第28章 嫡庶(1/1)
她手执清月剑站在凌烟楼外,剑鞘是淡绿色的云腾纹路,长身玉立,自有一股侠义之风。
一身白衣,上面绣了片片浅青色竹叶,腰间一根同色腰带,窄肩细腰,清风霁月的气质,一双眼睛灿若星河,与之对视,情不自禁就陷进那双眼里去了。
出现在长街上迅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然而吸引更多的人还是男人的眼光。
他们对同性都会带有一些审视的目光,但一旦发现对方相貌不俗,一些道貌岸然之人又会在心里起了旎漪心思。
见她佩剑,多少又收敛了一些,佩剑不俗,不是世家出身,就是哪个门派出来的,都不是好招惹的。
因着这场即将到来的皇帝生辰宴,丞相府庶女算计了一场,嫡女惨败,相府也渐渐没落。
这一次她想知道相府值不值得她出手相助。
据她所知,丞相的嫡女温芊芊在外名声一直都很不错,如今年满十六,尚未议亲,丞相温崇暗藏私心,一直想让温芊芊嫁进皇家。
温芊芊本人也是这个意思,但卦象上,温芊芊没有这份命格,而她的命格是,恶名远扬,死无全尸。
丞相温崇晚年凄惨,家道中落,受尽背叛。
庶女温遥遥,后起富贵,安稳富贵一生,生活美满。
不是所有劫难都该破,在她看来,仇恨的对立面必有因果,如果那份因果,只能让仇恨的对方自食恶果,才能赎其罪孽,那么,她会袖手旁观。
丞相温崇倘若德不配位,换人来做便是。
她心有所感,在一处戏园子里见到了温芊芊。
温芊芊在的地方,温遥遥也在,她要了解这场恩怨,才决定要不要插手。
温芊芊一身橙色绫罗纱裙,纤纤细腰不盈一握,手指的红色寇丹衬得手指纤细白皙。
眼含嘲弄的看着身旁的温遥遥,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满是不屑,唇角微微下撇,一手挥开了温遥遥给她端来的茶水。
“遥遥,我可是好心带你出来的,你怎么做事的?连茶水都端不稳?”
温芊芊嘴里的话温柔无比,眼神却如冰冷的刀子一般,剜着温遥遥的心。
温遥遥跪下,从善如流的道:“长姐,遥遥知错,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告诉爹,遥遥给您赔罪。”
这些话怕是常说,这下意识养成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但乐笙然注意到,她跪下去时,那瞬间的眼神变化。
“遥遥,你要知道,长姐也是为了你好,当初你姨娘死的时候,祖母是嫌你晦气的,是我把你留下来了,你可要好好的回报长姐知道吗?”
温芊芊拍了拍温遥遥的脸,假意扶她起来时,在她手腕上掐了好几下。
乐笙然坐在她们对面,目光不时看向那边,看看下面,还没有被温芊芊注意到。
虽嫡庶有别,可正经人家都不会亏待庶子女的,温遥遥那一身衣裳并不合身,显然是温芊芊穿了不要给她的,温芊芊吃穿不缺,衣服华美,长得匀称丰腴。
温遥遥却像是长期没吃好饭,皮肤略显粗糙,发丝也微黄没什么精神,手指干巴巴的,站在那里还不如温芊芊身边的侍女端正,身子还微微勾着。
“淮安兄,你看什么呢?”
叶景修的声音把她思绪拉了回来,她扭头一看,叶景修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对面位置了,还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乐笙然道了一声嘘,叶景修身份特殊,出来难免被人注意到,跟他坐在一起,难免受到牵连。
叶景修眼睛一亮,想起上次的事,看着乐笙然的脸问道:“是有人要害她们吗?你得知了消息,是在保护她们吗?”
乐笙然瞥了一眼温芊芊,她的注意力在她庶妹以及楼下唱戏之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对他开口。
“不是,我有很重要的事确认,你别捣乱!”
叶景修语气遗憾的道:“淮安兄,你不会看上那位温芊芊了吧!我听我母亲说过,丞相是打算送她入宫的,旁人提亲丞相看不上的。”
乐笙然睨了他一眼,久久的没有说话。
她这几日住在凌烟楼,以叶景修的行事作风来看,每日都要去找她的,有他在身边,误事的很,但温芊芊是何人,也就更容易查清楚了。
但温遥遥做此事,是长久的谋划,自己一旦插手,她必败,也必死。
她需要理智的去观察判断……。
“你似乎什么事都说给你的父母?”乐笙然抛出第一个问题。
叶景修下意识回想了一下,他好像是很多事都有说给自己父母,于是点了点头。
“那此事你不能听,亦不能插手,请远离我的身边。”
叶南天正义凛然,他绝不容许这种构陷之事存在,一旦查之,即使不敲打温遥遥,也会提点温崇。
叶景修哪里会答应,连忙举起手发誓,“淮安兄,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在这里发誓,你今日给我说的事,我绝不说给第三人听,我父母那里更是闭口不言,也不提今日见过你之事。”
“我不信。”乐笙然无情的吐出这三个字,便不再看他。
此事关系重大,她尚且没有做下定论,被热心肠的叶景修知道,他准得正义感使然,去破坏此事。
叶景修急切的想证明自己,说道:“那我不说话,在一旁看着好不好?”
乐笙然不答,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悄然观察着那一边。
叶景修一直问着好不好?乐笙然没搭理他,他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只是看着看着,就看到乐笙然的脖颈上了。
侧面看去,脖颈白皙修长,如同一团美玉光洁无暇,再往上移,她唇上沾了一点茶水,唇瓣饱满粉嫩润泽小巧,作为一个男子,真是长得太精致了。
叶景修端起茶杯猛喝一口茶,他方才竟看着有点燥热,他心下愧疚不安,觉得自己想法真是太龌龊了。
乐笙然也不好一直看着那边,收回目光,就见叶景修在大口喝茶,心想他方才定是说了许久的话,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