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相（1/1）
“为什么？”
方和声音干涩：
“天机阁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真不知道？”赵福生脸色忽然变得严肃：
“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
“是，天下苍生。”
赵福生转过身来：
“你可知，何为魔？”
“你不就是魔吗？”
“不，我说的魔，不是心性上的魔，而是有别于人类的另一物种，他们残忍嗜杀、力大无穷、皮如坚石，曾让这片土地侵染了鲜血。
“后有无数能人异士将山精邪祟炼成星玉，联手抵御魔物侵蚀，与魔物殊死一战，方才有了天下和平，
“然而那一战并不是胜了，而是先皇用了玄妙手段，将魔物入侵的入口封印，封印一破，魔物随时入侵，天下又将生灵涂炭。”
赵福生又转过身来：
“你说我恶贯满盈，我认，但我赵福生所言所行，亦是为了天下苍生，即便是要舍弃这残躯，只要能达成所愿，我也甘之如饴。”
“什么意思？”
“你知道维持封印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赵福生转身指着假山下的铁牢，平淡地说道：
“要人命，每年都要数以万计的人命，才能维持封印存在，你们天机阁，就是专门负责维持封印的，十几年来，你们天机阁杀了多少人，你说为民除害，怎么？天机阁这么大的‘害’，你视而不见么？”
“……”
方和望着地牢里的尸堆沉默下来。
许久，他咬牙说道：
“天机阁这样不对，但你们更恶。”
“我们？更恶？哈哈哈哈哈哈！！！”
赵福生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研究密血武者是为了什么？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
“你可知道，魔物的封印正在松动？十几年了，再强大的封印，也会有损耗，尽管它现在只是裂了一个小缝，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封印迟早有破开的那一天，可天下却没有第二件能封印魔物的东西了！
“你觉得我们是该继续掩耳盗铃，任由它发展下去，还是奋力一搏，为天下搏一个未来？
“每年用上万条命填进镇压魔物的阵法里，只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要时时刻刻担心封印魔物的方法失传，魔物重现世间，还是放手一搏，用大量的牺牲，换取一个希望，一个用大量密血武者彻底灭尽魔物的希望？”
“你是想……”
方和浑身一震。
“没错，既然密血武者可以批量制造，那便将天下视为薪柴，点燃余火，和魔物决战。”
赵福生微微一笑：
“少阁主，你现在也算入了局了，你可以杀了我，但在杀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如果要你选，你会选哪边？小生着实有些好奇啊。”
系统任务（二选一）：
维护魔物封印，消灭北疆七十二氏族。
联手赵福生，诛皇帝，与魔物决一死战。
……
就在赵福生转头朝方和微笑的同时，
方和的面前弹出了系统任务。
二选一，看起来自由度很高，但方和仍旧感觉不满足。
他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忽然缓缓开口道：
“我都不选。”
“什么？”
“我说，我都不选。”
“你要逃避是吗？”
赵福生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望着方和的眼神也带了些鄙夷。
“不，不是逃避……我不认同你们的理念，不论是将天下视为薪柴，亦或者饮鸩止渴，都不是我的理念，我想走出另一条路。”
“什么路？”
“我想靠自己摆平魔物。”
“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
“你知不知道魔物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
“哈哈哈哈！”
赵福生笑出了眼泪：
“你连魔物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想笑死我？”
“……”
方和沉默，平淡的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笑了许久，赵福生兴许也是觉得无趣，便说道：“杀了我吧。”
方和长刀一抬，在赵福生脖子上一顿，却没有砍下去。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这才公平。”
“请。”
“方诗还好吗？”
“方……诗？估计死了吧。”
赵福生想了想，笑道：
“天机阁上前线领的第一个任务是刺杀北疆将领，不得不说，你们那位阁主是真的强啊，尽管北疆那边早有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她还是把任务完成了……
“但她绝对想不到，在她要撤离的时候，会遭遇北疆和皇朝军队前后夹击吧？”
“北疆的人和皇朝的军队怎么勾搭在一起了？”方和震惊。
“因为你啊。”
“因为我？”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方和殿下。”
“什……什么？”
“你是先皇的遗腹子，先皇那一脉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当今那位皇帝早就想杀了你了，但有方诗保护你，所以你才能安然活到现在。”
“这不可能……方诗要保我，皇帝就不杀我？漏洞百出。”
“当今皇帝篡位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但谁让掌握了封印魔物的方法，只掌握在方诗手里呢？
“如果没有方诗，魔物破除封印，层出不穷的魔物将屠尽天下，他可不想让刚到手的天下变成一个破布袋子，四处漏风。”
“那他为什么要杀方诗？”
“因为封印魔物的方法，我也有啊！”
赵福生哈哈大笑：
“我给了皇帝封印魔物的方法，配合皇帝杀方诗和你，条件就是五座城的人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一个月连下五城？这都是交易的一部分啊！”
“你！”方和大怒，手起刀落，却听见“铛”的一声，一柄匕首将长刀拦了下来。
“我很欣赏你啊，方少阁主，你人不坏，就是有点蠢，还有点自大，现在游戏结束了，我就不陪你玩了！”
赵福生那件破旧的长衫下，不知怎么的竟又长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那只手握着一支匕首，将方和的刀挡住。
方和脸色一沉，正要继续挥刀，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传来，当即果断往后翻了个跟斗，
只听一连串风声响起，无数支箭扎到了他原先所站的位置。
“杀叛贼方和者！赏银五百两！”
伴随着一声尖啸，天机阁四周亮起了一片火把映出来的火光，朝四周望去，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被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