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芙蓉对酌(1/1)
庄子。
南宫奺四处走走。
这是她母亲嫁妆里面的,以前在京城,一直没来过这里。
后院有个小湖泊,种满了芙蓉。
南宫奺看着大片芙蓉,心情大好。
“泛湖游舟,小酌赏景。”
南宫奺看向叶廉,叶廉马上去准备船与吃食。
芙蓉漫漫,水波荡荡。
微风袭来,风姿摇曳。
南宫奺坐在船头,喝着小酒,手指轻点着芙蓉,叶廉在后面慢慢划着,看着远处的女孩,眼里一片温柔。
唰......咚......
“郡主好雅兴啊!”
王石落在船头。
“王叔叔。”
南宫奺眼眸一片惊喜,就要起身,却被王石抬手制止。
“臣参见郡主。”
“请郡主安。”
王石跪下给南宫奺行礼。
“王叔叔快快请起,你我不用这般见外。”
南宫奺颤颤巍巍站起身要去扶王石,王石怕她摔了,赶忙扶着她。
“郡主,我收到蕊儿信件,说郡主想给我引荐个徒弟?”
“不会就是他吧?”
王石皱着眉看向划船的叶廉。
“是的王叔叔,就是他。”
“叶廉,还不来见过王叔叔。”
南宫奺叫喊叶廉,叶廉放好船桨,规规矩矩跪了下来。
“叶廉见过王将军。”
叶廉是个嘴笨的,不知道要怎开口,只是一直跪着。
“郡主,我从未收过徒,但若想我收徒,必须能打赢我。”
“不过今日这番良辰美景,老夫不想动手。”
王石看着湖中芙蓉,眼眸微热,想到那个女子。
“王叔叔,那我们小酌几杯?”
“这芙蓉,我母亲最喜欢了。”
“每年府中芙蓉盛开,母亲就会在湖中翩翩起舞,父亲就在一边给她弹琴。”
“他们会泛湖游舟,赏月对酌。”
南宫奺声音低沉下来,双眼红了,想到幼时,父母恩爱有加,她也被呵护长大。
“是啊,夫人最喜芙蓉,还会做些芙蓉酥。”
“老夫也得夫人赠以,尝过几次。”
王石也不推迟,坐了下来,那双眼泛起了涟漪,看着远处,思念起故人。
南宫奺没说话,垂下的眸子,冷了冷。
“王叔叔,你尝尝,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小酒,酒意淡薄,不知你能否喝的惯。”
南宫奺给王石倒着酒,王石抬起酒杯,看着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原来是这个味道,确实酒意淡薄,但入口清香。
配那人甚好。
王石没说话,只是抬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入口清香,夫人喜欢的是好酒。”
王石边说边举起杯子。
“我也觉得甚好,母亲向来就喜欢在湖里泛舟小酌。”
“京城没湖,父亲就为母亲造了座湖,种满了芙蓉。”
“我记得,那年京城流行簪芙蓉簪,父亲亲自为母亲用桃木,小心雕刻出一根芙蓉簪,手都被戳破了。”
“母亲知道后,心疼了许久,可惜,那簪子,没戴多久,就遗失了。”
南宫奺惋惜叹了口气,不看王石,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对面王石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喝着酒,叶廉安静划着船,只是担忧看着南宫奺,生怕她想到家人难过。
“王叔叔,你还记得吗?”
“那时母亲说,等下一次到江南,就为你与表姑牵线,可惜,后面你与父亲去了战场。”
南宫奺想到这里,声音哽咽。
“夫人的挂念,臣都记在心里,是臣来迟了,才会没救下夫人。”
王石边说边叹了口气,一脸难过,又抬起酒杯猛灌一口。
“怎能怪叔叔呢?”
“是那沈诞害了母亲。”
南宫奺咬牙切齿,红着眼,眼泪簌簌落下。
“郡主莫忧,臣定给夫人报仇。”
王石气愤捏紧酒杯, 锤了桌子一拳。
“叔叔,今日找你,我是想知父亲旧部们,情况如何?”
南宫奺询问王石,又给王石倒了一杯。
“我已传信给他们,将军曾经直系部下十人,现除我在内,还有四人存活。”
“三人已答应赶来江南与我们汇合,还有一人,身负重病,不能来了。”
王石谈起昔日战友,声音满是落寞。
“叔叔可知那位叔叔家住何方?”
“若是可以,我想亲自去看望一番。”
南宫奺忧心看向王石,捏紧了帕子。
“臣确实知,只是那人家住偏远,一路舟车劳顿,我怕郡主受不了。”
王石眉头促起,他不想南宫奺去那么远的地方,南宫奺金尊玉贵,就应该好好养着。
“叔叔这是哪里的话,我父亲出生乡野,我是父亲血脉,怎就不能受住苦了?”
南宫奺假意生气撅了噘嘴,不开心抱着手看向另一边。
“哈哈,郡主莫恼,臣护送你去,只是那时郡主受不了,可不能哭。”
王石开怀大笑,伸手摸了摸南宫奺的头,又痛痛快快喝了两杯。
南宫奺看他答应了,也拿起酒杯,跟王石喝了起来。
“叔叔,我敬你,以后多要劳烦叔叔了。”
南宫奺举着杯,与王石敬酒,王石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眉眼弯弯的女孩,神情恍惚。
‘王将军,我敬你。’
‘王将军,又麻烦你了。’
‘王将军,这是我做芙蓉酥,你若喜欢,就带些走吧!’
‘王将军......’
......
“叔叔,你怎么了?”
南宫奺看他望着她出神,很是不解,眨巴着大眼睛。
“无妨,叔叔刚想事呢!”
“叔叔应该的。”
砰......
王石抬着酒杯,与南宫奺酒杯碰了一下,又大口饮进。
半夜回去时。
宁枝在湖边等着,见南宫奺喝多了,赶忙上前去扶住她。
“王叔叔,明日,明日,我们再喝。”
“宁枝,你来了。”
“宁枝我要吃芙蓉酥。”
“母亲,母亲,我要去找母亲,今夜要与母亲睡。”
南宫奺跌跌撞撞向前走,身后王石看着南宫奺的动作,眼里一片通红,垂下眸,没跟上去。
刚的酒,太温和了些,对于他这种经常喝酒之人来说,寡淡如水。
他没急着走,而是坐到湖边,拿起腰间葫芦,咕噜咕噜喝起来。
南宫奺进了院子后,没再出声,刚刚浑浊的双眼,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酒醉模样。
她直起身,没让宁枝扶,不紧不慢走进屋子。
她酒量很好,好到就没醉过。
叶廉不知她为什么要装醉,但没多问。
南宫奺沐浴时,闭着眼,想到了幼时,自己去找母亲,母亲那时在庭院睡着了,王石拿走了母亲头上的簪子,看了自己母亲许久。
那时她年纪小,不知王石为何要那样做?
还以为王叔叔喜欢那簪子,在母亲寻找时,替他瞒了下来。
她故意安排游湖、提到簪子,就为让王石想到自己母亲,产生愧疚,从而明日看在她母亲面上,收叶廉为徒。
叶廉心里一酸,她家公主为让王将军收他为徒,喝了那么多,还设计自己叔叔,他心下一片柔软,他定要不负公主所望才好。
南宫奺看了眼叶廉,闭上了眼,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