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换人与宜妃(1/1)
胤礽摇摇头,轻叹道:“你应当是不熟悉的,是员外郎的女儿,虽然祖父是兵部侍郎,但家世总归还是太低了些。”
瓜尔佳白青叹道:“五品官,确实低了些,皇阿玛不打算更改了吗?”
胤礽思索了片刻,而后无奈道:“说不好,毕竟五弟背后。”
胤礽指了指慈宁宫的方向,暗示胤祺背后是蒙古的势力,康熙保不准会不会更改主意。
瓜尔佳白青见胤礽如此,便提醒道,“我记得刑部侍郎家中也有一位适龄的女儿,先前见着好似跟五弟年纪也很是匹配,那位侍郎还是难得的寒门出身呢。”
胤礽了然,笑道:“说的也是,五品官的女儿配老五总归还是差了些意思,刑部侍郎我记得好像是叶赫那拉氏出身?”
瓜尔佳白青含笑道:“是,那姑娘我之前见过,为人做事很是温柔,虽是嫡次女,但瞧着家教很是不错,刑部侍郎虽然有个好姓氏,但却是旁支里的旁支,与叶赫那拉一族远得很。”
胤礽笑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就是了,老爷子也是,年纪越大越瞻前顾后的,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这日后要是嫡福晋不顶事,难不成还想赐两个侧福晋下去不成。”
瓜尔佳白青笑笑没说话,毕竟这话胤礽说没事,她说话都不用第二天,当天就能被康熙随便找个理由罚一通,这东宫里,康熙的眼线可从来都没少过,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毕竟康熙如今的确是信重胤礽这个太子,但若是瓜尔佳白青当真相信所有人都在康熙的强压下老实了,那她就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着被人噶了。
宫里朝中但凡混出来点名头的,哪个敢说自己没有野心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没有野心的哪可能成为人上人呢。
会投胎的不算,人家开挂了。
瓜尔佳白青看着胤礽,温声道:“若是能劝动皇上,那也算是好事一件,五弟虽然性子温吞,但若是与那姑娘凑到一起,保不准又是一对怨侣,不如分开各自安好。”
胤礽点点头,很是赞同瓜尔佳白青的话,说实话他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康熙会选择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做五福晋的候选。
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原因,要么是因为担心蒙古那边借着老五起事,要么是担心太皇太后或者皇太后用老五的名头做些什么,左不过就那么几个原因罢了。
但是说实话,无论是哪种原因,胤礽都不觉得这是什么上上之选,不过身为人子,倒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父亲的不是,再加上胤礽跟五阿哥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往日也不过是平平常常相处着,所以胤礽倒也没说什么劝阻的话。
要不是瓜尔佳白青一副心生不忍的样子,胤礽也不会包揽下这件事。
不过既然做了,胤礽也不是什么会叫自己做了好事还不被人知道的性子,悄摸摸叫人传了消息给宜妃,而后得了宜妃的回复方才到康熙面前将瓜尔佳白青的话稍稍润色过后说了出来。
康熙瞥了胤礽一眼,叫人将原本坐在一旁吃着糕点的鹤生抱下去,淡淡道:“太子妃的意思?”
胤礽面上的笑变都不变,抱过鹤生坐在康熙对面,笑道:“妹妹也是想着五品官的女儿还是有些不妥,这才敬挑西选出了个更合适的,毕竟这侧室再贴心,哪比得上正妻呢。”
康熙轻哼一声,淡淡道:“知道了,你去把那边书桌上的奏折带回去批阅了再让人送过来。”
胤礽知道,这是康熙默认了,允许了这件事,之后要是那个刑部侍郎的女儿入得了他的眼,那五福晋就要换人了。
胤礽抱着鹤生,随手点了两个小太监,叫他们帮着搬奏折,美滋滋的回了东宫,眼中暗藏得意的看着瓜尔佳白青。
瓜尔佳白青熟练的夸了夸胤礽,而后走到胤礽身边仔细瞧了瞧鹤生,笑道:“在皇玛法那边乖不乖啊?没调皮吧?”
鹤生在出了乾清宫后就被胤礽放了下来,毕竟鹤生如今沉手的很,快六岁的孩子,瞧着虽然矮了些,但分量可一点不轻。
鹤生牵着瓜尔佳白青的手,一一回了瓜尔佳白青的话,而后方笑道:“额娘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瓜尔佳白青摸了摸鹤生的头,含笑道:“额娘也不知道,不过你弟弟妹妹身体健康的很,鹤生想好之后要给弟弟妹妹们送什么贺礼了吗?”
鹤生轻轻碰了碰瓜尔佳白青的小腹,思索了一会儿,而后笑道:“皇玛法前两日送了儿子一块玉佩,到时候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儿子都把那玉佩当作贺礼。”
瓜尔佳白青看了胤礽一眼,见胤礽没什么动作,方才含笑点头。
毕竟如今康熙对鹤生这个皇长孙的满意但凡是个人都能瞧得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瓜尔佳白青才担心鹤生这要当作贺礼的玉佩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胤礽既然没说什么,那看来就是没有了。
鹤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感慨果然自己还是要尽快长大,拥有自己的势力才行,不然就是送个礼都不方便。
当然,鹤生心中想的最多的不是什么送礼,更不是什么自己能不能当上太孙一类的想法,而是自己这个暂时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弟弟或妹妹,到底会不会心生反骨。
不过说实话,鹤生自认为自己如今脾气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手腕也强硬了许多,他不觉得一个孩子能跟自己比,要是真有这样天赋异禀的人,鹤生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变通一下,海外那些自称西洋人的家伙地盘应当小不了,要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也有退路。
瓜尔佳白青倒是不知道鹤生想了这么多,毕竟她早就与胤礽商量好了,无论这一胎是男是女,都不会再生第三个孩子,第一个是瓜尔佳白青没有那么多自己孩子越多越开心的想法,没有特殊的任务要求自然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的,毕竟孩子越多,要送出去的钱也就越多,这一点瓜尔佳白青可是有着惨痛的教训。
当然,除了这一点之外,第二点也是因为胤礽感觉自己受不住第三次这样担忧的心了,日日睡不好,梦里都是瓜尔佳白青难产大出血去世后远离自己的样子,胤礽觉得自己真的遭不住。
左右他也不是没有继承人,不但有了继承人,而且继承人还这么优秀,既然这样胤礽自然不打算继续让瓜尔佳白青去拼命,毕竟说实话,胤礽心里并不觉得孩子会比瓜尔佳白青重要,哪怕是相处了四五年的鹤生,自己的长子,胤礽也从来不觉得鹤生高于瓜尔佳白青。
其余的琐碎原因就太多了,主要原因也不过就这两个便足够二人商量后决定日后不再生育子嗣了。
当然,这件事鹤生还不知道,不然也就不会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了。
翊坤宫中的宜妃咬着牙对五阿哥说了康熙打算给五阿哥指婚一个五品小官女儿的事,见自己的大儿子脸都白了,又解释道:“不过太子倒是难得替你说了好话,虽然也付出了一点小代价,但如果没有意外,你的福晋应当就是刑部侍郎的女儿,虽然家世差了些,但跟五品小官比起来,我当真是不能再满意了。”
五阿哥惊讶道:“太子怎会帮我说话?往日我与太子也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着啊。”
一旁同样被宜妃叫来的胤禟转着手上的碧玉扳指,漫不经心道:“说不准就是被二嫂劝了几句呢,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嫂,心肠好的很,大概是怕生出一对怨侣?谁知道呢。”
胤禟跟瓜尔佳白青的关系比自己的长兄胤祺要好得多,就连太子都因为瓜尔佳白青喜欢胤禩胤禟胤?几人,所以对几人也优待几分。
胤禟摸不准胤礽这个太子的性子,但对于瓜尔佳白青的性子却是摸得熟熟的。
一旁的宜妃也赞同道:“你二嫂的确心善,在宫里也是独一份的,照我瞧啊,你们两个不如老老实实跟着太子做事,总归也有太子妃在一旁劝诫着,日后出宫有个爵位也比光头阿哥好看不是。”
胤祺犹豫了片刻,而后看向胤禟,见胤禟也撇嘴,方才缓声道:“如今皇阿玛眼瞧着都要开始培养太孙了,我们要是跟在太子身边,也不大好。”
宜妃冷哼一声,“怕丢了面子?我告诉你们,面子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今天你们在乎面子,好,你们阿玛还是皇上,我还是个能在皇上面前说上一两句的妃子,日后呢,太子登基了,你们要知道,自己的阿玛做皇帝,你们再荒唐,也总归有一份底气,但要是你们的兄弟,还是异母兄弟登基成了皇上,你们不能表现出足以让他重用的价值,那你们就只能老老实实缩着。”
见二人都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宜妃淡淡道:“你们可以不在意,因为你们是皇子,但你们的孩子呢?三两代之后,你们的孩子就会沦为普通宗室,裕亲王如今看着在皇上那里有几分面子,但你们难道不知道君臣之差吗?当不了皇上,那就做让皇上会优待两三分的臣子与兄弟。”
宜妃能在康熙身边圣宠长盛不衰,也是有几分本事在的,再加上如今怎么也算是个宠妃,自然能瞧得出康熙的心思。
二人相视一眼,无论心中如何想的,面上却也都老老实实应了声。
宜妃微微叹气,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了,自己则对身边的奶嬷嬷诉苦。
“胤祺这孩子自小不在我身边,他大抵也是更亲近太后的,我这不能说轻了不能说重了,也幸亏我当年日日过去探望,这孩子又是个老实的,不然换了旁人被抱走,哪还能与亲生的额娘有几分感情。”
宜妃说着,又叹道:“这次也是我欠太子妃一个人情,太子那个人,瞧着温和好说话,心却是冷的,我冷眼瞧着,怕是皇长孙这个亲子在太子心里也没什么地位,也就太子妃说话,太子才能听进去一二,这次要不是太子妃,怕是等到胤祺被指婚前夕我才能得个信儿,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我哪怕有千般的手段也使不出来啊。”
宜妃的奶嬷嬷温声安抚道:“也是往日娘娘和九阿哥与太子妃交好,不然太子妃也不会帮着五阿哥说话。”
宜妃颔首笑道:“不错,不过哪怕我不与太子妃交好,太子妃想来也会为老五说上几句好话,太子妃这个人,也算是宫里少有的善心人了,比德妃那个假惺惺的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虽然同为包衣,但宜妃是因着自己父辈得力,当年几经战事,郭络罗家的男儿在前线拼杀,这才进了后宫的,虽然不是大选进宫,也是小选进宫,但是宜妃也不过做了三两日的宫女儿就被康熙提为了正经的妃嫔,并未受苦,走的也是正经路子。
德妃就不同了,宜妃之所以一直跟德妃不对头,除了知道康熙不希望后宫安稳之外,便是瞧不起德妃那副明明拿孩子换了好,却依旧一副自己受了委屈但不说的样子。
明明人家佟佳贵妃当年也并不曾苛刻四阿哥,四阿哥还因着被佟佳贵妃包养,比旁的阿哥公主多了不知道多少次机会见到皇上,可德妃却总是一副自己身为额娘不能见到四阿哥的模样惹了皇上怜惜,借着有孕跟大封六宫的机会,从德嫔变成了德妃。
宜妃想想都觉得晦气,自然看不惯德妃。
不过看不惯归看不惯,但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宜妃心里却都有数,在皇太后面前她是个说话爽利的,在康熙面前却只是说话直爽了些,爱使小性子,在什么人面前做什么事,宜妃最是心知肚明。
刑部侍郎还不知道自己老老实实干活,转头就有一块肉掉进了自己嘴里,还是他什么都没做,旁人喂进来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