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过冬（1/1）
告别了清道夫爷爷，钟毅充满期冀地踏上了旅途。他用晨阳为指引，一路往东，一直往深海走去。
每天的日子他过得很单纯，就是去搜罗各种宝贝，毕竟自己所有的宝贝都给了清道夫爷爷，得重新耙够钱来，才能治病！
时间一长，他的衣服就磨损破了，起了破洞，他开始用海草编织衣服代替。
然而，海草衣比他的麻布衣磨损得还更快，让他烦恼不已，只得不断地去寻找新的海草织衣。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一种很坚韧的海草。这个海草里可以抽出丝线，就像岸上的麻树那样，可以搓成绳，也可以织成衣服来穿。
而且这种海草有很多种颜色，组合编织可以织出有图案的漂亮衣服，而且这种丝光泽度很好，能发出一种丝绸般的光芒。
日子就在他不断淘宝，和编织海草衣的过程中飞速流转，天渐渐凉了起来，同时，他的袋子也鼓了起来。
他开始四处打听家族至宝，然而，没有人知道哪里有家族至宝。
他也回了清道夫爷爷那里询问，清道夫爷爷也说不知道，也没有头路。
他只能慢慢打探，外加多多耙钱。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家族至宝，变回人形，回到岸上！
这天，他照常到海沙那里筛金子。
他把沙子放在浅浅的沙斗里，慢慢地摇，细沙就被他摇出沙斗。
留在斗里的就是或重或大的东西，这里面往往就有黄灿灿的金子和闪闪发光的晶石，这些都是很值钱的东西。
他一边摇，一边回想。
好像从小到大，自己就是在捡贝壳捡海货，捞珍珠淘金子，跟个钱钻子一样。
钱钻子？他自嘲一笑，如果不是家庭困难，又有谁会这么拼！
他又摇了下沙斗，沙斗里摇出一块像沙又不像沙的东西。他捞起一看，却是一条跟沙子颜色一样扁扁的鱼。
鱼儿愣愣地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游离他的手，向沙堆里钻去，他一把把它捞在手里，仔细地看。
“呜——呜”小鱼发出生气的呜咽声，钟毅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你干嘛拦我？”
“你干嘛钻沙里？”
“这么冷的天，不钻沙里会冻死，好多鱼都去了南方。”
是啊，快入冬了。
小鱼儿摆烂地躺在他手上，说：“你怎么不去南方？不去南方也和我一起钻沙子吧。”
小动物都知道计划如何过冬！
许久，他笑说：“你是什么鱼，咋长得这么丑，跟沙子一样？”
小鱼跳了一下，“谁丑了，我是最可爱的多宝鱼，我的颜色可以变化的。”
钟毅戏谑说，“哦，变色龙！”
多宝鱼不屑地看他一眼，往沙堆游去，然后钻了进去。
钟毅沉默了，是啊，马上就要过冬了。
以往的冬天自己是怎么过的？家家户户都升起个火盆，渔民都不去打渔，在家闲着，小孩子左窜右窜，有时围着火盆坐着，讲着鬼怪故事。
自己还泡在这冷冰冰的海里……
他忽然惊醒，马上要冷了，自己不做好准备，恐怕真的会冻死！
他没了继续淘金的心，收好了工具，回到自己住的那个海草窝，割了很多海草，加厚自己的窝。
然而，一天天过去，冷意越来越强，透骨的寒意通过海水侵入他的全身，让人感觉到冰冷无所不在，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被冻死！
他浮出水面，开始向四周张望。
他不想去南方，因为怕离得太远了，自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海平线的尽头似乎有块陆地，他向那里游去。
那是一个不大的孤岛，大概二十几平方米，上面除了礁石什么都没有。
他决定把这里当做过冬的圣地。
他割来许多海草放在岛上，海草很快就被风干了，没有了湿气，睡上去很舒服。他又继续搬海草上来。
不久的一天，他摸到海水中有沙子状的东西，仔细看去，竟然是冰，海水结冰了！
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到后来，海面上结了一层晶莹的薄冰。
他无聊地看着蒙蒙的天，尾巴轻拍岛边的冰。冰很薄，尾巴一拍就碎了。
好多天没有说话没有下海了，感觉自己的嘴巴都快沤臭了！
这么多天，自己除了看天看云，就是抠手指，数鳞片。
这段时间，他反复地数了自己身上的鳞，发现一共是七千一百一十二片。
无聊吧？有谁会去数鱼身上有多少片鳞，也就钟毅实在没事可做，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要不，自己下海找个水族玩？
说走就走，他很快就下到海里。
海底一片萧条，大部分海草都枯萎了，小动物们也绝迹了，大概都钻进沙子里去过冬了吧！
一条饥肠辘辘瘦加加的大鱼在不远处游来游去，东钻钻，西磨磨，试图找到可以裹腹的食品。
到处萧条，看得人心情都不好！他游了好大一圈，感到没什么意思，便打算再游一会儿就上岸。
这时，他在一丛矮珊珊树上见到一只海蛇，那只海蛇肤色很像银环蛇，已经摊直了，不知道死了没有！
要不，把它捡回去玩？如果已经死了就算了，如果还活着就跟它斗法玩！
他把海蛇带上了岛，用干海草做了个小窝，把它放进去，在它身上盖满了海草，只空出它的头没有盖住。
“小家伙，看我对你有多好，给你做了个温暖的窝，你醒来，可不许咬我，你敢咬我，我就把你剁个稀巴烂。
唉，你说我好好一个人类，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倒霉？
居然被一个妖怪看上，还要我嫁给它，我一个男人，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嫁给它，这个疯子！
这条尾巴也是它害的，把我骗进焚妖炉，烧成这个样子。这下可好了，上不了岸了，回不了家了。”
因为太久没说话，无聊的他有了种把一切说出来的冲动。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把心中所思，心中所想，心中所烦的事情都说了个遍。
东海的冬天，真的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