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祸心(1/1)
一时间,瑶山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到了极点,生怕再在一场反叛自己就会惨死其中。
反而是第一场“祸乱”被关押在水牢中的大师姐映月一党,保存最为完好,伤亡最少。
其余两脉元气大伤。
这些残存弟子事后回想这两场祸乱反叛,是真的不敢想象平日虽不喜与人交谈的大师姐,在对待他们这些云峰一脉之人也是极好的,一视同仁未曾有半点偏心,可到最后反而是间接杀死最多瑶山弟子的人。
种种诡计阴谋交相错接,先前的败却是保命的败,胜却是为了被更好的一网打尽。
只得在暗下无人时,苦笑一番。
大师姐映月一党的人马立刻掌管了瑶山上下各处要职,上到刑堂长老,下到守山侍卫,无一例外。
对着云峰那些终日闲的无事的瑶山弟子,留下来也会被有心人利用当作出头鸟。
于是发出宗门令。
三人成群,出山捕杀逃走的峡谷刑徒,奖赏丰厚,术法,丹药,兵器应有尽有。
于是乎有相当一部分瑶山弟子,先后出了瑶山。
看着瑶山山脚下,结伴而出的男男女女。
武夫沧海站在大师姐映月身后,
大师姐映月若有所思,突然问道:“沧海,以你们男子眼光来看,陈姚,真颜二人如何。”
老实憨厚的武夫沧海,有些挠头,磨蹭半天才说道:“感觉还不错,心眼不坏。”
老实人沧海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句感觉还不错,心眼不坏,不知会在将来的山上江湖吹起一段多大的笑话风波。
“就是那陈姚好像大师姐你一样,不喜欢多说话。”
武夫沧海最后郑重问道:“对了大师姐,二师姐丹婷真的要暂借出去嘛!”
二师姐映月虽然跟着金莲那个妇人,但她对人还是多好的,若不是妇人金莲这么多年来羁绊于她,我们也多半不会站在截然相反的位置上。
你认为现在的瑶山就内患已除,高枕无忧了,就可专心致志一致对外。
世事哪里有这般简单啊!
“接下来安排丹婷前往西牛贺州事宜吧!”
“可是,二师姐现在身负重伤,还在修养生机,花萼洲距西牛贺州足有万里之遥……”
映月师姐沉默不语,沧海默默退下安排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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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不该,万不该,卖弄你那点心机道行。”
“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旁人无从察觉是不是?”陈姚色厉道。
竹林小亭中。
“你到底在干什么?”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伍长一脸懵的弯腰喊道。
只得摇头晃脑来躲避陈姚的拳头。
“你我境界相差不大,你还在隐忍,是不是怕某人知晓。”
低头看不见面目的伍长,眼神闪烁。
“嗯!想杀我灭口,不要怕,大干来,我死之后,那人就会立马知晓。”说着,又是一拳
没有丝毫反抗迹象的伍长,没有吱声。
伍长指着陈姚鼻子劝诫道:“你这是以下犯上,可是要罚俸半年的。”
想要吓退陈姚绕着柱子躲避。
陈姚哼笑一声,不以为意。
敲了敲手里棍棒:“让我好生帮你推敲推敲。”
“忠厚老实的瑶山侍从,应该已经呆了一二十年。”
“想也想得到,你是在图谋什么。”
“也绝不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只是你比较倒霉,恰巧遇上了我,不然整个瑶山上下包括你那个想要远远看上一眼,就很满足的人都不会发现。”
陈姚停下不动,只有手指空中勾勒了一下。
伍长瞳孔剧缩随后自嘲说道:“我到现在也知道你用来什么法子。”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陈姚装作一脸深思,:“嗯!其实我就是想说出来,仅此而已。”
愈发看不清眼前的年轻人的伍长,最后叹了一声长气。摇头晃脑的说了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不透哦!”
“你应该也看出了丹婷身上的不同之处,才叫她去峡谷刑徒中,砥砺道心,寻求突破。”
话锋突转,冷冷说道:“但其中有没有包藏祸心,算计于我。”
陈姚目光阴冷,赤裸裸的看着伍长。
“要是我把这件事,说于人听,以她们多年感情关系会不会与你如同水火,视如仇寇。”
越往后说,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冷汗冒上额头,一把摸过的伍长。
汗珠在手中流淌,心中逐步心惊。
陈姚心中暗笑,七寸已被我拿捏,手腕挑动一个纸团扔了过去,转身就走。
还摆摆手,说着不用送了。
目送陈姚远去,伍长心中百感交集。
嘴中咀嚼青竹芯,前后打听了花萼洲势弱,对于较为临近的西牛贺州,山上仙家豪门,山下王朝大多心怀向往,每隔十年在西牛贺州的佛门举行的水陆法会,参加之人络绎不绝。
瑶山自然也会派人前往,掐着日子算,也快了。
路途遥远,自然是要乘坐仙家渡船,其中花费自然不少,就是最下等的丙字号客房也是要上千枚雪花钱,不是现如今的陈姚所负担得起的。
要是在茫茫大海中一叶扁舟不知道要漂到猴年马月。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无奈拿手掌揉捏面庞。
草丛之中闪出一人,劈头盖脸就是一掌。
真气附掌,绵化阴柔。
见势,陈姚也是反应惊人,运行法门,以一手真气对掌卸力后,顺势抓住来者手腕就是一扯,继而另外一拳转瞬即到就要连人带尸体托转运飞。
两股浑然不同真气相融,所产生的雾气散去
陈姚才看清出手之人面目时,就硬生生的空中转变,手掌朝下以至来者平稳落地
“哟!有长进嘛。”妇人金莲悄然落地夸赞说道。
丹婷丫头还真有一双识人慧眼,之前舍命助丹婷打开大泽法阵围困,开启兽潮,大功一件。
但年轻人心高气盛,稍一鼓励奖赏便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前途无量。
妇人金莲准备将其再坐坐几年冷板凳,若是心性足够,不是不能在提拔到一个要害位置。
精神抖擞一扫以往小家闺气但眉眼仍有几分 忧郁吩咐:“这几天我要山下,丹婷那边需要人照料。所以你懂?”
显然妇人金莲已经有了把陈姚当做在瑶山的心腹打算了。
照顾丹婷,恐怕眼前妇人还不知打得二师姐丹婷如此重伤的真正元凶了。
陈姚满脸疑惑,一脸天真问道:“二师姐丹婷不是观海境修士,怎么还遭受如此重的伤害。”
“哎,与你说不明白,”妇人金莲抬头看天,感慨一番,这花萼洲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占,以至于此处修士相对别处修士,遇人就要先低人一等,更何况你师姐丹婷。
“我已吩咐外出追杀刑徒的众弟子留意,待我找到那伤害丹婷的贼子,必定扒皮抽筋点上天灯。”
“其他诸事不用你关心,只需要好生照料丹婷就是。”
“是”
“现在就去。”
说完这一切过后,妇人金莲满意离去。
独自留下陈姚在风中凌乱。
抬头望向山巅,自己还未正儿八经去过云峰山顶。
步步阶梯,代表着地位,权势,修为,规矩森严,未经允许,严禁入内。
天下何处都是这样的道理,给你一条看似阳关大道让你怕,哪怕就是条死路也会塑造成从成千上百人中选出,自然会有人成群结队,前仆后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哪怕是让人觉得短短一旬之内就经历两次祸乱的瑶山,明明如同即将倒下的虎皮架子,亦是如此。
陈姚低下眼眸,步步稳健的踩在石阶。
麻石阶梯,其后是青石阶梯,最后是白玉阶梯。
一条上山阶梯,不时有人下山而去,陈姚皆是先站立靠边不动,待其走过之后再行上前。
不多时,一座屹立在云海之上的云宫。
云海翻涌如水,如山,斜阳似金光撒在其上,映照的一条明明最是简单古朴的长廊如仙家。
丹婷为人喜舒雅,不喜奢靡,居所布置简单,不过独爱染布,各种颜色的布匹。
所以院落之中,总是悬挂各色布匹,从远处遥遥望去就像是一道云海之上的七彩瀑布,遇到起风时最为好看。
陈姚挑过布匹,绕过水池,看到身着白衣,没有动弹的丹婷一旁侍女小心擦拭。
脸上连同头皮上的血疤早已被散去,像一汪水池中的白莲花在日落西山后收紧荷包,待到晨曦时分再再度绽放。
“只需安安静养一段日子就是。”
妇人金莲意思多半也是要自己守在这里,没有去打扰的陈姚坐在门头。
“今个十五,月倍圆。”鬼鬼祟祟的从染布下钻来。
手里扔过来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几块月饼。
又递过来一壶酒水,陈姚接过之后放在耳旁轻轻摇晃,听着酒水回荡撞击酒壶内壁。
陈姚在吃下一口红豆馅的月饼过后,才开始试探的用舌头沾了一小口酒水。
喉咙火辣还不凑巧的想要咳嗽,喉间愈发火辣,连带着。
真颜急忙捂住陈姚嘴巴,才没让咳嗽声响传出半点声响。
良久,才缓过气。
真颜不禁发问:“你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
陈姚有的点木讷的点点头。
好像还真是第一次喝酒,在蛮荒天下就没怎么听说酒水这东西,后来在西牛贺州也是潜心修心,不沾染这些东西。
不过火辣之后,是不怎么好喝,也不知道那些对此如痴如醉,嗜酒如命的酒鬼们是怎么喜欢喝这玩意的。
这次学乖了,改成一口饮下,不再品味,就好多了 。
“我打听好了,身后这位会被一位路过的金丹前辈带去西牛贺州,到时候要想方设法厚着脸皮跟着才行啊!”真颜一想心中又是一阵郁闷,又是灌了满满一口酒水。
皎月在上,坑坑洼洼如同皮影戏一般,让人浮想联翩,蟾宫里面到底住着多少位月兔,会不会在夜深时变换人形。
拍拍陈姚肩膀,捂着肚子,面色艰难:“我可能今早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我先去一趟茅房。”
就在真颜走后不久,月色照耀下的染布,翻飞起来。
银色染布翻飞,大师姐映月步步走进屋去。
不知道陈姚是真没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反正是仰着脖子咕隆咕隆一顿喝。
吞下酒嗝,陈姚才靠着墙壁站起身来。
“丹婷是在峡谷刑狱中遭此重伤的,你不也是在那里嘛!看清行凶刑徒面目了嘛。”
脸颊绯红的陈瑶,拍着脸皮醉醺醺说道:“你是不知道峡谷刑狱里有多黑,穷凶极恶之徒有好多,我哪里看得清。”
“再说了,我要是慢一步赶往峡谷刑狱,说定二师姐丹婷就人给那个了。”
“什么那个了?”大师姐映月一脸无比疑惑。
只敢借着酒意,东倒西歪晃悠身体的陈瑶不敢答话。
“收拾收拾,就这几天会有人带你西牛贺州。”说着,大师姐映月往陈瑶手里塞着一块木牌,
“遇到性命攸关之时捏碎,至于师叔金莲那边,我会替你打声招呼。”
等等,映月是怎么知道。
等陈瑶缓过来,想要问些什么,大师姐映月早已走远。
探出半边脑袋的真颜,看到映月彻底走远,才走出来。
拍着肚子,故作惊讶的看着陈瑶,再环顾四周一圈“发生了什么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