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火羽往事（1/1）

白沐拒绝了黄三代替城主要给他安排护卫的提议，他想自己一个人逛逛永翎城。

白沐的语气很坚决，只说自己会在城主邀请的晚宴前归来，便很快不见了踪影。

没有人跟踪，从永翎城偏北的位置直接来到了南区，白沐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城主府规定的商业活动时间开始，此时的大街上相比较上一次看到要多出了许多人。

他们各自带着商品、粮食等来到菜市，选择用离钞或者以物换物。

百姓需要生活，杀害城主儿子的贼人离他们还是太过遥远。

白沐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两旁小贩的吆喝声传遍街道。

他想找个人询问关于“火羽”的事情，奈何不知道该去哪里。

张卫隶属城主府，面对申冤矿工，察觉有一丝可能说出“火羽”事情都会毫不犹豫斩杀。

白沐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须远离城主府的范围。

南区算是一个较远的距离。

走着想着，白沐没注意前方的道路，一个不小心被石块绊了个踉跄。

他抬头看去，一个大院的残骸赫然出现在眼前。

漆黑的石板地面与破碎的支撑木架，这所大院明显经历过一次烈火焚烧。

白沐突然发现小贩的声音消失了，他回头看去，菜市距离他不过百米远，但相隔却如同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充满生气，一个弥漫死气。

“人生不过沧海一粟，再过几十年，谁又能铭记曾经的荣耀。”

一道声音在白沐一旁响起，是一个背着背篓的阿婆。

她的背篓里零散放着几个野生蘑菇，望着这所大院出神。

“阿婆，您知道这个大院？”

“我看你面生，孩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呃——不是，我是从长安过来的。”

阿婆带点点头，“难怪。”

“此地，原属永翎罪人火羽家族。”

白沐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阿婆出现的正是时候。

“阿婆，您能给我讲讲火羽家族的事情吗？”

“跟婆婆来，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话。”

阿婆慢悠悠朝前走去，想了想白沐决定跟上去。

……

白沐从没想到在永翎城内会存在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清澈的流水从地下冒出，汇聚在阿婆的茅草屋前，形成一个天然的人工喷泉。

瓜果蔬菜整齐的排列在土地，明明百米开外就是行人众多的街道，可他们偏偏看不见此地一般，对这里熟视无睹。

“阿婆你这里……”

“万般皆有定数，心中知晓即可。”阿婆的话直接拒绝了白沐的问题，她邀请白沐坐在木椅，几只蝴蝶围绕着白沐起舞。

“我来吧阿婆。”

白沐半抢过阿婆手中的茶壶，他怀疑此刻面对的阿婆不是一个一般的人。

高低得是少林扫地僧级别。

白沐照着记忆中阿紫姐沏茶的动作，倒满两个小小的茶杯。

“意不在此，心不在焉，虽学不成。”阿婆端起茶杯，品尝一口。

“我观你面相非富即贵，从长安而来，必有一席话语。”

“阿婆且问你，若遇世间不公之事，你当如何？”

白沐放下茶杯，坐得笔直。

“持本心，守正理。”

“若其权势滔天，可还坚守正理？”

“可。”

阿婆笑了，将一张泛黄的纸张放在桌面，“若当年有一人如你，火羽何必至此。”

白沐听不懂阿婆的意思，是指有人没能坚守心中的正义？

他看向桌上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大抵还是能认出。

“这是——城主府下达的谕令？”白沐疑惑抬头。

“看下去。”

“昔日妖灵梦魇于永翎城作祟，导致数百人死于睡梦，现已查明为火羽一族联合圣教所致。

罪人凌氏堕落罪恶，本应不日问斩，然城主念其旧情，故定驱逐火羽一族，永不得再入永翎。”

白沐看完了这张谕令，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

“阿婆，谕令所写有问题？”

“不，没问题。”阿婆的目光深邃，似要穿透一切，“人们只相信他们所看到的，对事情真相并不关心。”

这话白沐已经听了很多遍，牧多和阿婆，都在重复这个理念。

“阿婆我也无法否认，火羽一族的族长确是堕入黑暗，此地便是她当年为封锁自我所创，名孤塔。”

阿婆扬起茶杯往人工喷泉泼洒，茶水在空中形成弧线，阳光折射水面。

周围的环境骤然变换，茅草屋成了石块铸造的高塔，人工喷泉变成了龙像，嘴角喷出鲜血般的赤红。

白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远比莫利亚创造的幻境还要震撼。

震惊之余白沐还有着自己的思考，没有完全陷入阿婆的话语。

“既然火羽家族的凌族长确实投身黑暗，那阿婆您先前所说有何意义？”

“真是她自己选择，那阿婆我无话可说。”

“您是说凌族长被人陷害？”

孤塔的墙壁逐渐虚幻，白沐仿佛看见一人封锁其中，终日受黑暗腐蚀最后的理智。

“为一己私利谋害他人，屠杀火羽一族上下百人，凌族长做过的唯一错误选择便是相信了他。”

“想你也许不信，矿区安乐窟询问你那同伴，可验阿婆我所说。”

阿婆的手又一挥，白沐他们竟回到了烧毁大院门前。

眼看阿婆要走，白沐道，“我和曹丹师的行动，都在你和牧多的计划中？”

“抱歉孩子。”

“你们有这样的力量，做任何事情都不难。”

“复仇容易，凌族长却不得正名，我们想要的是一份公之于众的真相。”阿婆微微侧身，“还请你们保护好安妮，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