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丁家(1/1)
饭桌上陈凉跟大家详细讲了山上的事情,大队长夫妻听的一会儿长吁一会儿短叹。
讲完之后的陈凉也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宋锦。
“阿锦,你在那里有没有见到一匹灰狼?”
宋锦摇摇头。
陈凉纳闷,嘴里喃喃自语:“那奇了怪了,那匹灰狼是哪来的呢?还专门来给我们带路,后面我们到了以后就没见过了,要不是刚刚提起我都忘了。”
陈婶子发笑:“这么说来这狼还是你们的恩人呢,早听说咱们这山上有狼,从来没见过,还以为只是人传人,没成想还真有。你们以后可不能单独上山了。”
几人频频点头。
晚饭后,陈凉送宋锦回去,给烧了热水。
“阿锦,你今晚泡个热水澡,山上跑了一天,肯定很累了,泡个澡再睡觉舒服点。”
大大小小的事交代完才慢条斯理的离开。
夜深了,桃林大队的的人们都慢慢进了梦乡。
茂林公社派出所的公安同志们还在连夜审问人贩子。
而在数百里外的乡道上,两道身影正一瘸一拐的搀扶着往前走。
其中一道身影的背上还背着一个老太太。
“大哥,我看娘好像是真的没气儿了。要不找个地方把娘埋了吧,这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家呢。”
李明纠结半晌还是对着李强开口道。
李强听了弟弟的话,悄悄松了口气,好似终于等到了想听的话。
兄弟俩都不想落下话柄,现在有个人先提出立马就同意了。
两个人轮流背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最重要的是两人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傍晚的时候他们才从绕了很久的山上走下来。
路过一个村庄进去问路,在对方怀疑惊惧的眼光中厚着脸皮打听。
才知道他们母子三人现在是在黑省哈市宁县下面的一个村子。
兄弟俩集体回忆,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最后的记忆是在自己家,当天上完工回到家,娘跟他们说,收拾东西。
他们好像很兴奋的去收拾东西了,但是收拾好以后要干什么去呢?
他们都想不起来了,不但想不起来,这咋还离了这么远。
从黑省到他们河省,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他们身上身无分文,还没有介绍信。
简直一头雾水,到底他们是怎么来的这里。
没有介绍信两人只能一路挑着偏僻的山林走,大冬天的山里也找不到什么吃的,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怕是得乞讨着回去了。
又得防备被当成盲流抓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挑了个矮点的山包又上了山。
找到一个挡风的石头背面,两人吭吭唧唧挖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挖了一人大的坑,终于将老娘入土为安了。
两人也只是看着老娘好像没气儿了,谁都没有真的伸手去试试是不是真的已经没了呼吸。
又花了一个小时填土,立了个小土包两人就离开了。
………………
这两天的黑省在全国各地都出名了,无他,这边的公安联合多地公安及军队共同捣毁了从南到北多个城市的人贩子团伙窝点。
全国再次引起震荡,继韩城案后又有十几个政府部门小官员和军方中层落马。
最近几天的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人贩子落网,被拐卖儿童认领的消息。
茂林公社最近的时事热点则是派出所的四个犯人突然在牢里“安乐死”了。
为什么说安乐死呢因为四人的死亡毫无征兆,三人是大清早的突然就倒了下去,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逐渐没有了呼吸。
第四个人就是丁小麦了,她是在同一天的下午,同样是在牢房中倒下,一模一样的死状。
她死后第二天派出所就跌跌撞撞冲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满脸都是沧桑,看来年龄不大却两鬓斑白。
一进门就说自己是丁香的父亲,是来认领丁香的尸体的。
身后的女人原本并不显得着急,但当公安同志问到丁小麦是不是也是他们的女儿时,她立刻变了脸色疾步上前。
“同志,是的,丁小麦是我的女儿,她怎么了?这里面有她什么事啊?我女儿平时可乖巧了,你们不会怀疑跟她有关吧?”
周围听见她说话的公安同志都一脸鄙夷的看向她,同样是女儿,这前后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丁奎文正抱着丁香的尸体哭的不能自已,这个女儿他亏欠太多了,小时候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自从妈妈过世后就变得沉默了。
后来自己再婚,也是征求过她意见的,本来想可以多个人帮自己照顾她,没想到她却跟自己越来越疏远。
上高中后更是变得叛逆,不听话。总是跟一些小混混来往,还常有街上的小流氓来家里找她,为了她的前途着想,他才强忍不舍给她报名下乡。
原本以为下乡让她磨练磨练会让她更加能体会自己的不容易。
没想到却是将她越推越远,直至永远失去她。
马盼弟还在大吵大闹,因为公安告诉她丁小麦已经死亡。
她不愿意相信,在大厅里撒泼打滚。
直到一个老公安拿出手铐声称再继续胡闹就以扰乱治安秩序罪将她抓起来,她才安静下来。
但还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所有人。
之前负责人贩子案的公安同志将两人带进会议室,拿出丁小麦的认罪书以及口供记录。
丁奎文还一头雾水,不是来领香香的尸体吗?怎么又多了小麦的事。
手里接过公安递过来的认罪书等,他急切的低头看起来。
越看手抖的越厉害,死死的咬住牙齿,两手紧握,胳膊上青筋暴起。
突然一拳砸到桌子上,嘴里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丁小麦!”
马盼弟吓了一跳,她不识字不知道写了什么能把他气成这样。
她想上前问丁奎文小麦到底怎么了,但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又不敢上前,他好像随时就要发狂,于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公安。
旁边站着的公安同志是从马盼弟进门开始就一直注意到她的,自然也看到了她前后不一的态度,不愿意给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