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松龄与太宗(1/1)
瓜尔佳白青倒是不知道宜妃心中的烦忧,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做什么帮助宜妃的事,毕竟就算她伸出援手说什么把孩子交给我,不出三个月我就能叫他成才之类的话,宜妃就算相信,也不可能舍得。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瓜尔佳白青懒得插手这样的小事。
重点是懒,而不是小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帮忙没好处,对任务没好处也对自己的心情没好处,这才选择忽视这件事。
正值秋日,瓜尔佳白青生下了自己的第二个,也是此生最后一个孩子,也是胤礽的长女。
“松鹤为友,鹤生的妹妹就应当叫松龄才是。”取好了小名,瓜尔佳白青这才叫人将孩子抱出去给胤礽还有同样等在产房外的鹤生瞧上一眼。
菩提微微松气,在一旁小声道:“这次主子生产倒是慢了许多,不过几位负责接生的嬷嬷倒是说主子就算是这样也比旁的孕妇生产快了不止一点半点呢。”
瓜尔佳白青低头喝着加速排出产后恶露的汤药,听了菩提的话,便低笑道:“无论快慢,这都是最后一次生产了,不然怕是太子殿下能把手头上的事全部抛下过来日日陪着我。”
兴许是因着自己的生母便难产去世,所以胤礽在瓜尔佳白青有孕时总是格外紧张,这次更是夸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跟两次怀孕都不曾有孕吐,好吃好喝滋补身体满面红光的瓜尔佳白青比起来,胤礽倒是更像是有孕的那个。
就连康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压榨胤礽太狠了才会如此,但是在调查过后。
康熙:还是太闲了。
在门外等着的两父子见接生嬷嬷抱着个粉色的襁褓出来,便知道了孩子的性别,不过无论是胤礽也好还是鹤生也好看,都松了口气。
胤礽是因为没见到接生嬷嬷脸上有什么悲伤与紧张的情绪,知道瓜尔佳白青必然是生产顺利并无大碍才会如此,这才放松。
鹤生虽然也有前面的理由在,但还有一小部分却是对于自己只是添了个妹妹而不是弟弟而欢喜。
倒不是说鹤生担心自己这个几乎要定下来的太孙位置有什么波折,而是担心如果自己又有了一位跟自己拥有同样经验的兄弟,这个兄弟还见天的挑衅自己,那该如何。
鹤生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玄武门之变虽然他也有些许伤心与犹豫,但出手了就是出手了,这没什么好反驳的,无论是因为太子屡次逼迫自己,斩断自己羽翼,还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当时偏心太子一党,无论理由如何,但自己的确选择动手,并成功坐上了最后那个位子且在史书之中留下了自己被后人以及后世之人称赞的浓重一笔。
得了好处,担些骂名倒也无妨,当然,那些不争气的后代子孙如何,鹤生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了解那些,越了解越上火。
当然,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易怒易喜,鹤生才会如此担忧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所生的孩子性别如何,毕竟要是个没有记忆的孩子还好,性别是男是女他都能接受,但是若是有记忆,那鹤生觉得自己就要好好思索一番了。
所幸,结局是好的,这个妹妹不但没有记忆,瞧着还跟自己的母亲像了四五成。
鹤生看着自己那位痴情父亲抱着孩子不松手,完全忽视他抬脚就进了产房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主动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旁人处如何鹤生不知晓,但东宫内自己的母亲无论是生自己时,还是生自己这个妹妹时,自己这位父亲都从未有什么自己要避讳些的意识存在,此次都是前脚宫里的宫女们刚清理好产房内,点上熏香,后脚自己这位父亲就进了产房。
也就是东宫里的眼线不多,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传消息,剩下那些不是眼线的人又口风紧,这才没传出去,不然……
鹤生设想了一下那个场面,有人将太子毫不避讳产房污秽的消息传出去,然后自己那位父亲就会满脸得意的表示,没错,就是这样,我与福晋感情好,不在意这些。
鹤生沉默一瞬,感觉这真的是自己这位父亲能做出来的事,离谱中带着些许合理。
瓜尔佳白青和胤礽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在背后腹诽他们,正凑在一起商量女儿该取个怎样的大名叫着才好呢。
“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赐名,要不然还是先跟鹤生一般叫着小名,等之后要是皇上不赐名再取个大名。”瓜尔佳白青揉了揉额角,无奈道:“鹤生如今都七岁了,也要等明年才算长成呢,到时候才要叫大名,松龄这儿也不急。”
胤礽自然是瓜尔佳白青说什么都好,再说了,他在康熙未重新序齿之前也是叫着乳名的,自己的孩子如此胤礽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胤礽低头瞧了瞧怀中的婴孩,轻笑道:“这孩子倒是像你,旁的地方也不知道像了谁,细细数数倒是只有一张嘴与我还有三两分相像。”
松龄眉毛纤细,眼线细长,瞧着眉眼倒是不像瓜尔佳白青与胤礽,不过脸型与鼻子倒是像了瓜尔佳白青,细细瞧来倒也就只有紧抿着的嘴巴可能还与胤礽有些许相像了。
不过胤礽也不在乎这个,心满意足的抱着松龄不松手,一直等瓜尔佳白青在奶嬷嬷求助的眼神下瞪了他一眼,方才依依不舍的将松龄交到了奶嬷嬷的手里。
瓜尔佳白青笑骂道:“你啊,怎得顾头不顾尾,念着松龄就不管鹤生了?瞧瞧鹤生都委屈成什么样了。”
说着,瓜尔佳白青就招手示意鹤生过来自己身边好生关怀了对方一番。
胤礽面上一副是自己的错,自己疏忽了的样子,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仔细瞧了瞧鹤生,心中怀疑起来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都没看出来鹤生这孩子有什么委屈的样子啊,最后肯定道,这大概就是单纯的你母亲觉得你委屈吧。
鹤生自己也并未生出这般小儿情态,但眼见着自己的额娘满眼心疼,果断选择点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凑到瓜尔佳白青身边。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点小事,但不妨碍他愉快的接受来自瓜尔佳白青的关怀,毕竟他可是切切实实的孩童,孩童多粘着父母哪有什么坏心思呢,对吧。
与瓜尔佳白青说了会儿话,又看了松龄,胤礽与鹤生便一同走了。
毕竟哪怕瓜尔佳白青瞧着再如何精神,也都是刚刚受了生产之苦,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二人一个是待瓜尔佳白青如珠如宝,甚至私下与康熙达成了协议,叫康熙默认不叫瓜尔佳白青继续生产的夫君,另一个是自幼便被小心照顾,季季有新衣,哪怕去了乾清宫也能时常见到自己父母,与瓜尔佳白青感情颇深的儿子,二人自然是不可能叫瓜尔佳白青撑着刚刚生育过孩子的身子与他们说话。
瓜尔佳白青也的确累了,不过倒不是因为生产什么的,而是因着装作很痛在那里演戏演的累。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脚胤礽二人刚离开不久,后脚瓜尔佳白青就一副累了睡着了的样子,叫殿内原本各做各事的宫女们举手投足更加小心,个个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搅扰了主子的睡眠挨罚。
当然,睡了过去只是明面上的事,实际上却是在系统空间里愉快的打游戏看电视放松身心。
生产队的驴一天都能休息休息,她这可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休息啊,自然要玩个爽。
康熙得了太子妃生下格格的消息后,心中有些遗憾,但想到鹤生的出众后又心情颇好道:“叫人送了贺礼过去,私库里是不是有一块羊脂玉的玉佩?”
见梁九功点头,康熙便道:“送去给雅利奇做贺礼,过会儿你带着赐名圣旨跟赏赐去东宫,顺带告诉弘皙那孩子,如今太子妃母女平安,他也应当回来好生读书了,不然之后雅利奇的洗三满月小心朕不让他去。”
梁九功一一记下,而后小心恭维了几句,见康熙瞧着还算开心,方才松了口气。
毕竟先前康熙批阅奏折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瞧着就跟要杀人一般,叫梁九功整个人都提起了精神,生怕被当作什么出气筒一样。
如今眼见着康熙瞧着情绪平复了,梁九功这才敢说上两句贺喜的话。
虽然康熙并未具体说都要赏什么东西,只提了那羊脂玉的玉佩,但梁九功在康熙身边待得时间不知道有多久,自然明白康熙这意思就是要好好挑选,重赏的意思。
不过重赏也有高低之分,这其中的分寸也就只有如同梁九功这般经常在主子身边服侍的人才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瓜尔佳白青看着鹤生带过来的玉佩,含笑叫人给松龄带上,而后温声道:“妹妹还小,不能长时间佩戴这样的饰物,等日后妹妹大些,再叫人找出来戴着,今日就当是鹤生作为哥哥给妹妹送礼方才戴上一日,旁人送了都只叫人收着,可好?”
鹤生知道,自己这是被当作孩童哄着,但他很是受用,用力点点头而后便凑到松龄身边,轻轻碰了碰松龄的小脸,见松龄睡梦中也瘪嘴,连忙闪到一边,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样子,叫人瞧了不禁失笑。
瓜尔佳白青招手示意鹤生过来,轻声叮嘱道:“你皇玛法对你寄予众望,你阿玛他……心不在太子之位,更不在皇位,所以鹤生身上的担子很重,但只要额娘在一日,无论鹤生想做什么都好,额娘都会支持你,鹤生若是受了委屈也莫要藏着,只管与额娘说便是。”
鹤生眯了眯眼睛,安抚道:“额娘放心,儿子知道轻重,定然不会叫您与阿玛担忧。”
瓜尔佳白青欲言又止,最后却也只是含笑应声,摸了摸鹤生的头便放下此事不提。
鹤生也一副没瞧见的样子,与瓜尔佳白青小声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毕竟他的任务的确很重,如今的皇帝,他的皇玛法,在他幼年就用奏折为他启蒙,稍大些也不叫他进上书房,而是百忙之中抽空教导他,一直等到心里确定他是一个能承担起皇太孙责任的皇孙时,方才微微放手,为他请了大儒与武将教导文武。
说实话,鹤生看史书看的多了,倒也不觉得有多生气,虽然隔上三五日便做着揍李隆基那个混蛋玩意儿的美梦,但鹤生觉得自己现在连女帝的存在也可以轻松接受了。
当然,前提是继位者能力足够,并且能力压所有拥有继承权的皇子皇女,不然还不如重新练小号了。
不过这些都说远了,如今对于鹤生而言最头疼的就是如何才能将自己的能力表达出来证明自己天赋异禀但又不至于被当作妖邪。
不过对于鹤生而言,也就是一点小小的烦恼罢了,都算不上是事儿,头疼也不过是这一世顺遂人生中难得的一点小波折而已,要是放到前一世……
鹤生撇撇嘴,“晦气。”
鹤生怎么想怎么都不觉得自己上一世能比这一世更好,嗯,自己的妻子还有臣子们除外,至于自己那个偏心眼的父亲和什么都不做就想靠着嫡长子的位置成为皇帝的太子大哥还有野心勃勃的弟弟嘛……
对不起,那是谁,垃圾就应该好好待在垃圾堆里被清理才是。
鹤生想到自己的妻子,就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妻子,当时他们两人身边也没有个长辈帮衬着,哪知道生育过多会叫身子亏损呢,还想着孩子多也代表二人感情好,自己甚至还因为这个沾沾自喜过。
如今看来倒叫人多添几分难过。
一旁因着忠心老实念恩被瓜尔佳白青送到鹤生身边的小太监轻声提醒:“主子,要到乾清宫了。”
鹤生整理好心情与神态,赞许的看了一眼那小太监,以孺慕的孩童姿态走入乾清宫。
要论演戏,他不算专业,但要论糊弄皇帝,他可是相当有发言权了。
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