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嘲讽与牛痘(1/1)
对于雍正而言,高白青本人能好好存在就已经能为他带来足够让他无视其余一切的利益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得知高白青身体转好后,雍正才会难得叫人赐赏。
皇后看着近日极为受宠,堪称宠冠后宫的高白青坐在下面发呆,便一副好心的样子说道:“淑嫔妹妹进宫也有半年了吧?”
一旁的齐妃笑了,她向来记吃不记打,如今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忘了先前的教训,应和道:“皇后娘娘没记错,淑嫔妹妹连带着今年入宫的新秀们也入宫半年了,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
高白青提起了警惕,看着皇后,打算瞧瞧皇后这是有什么把戏,脸上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皇后笑道:“是啊,眼瞅着也到了年关了,年妃先前行事不谨慎,这六宫之事繁琐,倒也没人能帮帮忙,这冬日寒风多,本宫近几日总是有些头痛,不知淑嫔妹妹可愿揽了年节宴席的活儿?”
高白青轻咳了两声,起身行了个礼,推拒道:“多谢娘娘厚爱,只是臣妾近些日子虽然身子好上了些许,但昨儿个也不慎吹了风,怕是要辜负娘娘美意了。”
高白青可不想干活,每天睡醒了观察一下自己那位卷王阿玛干活的进度,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整天也就过去了,顶头上司雍正还是个要哄着自己的,什么烦恼都没有,她也不是没当过那些掌管宫务的皇后妃嫔。
那日子苦的简直没处说,还不能跟人抱怨,毕竟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能不干活的时候,高白青都会坚定的找理由拒绝掉这些糖衣炮弹。
皇后没想到宫权竟然还有这样被人嫌弃的一天,不过一计不成又生一记,她看着年世兰,笑道:“年妹妹也是潜邸时候的老人了,曾经也是管过这宫中大小诸事的,不如便由年妹妹负责年宴之事,如何?”
年世兰冷哼一声,嘲讽道:“旁人不要了的东西我可瞧不上,不过皇后娘娘就不一样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为皇上打理后宫,瞧着面容都憔悴了不少呢。”
皇后十分淡然的说:“妹妹说笑了,这身为正妻,劳累些本来就是应当的,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妹妹你们身为嫔妃更应当好好侍候皇上,尽到妃妾的职责才是。”
年世兰轻笑,看着自己手上的纯金红宝石护甲,故意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风水轮流转,谁能说得清楚哪日便转到臣妾这儿了呢。”
高白青在一旁安静的看戏,顺带自己在心里感慨果然还得是斗起来才精彩,这嘴仗看的自己眼花缭乱的。
皇后说年妃老有经验让年妃干活,年妃嘲讽皇后只能拿别人不要的东西而且还老,皇后就暗讽年妃只是妾室自己才是正妻,紧接着年妃就说皇后这个位置待不了多久,自己还觊觎皇后之位。
这一整套连招下来吓得景仁宫中除了皇后与年妃,旁的人都不敢说话,屏气凝神的坐在那里等着折磨结束。
皇后也知道,如今后宫中年妃虽然看上去老实,但心里如何还是另一回事,虽如此,但听到这样想要将自己取而代之的话总归还是不高兴的。
再加上这么多年斗来斗去的,一时间也不可能互相和解。
不过皇后更知道,如今后宫中不是她这个皇后说了算,更不是太后说了算,而是皇上说了算,再加上皇后自从暗害甄嬛被发现后便没继续做什么损阴德的事儿,如今这般也不过是下意识一样,跟华妃斗了几次嘴便也找回了理智,心里算着时辰差不多便叫众妃嫔退下了。
高白青见此心中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只要雍正不收回允许皇后日后过继一皇孙给弘晖的话,皇后哪怕嘴上说的再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对人动手。
年世兰不知道这点,所以见皇后雷声大雨点小还以为是皇后背地里有什么小算盘,警惕了好一段时间方才微微放松。
甄嬛因着认了浣碧做义妹,再加上碎玉轩里虽有掌事宫女,但也不是她一个常在能使唤的,便只日日带着流朱。
沈眉庄看着年妃的仪仗,缓声道:“你瞧,嬛儿,年羹尧在前朝得力,年妃哪怕被褫夺封号也如此傲气,连皇后的面子都半点不给,叫人见了当真不免羡慕。”
甄嬛脸上的憔悴被妆容掩盖,听了沈眉庄的话,便温声劝道:“如今前朝有十四爷,那可是皇上的亲弟,还有诸多文臣武将,年妃也不过是因着有潜邸的两三分情谊,加之皇后娘娘不与其计较这般口舌之争方才得意了些罢了。”
沈眉庄这下方才柔和了些许神情,笑着感叹:“是啊,正妻终归还是正妻,若是选秀时我未被选入宫中,那该多好啊。”
并非是沈眉庄不愿入宫,沈眉庄自幼便被细心教养,为的就是嫁进皇家,起初被选中进了皇宫后沈眉庄的确是高兴的,只是随着半年不曾承宠,沈眉庄也慢慢心生怨言。
甄嬛摇摇头,苦笑一声,“谁不是呢?只是这话你我姐妹三人说说便也罢了,若是换了旁人可万不能如此。”
安陵容在家中不受重视,自然不懂甄嬛与沈眉庄心中的感叹,但她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不可能说自己觉得宫中很好愿意一直待下去这样的话,那不是戳人伤口么。
高白青路过,却也没给什么眼神,虽然刚入宫的时候她嘲讽甄嬛,但如今都入宫半年了,满宫妃嫔上上下下除了端妃长久不出宫之外也没有哪个是她没嘲讽过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后宫中真正能与她结仇的人少之又少,就连甄嬛在看到高白青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之后都没再惦记着当初请安时被嘲讽的事。
毕竟人家阿玛就是能干,就是得力,人家本人入宫还颇得皇上喜爱,可以说是任谁都能瞧得出来,承乾宫的淑嫔被皇上护着。
再加上高白青那张嘴不分位份高低,谁都敢得罪,久而久之倒也没人在这事上记仇了。
毕竟年妃和齐妃的例子可还摆在那里呢,她们可不想步了这二人的后尘。
沈眉庄见甄嬛一直看着淑嫔离开的方向,轻声安慰道:“淑嫔如何,满宫皆知,不过是入宫求两分庇护罢了,你又何必挂心?”
甄嬛摇摇头,半晌后方才叹道:“我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是啊,谁能不羡慕呢?家世高贵,父母疼爱,就算身子病弱不能孕育也被送入宫中,初封为嫔,入宫便得皇上庇护,如今更是盛宠不衰,皇上哪怕再忙也不会冷落了她,就连皇后都要给上三分薄面,谁能不羡慕?
只是羡慕归羡慕,日子该过还是要过的。
高白青可不知道背后甄嬛这几人如何议论自己,她如今正思索该挑个什么时候怀孕生个孩子的时候,便见苏培盛满脸喜气的拿着封圣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许多御前伺候的宫女太监。
“苏公公这是有什么喜事来了承乾宫啊?”高白青随口道。
苏培盛堆笑道:“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娘娘请接旨吧。”
高白青起身,正要跪下接旨,苏培盛便连声制止道:“诶哟娘娘,皇上可特意叮嘱了,您身子弱,不能受凉,坐在椅子上接旨也就是了,不必跪着,您要是跪了,奴才回去保不准就要挨板子了。”
高白青冲着养心殿的方向行了一礼,口谢圣恩,而后方才坐在一旁看着苏培盛。
苏培盛也熟悉了高白青这性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将圣旨打开,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嫔高氏,出身名门,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晋封为淑妃,享贵妃俸禄,钦此!”
“臣妾领旨谢恩。”高白青起身盈盈一礼拜向养心殿,而后接过苏培盛手中的圣旨。
一旁的槿汐含笑问道:“不知皇上可定了吉日?”
苏培盛接过槿汐递来的荷包,笑道:“前朝传来喜事,高斌高大人立了大功,皇上得了消息那还顾得上这些,连忙写了圣旨晋了娘娘的位份。”
说罢,苏培盛又轻声道:“保不准娘娘这次还能见到高大人亲自过来为您颁布圣旨呢。”
高白青瞧着脸上多了些血色,眼中也多了些期待,含笑道:“那我便等着好消息了。”
寒暄了几句后,高白青方才问苏培盛:“不知公公可否透露一二,我阿玛立了什么功?”
苏培盛笑道:“这奴才可不敢说,但高大人立了大功,这是实打实的,若是之后皇上过来,娘娘不妨问问皇上?”
高白青定定的看了苏培盛好一会儿,而后见苏培盛不打算改变心意告知她内情,方才摆摆手满脸不耐烦的说:“好了,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槿汐,你去送送公公,别忘了送些喜银。”
槿汐应了声,走到苏培盛身边,一直等出了承乾宫,方才笑道:“淑妃娘娘就是这样的性子,公公莫要生气。”
苏培盛摆摆手,无奈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尽管放心就是。”
说着,苏培盛又问:“你在淑妃手下如何?”
苏培盛对槿汐有些情意,所以自然也是担忧的,哪怕旁人都说淑妃对自己人护短,不是喜欢折磨人的主子,但苏培盛也有些不放心。
崔槿汐含笑道:“淑妃主子很好,对我们处处关照着,脾气虽然大了些,也刀子嘴,但对自己人却好得很,哪怕犯错了罚的也轻,你放心就是。”
二人轻声交换了近日的情况,而后崔槿汐掏出一个扁扁的荷包,恢复到正常声音说道:“劳烦公公带着人走这一趟了,这些都是喜银,也是请诸位喝些茶水,公公可莫要推辞。”
苏培盛接了钱,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带着人走了,全程都一副拿钱办事的样子,叫旁人看了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回来了?”高白青伸出手任由琉璃为自己染蔻丹,漫不经心的说。
槿汐含笑道:“是,劳娘娘记挂了。”
高白青冷哼一声,示意槿汐过来给自己揉肩,轻声问道:“阿玛可传了信进来?”
槿汐摇摇头,低声道:“并未,但福晋传了消息,说是此番娘娘无需记挂,事成那高家便可高枕无忧,娘娘在宫中也无人敢动。”
高白青皱眉喃喃自语:“阿玛这是去做了什么,难不成是学了汉唐使臣与文臣的作风不成?”
槿汐也读过书,再加上如今跟着的主子闲来无事便喜欢看书,慢慢的槿汐也扩展了不少视野,自然知道高白青口中这话是什么意思。
槿汐无奈道:“老爷应当不会去挑衅他国,毕竟老爷是彻彻底底的文臣,可没有当年文臣的彪悍之风。”
高白青想了想,觉得也是,但思索好半天都想不到,最后所幸不去想,打算到时候等雍正过来再问问雍正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了,不知道是明面上的,背地里高白青可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毕竟雍正从开始到现在得到关于她的好感虽然不少,但能兑换的也就只有天花一个,其余的要么是兑换不了,要么是要等某个商城内售卖的物品被兑换了才能兑换,总而言之就是,别的都需要好感更多才能兑换,只有天花被兑换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连排除法都不用做,系统都不用打开,高白青迅速便锁定了那高枕无忧的大功是什么。
不过有一说一,对于自己那位阿玛这么快就能搞定牛痘这件事,高白青也并不是不惊讶的。
只能说雍正自己是个卷王,手下各个心腹都是小卷王,自己那位阿玛也一样,都是卷王。
不过也是,历史上那位雍正帝卷死了以张廷玉为首的一众大臣,卷死了自己的十三弟,又把自己卷死了,到了这儿让一切进度加快也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惊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