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本将不做小人（1/1）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此时的秦十三还带着部队在山林里不断地兜圈圈，硬是走不出去。

风雨交加，朔风凛冽，天地之间弥漫肃杀之气。

在蛮莫土司到支援高国春部山林中，一支队伍在泥地中艰难行进。

战袍从山腰延伸向平地，架梁马在山岗间游弋，警惕监视周围风吹草动。

秦十三弓背骑在马上，抬头朝周围张望，东南边阴云密布，隐约有狼烟燃起。

此时秦十三已经不再对狼烟感兴趣了，毕竟一路上良渊和雍罕用这种手段几次让部队走进了瘴气之地，如若不是药材配备的齐全，指不定要非战斗减员多少。

好在自己小心谨慎，这才没有多少伤亡，一路上也打败了不少伏兵。

身边的几个家丁表示啥也没看见，他不敢过多提醒别人去看什么狼烟，以免被当成扰乱军心，当场打死。

秦十三在军中所谓的年龄有三十多，不过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眼见南军五千人在绝境中作战，自己带领的增援却还在山林里迷路，秦十三自觉有愧，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高国春啊！你一定要撑住啊！”

此时的明军阵中，有几位哨马疾驰而来，军中士兵见此纷纷避让，那人直接奔向秦十三。

眼见几名哨马越来越近，几人下马，双手抱拳，单膝下跪道：

“十三爷！我带人在前面哨探，发现了不少土司兵的尸体，看样子死了已经有两天了！”

此时在秦十三身边的李鞍听到这里，侧头看向秦十三，有些怀疑的说道：

“十三爷！这会不会又是缅军给咱们留下的假信号，就是为了让咱们进圈套里？”

秦十三略微思考，便下达了命令：

“全军待命，所有的哨探全部派出去，原来哨探的三十里改为五十里，一旦有情况，立即回来向我报告！”

几名哨探听到这里，也是纷纷上马离开，此时的秦鞍看向秦十三，嘴角微微抬起，刚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这一小小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秦十三的，秦十三遣散了周围的家丁，把秦鞍单独带到后方。

“你小子有什么话？有的话就赶紧说，不说的话到时候和土司打起来就不好说了。”

李鞍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说道：

“十三爷，这些将士也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你也知道，麻总兵对南军的态度……”

秦十三本以为这家伙要讲出什么惊为天人的策略， 没想到又是南兵和北兵那些事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什么玩意！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谈这些？南军到底也是人，也就蓟镇的那些人干得出来屠杀自己人的事情！”

秦鞍听到这里不仅没有闭嘴，反而略有意味地说道：

“十三爷！小的敬重您的人品，小的也知道您是南方来的，不过您要知道，现在大部分的将官都在养兵，以备不时之需，我希望您还是把您的家底留下来吧！不然日后的军中恐怕是没有您的一席之地了。”

此话一出，原本信心满满的秦十三此时也陷入了沉默。

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何时下大了，李鞍也是赶忙拿来蓑衣，披在了秦十三身上。

眼见十三爷不说话，李鞍凑近说道：

“死五千个南军没什么大事的，我们西军本就不熟悉道路，等那些土司走了之后再去打扫战场拿点金银细软得了！”

“……”

李鞍没注意到，此时的秦十三已经将视线从泥地上重新转移到了他身上，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十三爷！南军就在不远处和土司打成一片了！”

李鞍看着重新抬头的秦十三，只觉得心情一阵舒爽，自己本就不喜欢南军，现在要是为了南军而拼命实在是划不来。

“全军上马，在距离双方五里处歇息，火兵把那些吃的全部拿出来，草料给马匹喂饱！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李鞍听着，只觉得欣喜，南军被灭，土司已成疲惫之师，现在正是捞取战功的好时候。

“李鞍！动摇军心！挑拨离间，我看就是缅军的奸细，砍了！”

位于李鞍身后的秦十三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借你人头一用，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冒领军功的时候，在开战之前，用人头祭旗也是一种极为不错的方式。

不过一般来说都是用敌人的头颅，而这次秦十三是用的自家人头。

对于支援南军这件事，十三很清楚有不少军官压根就不想驰援，李鞍不过只是把他们的想法给说出来了而已。

军官需要一个代表来说出他们的意见，此时的秦十三也急需一个代表也说出自己的意见。

一颗人头，无疑是最好的代表，毕竟避战不出，这事可不算是什么小事，而且作为千总，处置一个个小小的家丁还是有权力的。

李鞍被拖下去的那一刻，大部分的军官都往这边看来，这些人全都保持沉默，也是向十三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笑话！爷要是为了做李家那样割据一方的军阀，老子早就拥有家丁无数了，爷砍死的蒙古人可是纯正的蒙古人，可不是那种亲明的蒙古人和老百姓！”

“保存实力？爷就是实力！老子手底下哪个士兵不能打？家丁是废物才养的！”

“为国尽忠者，哪个都应该尊敬，别说什么北军南军，就是蒙古的夷丁为大明战死了，也应该申报抚恤。”

随后秦十三向四周看了看，手上提着李鞍的人头，看见一座鼓起来的山包子，上去摸了摸也算光滑，便爬了上去。

周围的西军士兵眼见自家主官这样，也是纷纷看了过来。

“我是秦十三，诸位随我干过蒙古人，也干过女真人，在朝鲜还打过倭寇，本官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作战勇猛者，本将亲自向朝廷写写书，给你们封官，诸位放心，功劳我一定替大家多争取，争取早日给咱们分地！”

“刀必见血，马必喘气，不合格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