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艰难逃亡(1/1)
禾茉侧着脸,紧张地握着手里的石头,只要他敢探头过来看,她就豁出去了!
汗从额头滑向脸颊,慢慢滴落在地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明明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禾茉而言,却格外漫长。
“切,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件破衣服!”那胖子随意将衣服丢在一边,向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原来他碰到的东西是装衣服的包袱,不是自己。
“呼……”禾茉长出一口气,缓缓松开手里的石头,却又听见柴向洋的声音:“去搜搜那块石头后面。”
禾茉刚准备落下的心,立马提起来,再次攥紧手里的石块,浑身的肌肉紧绷。
“嘶嘶——嘶嘶——”
之前还跟着禾茉的那匹枣红马,喘着粗气,在树林里狂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马背上禾茉放着之前捡回来的包袱,里面装着许多食物,禾茉怕被虫子爬不干净,还找了件衣服盖在上面。
“三当家,那边有马!马背上是不是有人……”
枣红马在林间穿行,在树叶和枝干的掩映下,马背上确实像是伏着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人。
“都给我追!”柴向洋在离禾茉一步之遥的地方,转身朝着枣红马奔过去。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好马儿!干得好!”禾茉靠着岩石,确认他们都走了之后,才敢探出头。
此刻,疲惫的禾茉没时间休息,也不敢休息,她得带着方泽谦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不然等他们发现枣红马背上没人,肯定会折返, 那时才是大难临头!
她试着搬动方泽谦,可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搬动的,何况方泽谦的身高比禾茉高一大截。
“完全搬不动……”任凭禾茉怎么使劲,他依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你快醒醒啊!再不醒,我们两个都得完蛋,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忌日!”禾茉隐隐约约听见那边传来的咒骂,知道他们是发现了衣服下面的东西,时间不多了。
人在求生欲的作用下,总能得到出比平时更大的力量。
禾茉勒住方泽谦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将他的上半身抬离地面,松开手,让他倚靠在石头上。
趁着他还没往开始下滑,禾茉快速跑到他前面半蹲下身子,勉强将他的上半身背在背上,脚还在地上拖行:“你就将就将就吧,鞋子要是磨破了,我回去给你买新的!”
马上就要天黑了,只要能离开这个区域,基本上也安全了,天黑找人的难度可不是白天可以比的。
“赶紧回去,一定是在石头后面藏着!”柴向洋扔掉手里的衣裳,迅速往回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
在晚上找人的难度他也知道,这么大的地方,简直是海底捞针。
“别吃了!赶紧走!”矮个子一把夺过胖子手里的糍粑,推搡着他往前走。
“诶……你别扔, 那东西好吃着呢!”胖子舍不得那口糍粑,故意落后其他人一步,将包袱好好藏在靠近小溪的树边,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他还特意扯了些草盖起来。
“你还在干什么?”
“来了,来了,我撒泡尿!”
等他们一行人赶回去时,禾茉已经连拖带背,带着方泽谦走了一段距离。
她听着那边嘈杂的咆哮,脚下的动作愈来愈快。
离得越远越,越不容易被发现。
太阳一下山,这里的完全没有一点光,常年没人走动的地方,成为了植物的天下,遮天蔽日的树木,半身高的野草,都给禾茉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呼——呼——”
背着方泽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禾茉的肩膀和手臂疼极,稍微挪动一下位置,仿佛针扎一般,胸口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大,一口一口喘着粗气,双腿发颤,两股战战。
禾茉舔着干涩起皮的嘴唇,咬着牙往前走,她知道一旦放下方泽谦,她就再也背不起他了。
再坚持一下,至少……至少要到前面的有水的地方停下。
就这样一步靠抖,两步靠蹭,一点一点挪到那条小溪边,刚放下背上的方泽谦,禾茉一个转身,踢到白日里胖子藏起来的包袱。
“啪”的一声,脸朝下栽倒在地上,额头上鼓起的包还没好,又被撞了一下。
“嗯……”为了不招来那群人,禾茉不敢发出声音,捂嘴闷哼一声。
倒在地上,她也不着急起,干脆翻个面,躺下喘口气,缓一缓。
“刚刚踢到了个什么东西?”禾茉休息了一会儿,爬起来朝脚边摸去,熟悉的触感让她眼前一亮:“这是……装吃食的包袱?”
这个发现让禾茉的心情大好,无论什么时候,食物都是重要的能量来源,吃点东西人的体力会恢复很多。
不过现在她还顾不上这些,她得好好看看方泽谦身上有没有别的暗伤,一路上,她都没有放弃呼喊方泽谦,可任凭她如何叫,他就是没有苏醒的痕迹。
禾茉担心他是脑袋上有伤,手顺着他的头发往里探,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都没有在他头上发现明显的伤口,唯一显眼的也就是左边眉毛上的一道口子。
既然没有伤到头,为何会一直昏迷不醒?
她白天也简单地检查过方泽谦的手脚,淤青不少,但是也没有十分深的伤口,只是右脚小腿处明显肿起,应当是滚下山崖的时候被撞到了,但是这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禾茉借着月光,扒开了方泽谦的里衣,她想看看是不是胸口被撞到了。
这不拉开还好,一拉开衣服,里面那抹猩红的血迹,完全暴露在禾茉眼中,整个胸膛都被染红,一开始还不怎么明显的血腥味,仿佛长了生命一般,疯狂涌向禾茉,似乎要将她吞没。
“方……方泽谦……”禾茉声音里带着颤抖,眼里也染上猩红。
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无措地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