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相亲见面会(1/1)
“不,父亲,您的病肯定能治好的,我们去最好的医院看看吧!”
艾莉卡见到父亲口吐鲜血哪有不信的理,当场泪崩。
埃德森将女儿的头按在胸口上,赶紧对门口傻愣着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的将窗口放着的半杯红酒端走。
“没用的傻孩子,我们已经去柏林最好的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得的是绝症,最多能活半……”
“半个月?”
艾莉卡小脸变得惨白,一双大手死死揪紧了心脏。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
埃德森中将欣慰的笑容凝滞,戚戚道:
“……是半年!”
“医生说我最多能活半年,其实我能活到近六十岁已经算不错了,想我戎马一生,为了德意志的兴盛四处征战,临死前总算看到了国家的复兴,民众的强大。”
“不亏了!”
他用三个字对人生进行了最后的总结。
艾莉卡用力的点头,似乎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
“父亲,您就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弟弟,尽到作为姐姐的职责!”
这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个时候不应该问我还有什么遗愿吗,你这样干脆利落的让我走,是不是心里早就对我不满了?
埃德森中将干脆打起了悲情牌,藏在被窝里的手使劲揪了下大腿,眼眶立马变红。
“我不敢闭眼睛啊,你弟弟去年都和一个中学教师结婚了,眼看过两个月就能抱孩子了,我的心里唯独放不下你,我最珍爱的那颗明珠,你的归宿在哪里呢?”
“如果我死之前都无法看到你结婚,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呐!”
“要是随随便便找人结婚,那也很别扭啊。”
谈到这个事情,艾莉卡难得的扭捏起来,胸口的忧愁也被冲淡了几分。
她解释道:“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缘分,双方看对眼了,一切就水到渠成。”
“各自带着目的的约会,那根本不是爱情,不过是敷衍的完成任务罢了。”
“总之,我不想草草结婚。”
埃德森听完心里偷着乐了一下,不想草草结婚,意思是认真点还是有机会的咯。
亲爱的女儿啊,你总算松口了。
你知道为了等这刻,老父亲付出多少心血吗?
甚至不惜和国防部的老朋友们打配合,才将你哄骗回来。
艾莉卡的母亲趁机走进屋里,轻轻拉起女儿的手。
“你放心,我们肯定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要你能在你父亲闭眼前找到心仪的对象就行。”
时间一晃来到一周后。
军队里仰慕艾莉卡的追求者纷纷上门拜访,手里拿着各色鲜花的成功人士络绎不绝。
街边的邻居一开始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弄明白这是相亲大会后,机智的市民在路旁支上了摊子,专门买卖饮料和吃食。
还有的人干脆大早上的去帮人排队,取到见面号后再高价卖掉。
相比热情澎湃的男士,整日憋在家里的艾莉卡就没那么好受了。
三天前保尔离去,走的时候递过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这让艾莉卡越发郁闷。
干脆板着个脸,不久后庄园里流传出令人咋舌的消息。
埃德森中将的女儿艾莉卡是个面瘫,没有人能让她露出微笑。
“这样的日子该是个头了!”
“我要出去玩,出去玩,谁要整天憋在家里,飞鸟的家乡是蓝天,它不该被困在樊笼里!”
艾莉卡下定决心,收拾好背包就等着天黑。
两天前的夜里,她透过卧室的间隙,亲眼看到父亲赤着脚在客厅里蹿,怀里还抱着一只香气四溢的烧鸡,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大家都是骗子,这个地儿不能呆了。
可是……离开家去哪里呢?
“要不去亚洲吧,现在整个联盟似乎也就那边还在打仗,就像十年前一样,出发吧!”
艾莉卡留下一封信,借着月色悄然离开。
黑暗中的几双眼睛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父亲,这是姐姐留下的信,我们要看看吗?”
弟弟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封面上娟秀的字迹正是姐姐所写。
“算了,明天再看吧,无非就是一些关心的话,最后说自己回军队去报道了,希望我们不要去找她。”
埃德森摆摆手,知女莫若父,他压根不用看就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看,我看!”
艾莉卡的母亲拿过信封,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
“……亲爱的父母和弟弟再见,我去东方打仗咯。”
“等会儿,她说去哪,东方!”
埃德森眉头一皱,暗道一声不好!
“我早该想到的,她这种个性就是哪里危险往哪里跑,啥时候消停的下来?”
望了一眼木讷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把你姐姐追回来!”
另一头,登上火车的艾莉卡丝毫没有怯生的感觉,热情的和周围的乘客聊天,大家也都对来自德国的金发姑娘产生了好感。
半个月后,火车在共青团城中转,继续踏上了东去的道路。
艾莉卡买了当地的游记和报纸,正津津有味的读着,耳旁传来男士彬彬有礼的声音。
“达瓦里希,您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她抬起头,定睛看去。
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亚洲人站在她的面前。
她不是没见过东方人,当初在乌克兰打仗的时候,东方面孔的人多了去了。
可眼前这个人,似乎哪里不同。
与其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不如说他便是阳光本身。
这是一个革命者,艾莉卡在心里下了定义。
“!”
“请坐吧,同志先生。”
艾莉卡收起书本往里面挪了挪,来人点头致意,坐下后拿出厚厚的马列经典认真研读起来。
刚毅的眉毛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灵活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留下了一大串方块字。
“这是汉字吗,真是优美的文字,像是画一样。”
艾莉卡侧目看去,虽然看不懂行书,但却从文字中找到了艺术的美感。
“……是的,您很聪明,汉字在过去属于象形文字,确实是图画的一种。”
男人合拢钢笔,小心的将书摆在桌上,这才回答了她的问题。
艾莉卡心尖微微一颤,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艾莉卡,可以认识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