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在路上(1/1)
等到洛小落走后,跟宋府上下的其他人不同,宋濂却是望着洛小落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宋濂的夫人也是穿戴好衣服,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宋濂。
回过神来的宋濂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然后抬起手轻轻的晃了一下说道:“无碍无碍,夫人且先回去歇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宋濂的夫人知道自家老爷要做什么,行礼之后告退,而宋濂则是重新回到了书房。
等过了很久,宋濂也是展开奏折开始奋笔疾书。
不觉间已是天光已是微微凉,宋濂放下自己手中的笔,宋濂却是突然发现有两道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下意识的想要惊呼,可是看着两道黑影却是背对着自己的,宋濂也是知道了他们应该是洛小落派来保护自己的。
这样的话,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就可想而知了。
“宋大人不必害怕,我们是摘星阁的晓风和覆雨,奉命护在宋大人身边。”
宋濂对着晓风和覆雨的后背拱了拱手,表达谢意。
不过站在宋濂对面的黑衣人却是讥笑道:“什么时候摘星楼的杀手也做保护人的勾当了?还真是讽刺!”
晓风笑道:“只要出钱,我们摘星楼自然是接生意的。”
黑衣人的目光在晓风和覆雨之间游离,再开口时,语气也是缓和了不少。
“在下今日前来,只不过是给宋大人带一句口信:有些事本跟宋大人没有关系,但若是强行参与,未免害人害己。”
说完之后黑衣人也是示意晓风和覆雨稍安勿躁,“还有一句话是我说给两位的,摘星楼的朋友纵然是修为高深,但是仅凭两位,护得住这府上的所有人吗?”
宋濂笑道:“阁下若是滥杀无辜,那老夫手中的笔自然如刀。”
黑衣人看向宋濂问道:“宋大人难道就真的不害怕死?”
宋濂坦然道:“私有何惧?九泉之下仍旧可以跟千古贤臣在地下同游做朋友,亦是一件乐事。”
黑衣人粗细变得粗重起来,晓风和覆雨也是直接拦在了宋濂的身前。
不过闯入的黑衣人并没有选择出手,而是闪身跃出了宋濂的书房。
晓风和覆雨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两人也是转身对宋濂行礼道:“我二人奉洛小爷之命护卫宋大人,叨扰之处还望宋大人海涵。”
宋濂也是对晓风和覆雨拱手,“多谢二位义士,若不是二位在,本官这条命怕是要留在这书房了。”
对晓风和覆雨表示感谢,不过等到宋濂再次抬头时,晓风和覆雨的身影却是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望了望天色,还有些时间,宋濂也是重新坐下检查自己的奏疏,确认无误之后,也是拄着头闭目养神。
时间不长,但宋濂却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的灯光里,宋濂也是见到了自己已逝的父亲和祖父。
醒来时,宋濂隐约听见了鸡鸣之声,再看天色,距离上朝的时间也很接近了。
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却突然听见了怪异的风声。
望着桌案上的奏疏,宋濂也是自语道:“疏上之后,这的确会惹到灾祸,难道是祖先显灵,要我不要把这奏疏呈上去吗?”
随后宋濂也是加大了自己的声音问道:“可是祖上显灵否?”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宋濂,只不过书房内的风声也是更大了。
宋濂询问的声音也是更大,“如果真的是我的先祖,就请大声的告诉我。”
依旧是没有声音回答宋濂,不过透过墙壁的风声也是更加的凄厉了起来。
宋濂怔了怔,随后也是吩咐下人沐浴更衣。
宋濂的妻子王氏也是闻讯赶来,站在木外安静的等待着宋濂。
记得上次在上朝前沐浴更衣,自家老爷也是冒死谏言,换来的却是陛下的二十大板,这次老爷又想要做什么?王氏的手帕满是褶皱。
终于房门打开,梳洗好的宋濂也是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王氏紧张的看着宋濂说道:“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生怕宋濂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那句话,紧紧盯着宋濂的王氏一刻也不敢松懈。
宋濂笑道:“夫人不必挂怀,我只是正常疏上而已。”
王氏小声道:“老爷再有一年就可以还乡了……”
后面的话王氏没有敢再说出来,往常自己劝阻宋濂,换来的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不过这次宋濂却没有,反而脸上的笑容却是很温和。
“夫人,我年轻的时候一直认为读书人就应该争那青史留名的事情,所有什么事都奋勇争先,倒是连累夫人在家担惊受怕了。”
王氏小声道:“老爷说这些做什么,老爷可以平安,对我这个妇道人家来说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宋濂笑道:“先前我写完奏疏,梦见了先祖,思索片刻,突然觉得通透了起来。”
“既然已经官至御史中丞,就得义而忘私,如果我遇事缄默不语,那就是辜负了国家对我的信任,也会让先祖蒙羞!”
看着宋濂的样子,王氏就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住自家的老爷了。
“那我便在家等老爷。”
王氏向宋濂施了一个万福礼,宋濂也是笑着吩咐下人备轿进宫。
不过在出了宋府的大门之后,宋濂不由也是觉得有些寒冷。
这时覆雨的声音也是在宋濂的轿外传来,“宋大人放心,我摘星楼的兄弟会一直护送您进宫。”
轻声道了一句“有劳”宋濂也是恢复了气定神闲。
看着自己手中的奏疏,宋濂也是笑道:“死即死,此稿不可易也!”
耳边传来了马蹄声,宋濂忍不住好奇撩开轿帘,正巧看到了洛小落。
“洛小爷?”
宋濂有些诧异的看着洛小落,而骑马而来的洛小落也是笑道:“听闻昨夜有杀手惊扰了宋大人,今日小爷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在杀手这一块,到底是谁说了算!”
宋濂没有多说什么,放下了轿帘,也是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