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慢慢来（1/1）

街上微风吹起，灯光下树影摇曳。

路星星抬头，刚才她没注意，现在反应过来，她才发现，这里除了他们就只剩下大厅的高敏和审讯室中的李启明，可是，她记得，还有一个女生，那个和李启明在一起的女生。

按理说，那个女生作为在场者，自然也是要来派出所接受询问的，可从她进来到现在，她都没看到那个女生的身影。

她回头看了眼派出所大厅，依然没找到那个女生身影。

“怎么了？”段均言问道。

路星星摇头，问：“那个女生呢......我记得还有一个女生的。”

她心中莫名地生了不好的预感。

“她在医院。”肖恒回答了路星星的问题。

......医院？！

路星星惊愕，她离开时，那个女生还好好的呀。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肖恒接着道：“你们离开之后，那个李启明就疯狂殴打那个女生，如果不是我和警察赶到，恐怕那个女生命都要没了。”

命都要没了......路星星想起自己离开时回头看的那一眼，李启明将那个女生摔在墙上，他的那一脚，简直是卯足了力气，要将她往死里打。

路星星沉默，她本以为这个女生和李启明是一伙的，可现在看来，她以为错了。

也许......她是可以救一救那个女生的。

路星星有些懊悔，她本可以救救那个女生，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伤得怎么样了？”

“医生说断了根肋骨。”肖恒双手插兜，脸上愤怒不平。

路星星点头：“那我过几天去看看她吧。”

段均言握住她手，问：“可是，她帮着李启明控制你，为什么还要去看她？”

路星星摇头，垂眸，想着那时发生的事，虽然那个女生是在帮李启明，可当李启明来摸她打她时，那个女生根本没有用力，不然以她的力气，她是绝对挣脱不了的。

“她没有用力，”路星星解释着，转头看着肖恒，真诚，“肖恒，今晚谢谢你。”

肖恒笑道：“小事，既然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路星星点头，和段均言一起站在派出所门口目送着肖恒开车离开。

眼见肖恒车子已经开出很远，路星星转回头：“那我们也回家吧。”

“好。”段均言应着，伸手要将路星星抱回车里，路星星忙阻止，“我可以慢慢走的。”

“行。”段均言跟在她的身边，她一步一步慢慢下了阶梯，腿上淤青生痛，虽然没有伤及骨头，可每走一步，都会带动着扯到周围肌肉，痛得她呲牙咧嘴。

好不容易坐进副驾驶，路星星抬眼随意望着窗外时，原本坐在大厅椅子上的高敏不知何时站在了派出所门口，正透过玻璃看着她。

路星星被吓了一跳，高敏的眼神带着憎恨，看着她，似笑非笑。

明明是大夏天，她却从脚底生一股寒意来。

车窗窗户被升起，阻挡了高敏视线，路星星怔住，整个人有些呆滞。

段均言将车开离派出所，车子缓慢，他空出手来轻轻盖在她的手上，温声：“没事了，星星。”

段均言手暖，路星星手凉，她反应回来，侧头，紧紧握住段均言的手。

心脏慢慢缓过劲来，开始规律跳动，路星星低头，看着段均言的手，说：“均言，我觉得我像是死里逃生了。”

死里逃生......如果那个女生没有放水，如果段均言没有及时赶到，也许，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是她了。

她不明白李启明怎么就要欺到她头上，如果说是因为那天在路家的事，未免也太过牵强了，总觉得这期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个女生，她本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可现在看来，那个女生......也许有什么隐情在里。

车里开着空调，可却凉不过心中冷意。

路星星正想着，感觉手里段均言的手有些不对劲，抬头，却见段均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断地颤抖，脸色有些发白。

她立马开口：“均言，停车。”

段均言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好在车子还未开上马路，他将车停在路边，垂头，额头处有冷汗落下，滴在他的裤子上。

路星星握住他手，不明白段均言怎么突然就颤抖起来了，她记得段均言身体没什么问题的呀。

“怎么回事？”路星星替他顺着气，见他冷静下来了，才出声询问。

段均言摇摇头，心中深处记忆不断地在他脑海反复回放，那处记忆与今晚画面重复叠合，他一时害怕，竟然失控了。

“要不要去医院？”路星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心中猜测会不会是自己的话吓到了他。

段均言没有说话，他靠在椅背上，胸口不断起伏，手上却是紧握住了路星星的手。

车子里顿时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渐渐的，声音从凌乱无章变得缓慢规律。

“对不起，”段均言冷静下来后开口，他垂眸，“我太害怕了。”

“嗯。”路星星猜测到了，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段均言变成这样，太可怕了。

路星星斟酌着，或许，自己不能在段均言面前说死里逃生的这类话？

段均言重新启动车子上路，这下，路星星没再提自己了，她转了话题，问道：“李启明会坐牢吗？”

这好像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

路星星望着眼前，周遭的树木和街灯在不断地快速后退着，漫漫夜色，眼前似乎显现出离开时高敏的眼神......似乎是要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她在想，高敏，到底是害怕她会把李启明送入监狱，还是害怕她会连着之前的事给李启明加重罪刑，又或者，是二者兼之？

“会的，”段均言恢复平静，声音因为话题带了些冷冽，“只是，他可能不会坐很久。”

路星星瞬间明白段均言的话，狗逼急了尚且还会跳墙，何况是人。

高敏这人的全副身心都在儿子李启明身上，如果这次逼急了，保不准她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他们必须放长线，从长计划。

“星星，慢慢来。”段均言声音柔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