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朝局变动(1/1)
金陵再度沉寂了下来。
但越是平静,就越有可能有人要倒霉。
至于倒霉的人是谁?
自然是誉王的妻弟,朱樾。
年前,皇三子豫王看中了一小吏之女,准备纳其为侧妃。
但此女又被誉王的妻弟朱樾看中。
因着豫王还没有下聘,且豫王老实无宠,那小吏贪图誉王之势,便谎称女儿重病,将女儿送进了朱府。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此事很快就被豫王知晓了。
豫王气不过,找那小吏算账,小吏慌忙逃窜之下失足落水而亡。
小妾吹了个枕头风,请朱樾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朱樾便请了一位交好的御史弹劾豫王蓄意杀人,又通过誉王妃向皇后告状,以此替小妾报仇。
后来此案交由刑部审理。
刑部尚书蔡荃审理此案时,查到去年那场毁了半个私炮坊的爆炸就是朱樾派人做的。
正月十六日,蔡荃请旨求见梁帝,将案情陈述和相关的证词呈递给了梁帝。
不得不说,沈追和蔡荃注定了是一对至交好友。
去年的这一天,沈追给了太子一顿暴击。
今年的这一天,蔡荃又将誉王拉出来溜了一圈。
志趣相投的两个人,杀伤力是同样的惊人。
蔡荃的陈奏成功的让梁帝沉默了。
去年那场私炮坊的案子确实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爆炸。
若不是前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献王,用的是潮湿的火药,势必会造成严峻的后果。
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划。
朱樾?
朱樾算什么。
只不过是一把刀。
真正想做这件事情的人,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是他的姐夫誉王。
而做这件事的好处是什么?
若是火药没有受潮,发生剧烈的爆炸,那么太子就会完全丧失民心。
景桓此举完全是不顾兄弟手足之情,预谋将太子拉下马。
怪不得前几天针对靖王和静妃发生了那么多事。
太子已经被废,他将目标转变到了靖王。
旧事是由夏江翻出来的,誉王那么快就借由旧事搞了这么些事情。
看来悬镜司也不干净了。
梁帝被气得脑袋一阵阵发晕。
他用力的拍着案桌,怒声呵斥,“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怒气既是对誉王,也是对夏江。
一向只忠于皇帝的悬镜司背叛了他这个皇帝。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能让一个执棋者气急败坏。
良久之后,梁帝宣召了誉王,怒声申斥了誉王一顿。
虽说誉王这事做得不地道,但到底没有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梁帝便想将此事按下来。
交代蔡荃守口如瓶之后,便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武英殿自闭。
一个时辰之后,蒙挚被宣入殿中。
出来后,蒙挚直接前往了悬镜司,并带去了皇帝的诏令,悬镜司所有官员均被停职查办。
悬镜司的官员们颇为不解,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才触怒了圣颜。
但知道当年赤焰旧事的人心中都舒坦了很多。
几日之后,靖王回城。
当然,他并没有完成梁帝交给他的任务。
但这是梁帝意料之中的事,因而靖王并没有被责骂。
反而在他回来的第二天,被加封为七珠亲王。
次日,誉王萧景桓由七珠亲王降为五珠亲王,退府幽闭一个月,誉王府长史等七名官员因劝导不力被流配。
又过了几日,静妃被晋为静贵妃,赐笺表金印。
梁帝的想法很简单。
不就是因为他宠了静妃母子,静妃母子才被皇后和景桓针对的吗?
既然如此,那他就多给些恩宠。
静妃推拒过,说是她和景琰福薄才会如此。
但他不管。
他是皇帝,他想宠谁就宠谁。
其实梁帝下的这些旨意也不是突发奇想。
只不过是因为这两年誉王和支持他的官员被抓住的把柄有些多。
久而久之,积少成多,梁帝才会对誉王越来越失望。
当然,导致旨意发出的最大的推动力,是誉王和夏江有所勾结。
梁帝是一个自私的人。
不论他的儿子们做了些什么,只要不损害到他的利益,他都可以轻轻放下。
一旦对他产生了威胁,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一个又一个诏令下达的结果便是朝堂的格局再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年时间,朝堂从太子誉王针锋相对,到誉王独大,直至现在靖王站在了优势的地位。
原本的墙头草和处于观望状态的官员们已经逐渐明晰了大梁的未来。
说实话,朝臣们早已经厌倦了朝堂的纷争,若是靖王,他们似乎更愿意接受。
靖王看中中书令柳澄、沈追、蔡荃这等忠正之士,朝堂的风气也因此肃清了一些。
这让很多对庙堂已经失望的官员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金陵城议论纷纷时候,梅长苏敲响了靖王那边的暗道出口。
梅长苏极少主动通过暗道去见靖王,因此靖王来得很快。
靖王率先坐下,抬手道,“苏先生请坐,不知先生有何要事?”
梅长苏没有坐下,而是郑重其事的拱了拱手。
“今日见殿下,是想请殿下见一个人。”
“何人能得苏先生如此看重?”
一无所知的靖王笑着问道。
“见到他,殿下就知道了。”
梅长苏看了眼飞流,飞流飞身掠了出去。
玉清坐下后偏头看了眼神态随意的靖王,“二哥,要不要给靖王吃一枚护心丹?”
梅长苏轻声“咳”了一声,“不至于,不至于。”
靖王不解,“这是何意?”
梅长苏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靖王没有追问,转而道,“前日入宫,父皇让我多来请教苏先生,以后我们见面可以不用走这条暗道了。”
梅长苏勾唇浅笑,“此事我听蒙大统领说过了,殿下应对得很好。”
靖王也笑了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总是要成长的。”
玉清撑着下巴,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笑吧,笑吧。
过会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