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蛮人，你截错镖了！（1/1）
“你说什么？少当家劫的那批货是扶风国的军备？！将那臭小子给我喊进来！”
天日山地处扶风国和大夏边境，与药王谷南面的七曜山遥遥相对。
天日山之上有一处土匪营，名叫八星寨，打得是个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人设。
两国开战，在前线打得不可开交，苦的却是边城的百姓，战事吃紧，朝廷的军队来不及帮着百姓撤离，所以边城，不过一月，已经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八星寨大当家狄放有一子，狄振鹭，这些年逐渐接管了自家的山头，不过才十九，行事作风已然有了寨主的风范。
但再有作为的儿子……都抵不过老子……
“啪！”
刚一进门，额头上就挨了从远处飞过来的豁口酒碗好一记重打。
“哎吆！我去！糟老头子！你不能轻点啊！谋杀了你儿子，看谁承你的大业！你六十高龄了，压寨夫人再多，也再难生出个一儿半女吧！我要是死翘翘了，你等着去我坟头哭吧。”
“臭小子！你嘴里没个把，一天天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惹了山神，真的给你降罪！哎吆！老子被你气得头疼！”
“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封建迷信要不得，哪有什么神明，你上回说山脚下发现的那几个暴毙的，我翻查过尸体了，是被人毒死的，才不是什么山神降罪。”
狄振鹭长腿一伸，勾过一把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手中的一柄蛇刀重重地往桌上一搁，拿起一旁放凉的茶，头一扬，咕嘟咕嘟，牛饮下去。
“你找我，为的是刚截的那批军备？”
他用手背上的护腕抹了抹唇边的茶渍。
“你还知道问！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拘小节的野蛮人来？”
狄放满脸嫌弃地瞪了一眼已经开始打水嗝的儿子。
“爹，俺们是土匪，你总不能指望土匪知书达理吧。”
“闭嘴！混帐东西！说正事儿，平日咱们打劫那些富贵人家帮穷苦百姓，小打小闹的也就算了，你这回，截的是扶风往前线运的军粮，战事本就白热，你来这么一遭，就不担心扶风国的正规军打上咱们的山头？！我说你做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你觉得咱们八星寨的人能扛得住敌国的正规军？！”
“爹，您老人家，心放肚子里吧，俺们这回可不是单打独斗。”
“什么意思？”
“咱们大夏此次领川荣军的是镇国大将军府，镇国大将军楚安和他家三位少将军都是精忠报国之辈，此次我率人劫敌国军粮，也是同他们打了个里应外合，否则，爹，您老人家不会真觉得光凭我们八星寨这点人马，能从敌军手里抢粮草这么重要的东西吧。”
“可为什么与我们合作？”
“一笔交易呗，川荣军的粮草一直没有到达凉城，我研究过地图，这一路，只有可能是在渝州水道被那里的叛军给扣下，行军打仗，粮草先行，川荣军再英勇，粮草得不到补给，将士们也撑不了几日。”
“如今战事激烈，他们没有办法分出人马千里赶去渝州求粮，俺们八星寨又一直是两国边境除正规军外最强的战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俺们合作，俺们截粮，而他们答应由三将军和我们一起帮边关百姓撤。唉，就是可惜，到底时机晚了，现在，也只是能撤就撤是多少喽。”
“而且，爹，俺们也要避避风头，迁寨子，和百姓们一起走。”
“可是……”狄放思忖片刻：“俺们八星寨家大业大，一时半会儿想要全部撤离，忒难！”
“好说！化整为零，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大件的器物，兵马，以送镖的名义下山，其他轻便的物件和咱们的弟兄，化装成普通老百姓，协助三将军一起混在人群里护送百姓离开。”
“送镖？儿啊，送镖总得有个名头，送啥镖？”
“镇国大将军的亲笔信，一路往北，去坤州。”
狄振鹭挥手，叫人上了一大壶冷茶，也不倒进碗里，直接就着壶口喝起来。
冷茶下肚，赶去了夏季的燥热。
“啊！嗝～爽！”
“啧！你个蛮小子，老子大致懂你们的意思了，坤州是镇北王府镇守，听说，镇国大将军出征前，刚将女儿嫁给镇北王府的三公子，两家是亲家，确实能出些力，这趟镖，为父亲自送，你带着寨中弟兄，同三将军一道，护送百姓撤离。”
“你？爹！您老人家那三脚猫功夫，送镖能行不？”
“滚蛋！去你奶奶个腿！你的一身本事还不是你爹我教的？！”
“我那是自己悟性高，也罢，爹，像您这种粗人，大概没听过一句俗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主要是自己琢磨得好！”
“臭小子，给老子滚！！”
又一个豁口的茶碗飞奔而来，这回狄振鹭早做了准备，蛇刀出鞘，在茶碗砸上脑袋之前精准地接住。
“走了，还有事儿要安排呢！您老人家也收拾收拾，咋说呢，毕竟……”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狄放：
“可没哪镖师跟您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补丁，跟砖墙似的，俺们八星寨也不差这点钱，您捣腾捣腾自己，别等出去了，人家丐帮的找上来，以为您是哪位失散多年的五袋长老呢！”
“我再说一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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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都。
“可有三阁的消息？”
“回院长，八阁过去探过，遂州府已被烧成一片废墟，三阁往常每隔七日便会传一次消息，如今看……怕是全军覆没啊。”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这群孩子给我带回来！”
江畔堂挥手退下屋中的暗卫，挺拔的身躯在听到木门被关上的顷刻，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他颓然地坐到榻上，手指紧紧抓着桌沿，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帮少年人的身影：
“望尘，景柏，老宋，屿琛，十鸢，司琼，修然，阿凡，你们可都要好好地回来啊。”
都是些半大的少年。
江畔堂睁眼，看向堂前挂着的一幅墨宝，墨宝笔力苍劲，潇洒非凡：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都要活着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