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做柜子（1/1）

她拉着小家伙在县城里穿街走巷逛了一遍。

倒被她找到几个做编织的老手艺人，一个做藤制品，但成品只有藤椅和箱笼；另一个是草编的，但也就是些草帽或者一些平时买菜用的菜篮子。

肖玲提出按她设计做成品，他们都愿意，看难易程度收一些人工费和材料费而已。

按现在80年代初厂里的工人工资来做标准，一个月工资大概就四五十块，做一天工资她算两块人工，一张四人座的长椅顶多三四天，加上材料费，十块左右。

这么一算，怎么着都比百货商店里卖的便宜太多了。

但她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设计成本算上去，但她的设计到底能卖多少钱，她真心没底，不知道怎么算。

算了，谁让他们肖家欠韩越的？

设计费就免了。

她想订做一个贴墙的组合柜，这样收纳和装饰兼具，又不占位置，实在是比市面上的各式柜子强太多了。

可惜，木材可以找木材厂买，但加工的工匠却没找到。

带着些许的遗憾回到猪肉档拿回寄放的东西之后，跟昨天一样，到巷口榕树下找张大爷。

别怪她娇气，若是单纯买个菜，她倒是能拎着走回去。

但今儿多了这一大桶下水，想到要拎回去，手肯定要废。

榕树下没看到张大爷和他的三轮车，只有小军在树下等着，见到他们两眼一亮，飞快跑了过来。

小家伙见到小军也很高兴，蹦蹦跳跳地迎了过去。

看着两个孩子纯净而又天真笑容，她也笑了。

“嫂嫂，你看，小军哥哥送我的。”小家伙手里拿着个木头鸭子，小鸭子圆头身子也圆，除了没有上色之外，雕得灵活灵现，憨憨萌萌的，非常可爱讨喜。

“哇，这谁做的，真好看，是小军哥哥做的吗？”肖玲摸了摸被打磨得光滑的小鸭子，虽然对着小家伙问，但眼睛却看向他身后一边挠着头一边不好意思红着脸的小军。

看他表情，答案呼之欲出。

小家伙也被愣住了，回头又走到小军跟前，“小军哥哥，这是你做的吗？”

小军讪讪地点了点头。

“哇，小军哥哥，你太厉害了！”小家伙两眼发光地看着他，眼里的崇拜之意愈发的浓。

肖玲也惊讶得不得了，小军看着只有七八岁，就已经有这么好的手艺了？

真真了不得。

可千万不要小看贫苦大众，真是真人不露相。

“都是爷爷教我的，他才厉害呢！”他快被两人赞叹的眼光给溺了，怎么感觉自己像被开了光的宝物一样，被人膜拜。

“张大爷？”肖玲疑惑，“有这么一门手艺，怎么......”

她突然顿住了，现在是八十年代初，大家都在解决温饱问题，何来这么多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买工艺品陶冶性情？

怪不得，张大爷宁愿蹬三轮，好歹能养活一家人。

但她想到自己那套组合柜，眼珠一转，问道，“小军，你爷爷会做木工不？就是给人做一些柜子椅子之类的家具！”

小军歪着头在想，还没想到个所以然来，就听到爷爷蹬着三轮回来了。

“小玲丫头，你来了！”张大爷笑着跟她打招呼。

“张大爷！”肖玲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把放一边的东西提拉上车，小军连忙过来搭了把手。

回家的路上，肖玲把之前问小军的问题又跟张大爷提了一遍。

“柜子？我年轻的时候给别人做过，讲究一点的人家，也会让我们帮他们雕一些喜庆的图案在上面，这门手艺是我姥爷传给我的，到我这一代，我就教给我大孙子建生，小军跟在一旁囫囵学了个皮毛，可是我们老家家家几乎都快吃不上饭了，空有那门手艺也没用，他就当了兵。”

张大爷一边用力蹬，一边回头看了眼自家小孙子，“小军年纪太小了，平日里就跟着我拿着木头敲着玩，我有空时就教教，没空时，他自己琢磨着玩......”

张大爷吧啦吧啦地追忆人生，肖玲也不好打扰，待他说得口干时，她才插了一句。

“张大爷现在还帮人做柜子么？”

张大爷回头愣了愣，“我刚到这儿，人生路不熟，没人知道我会做，所以也没人找我做柜子，怎么了？”

肖玲笑了笑，随即将打算找他帮忙打一套组合柜的事情跟他说了。

末了，还加上一句，“工钱好说，十五块，怎么样？”见他迟疑，她又接着道，“我不太知道行情，如果工钱少了，您报个价，只要在我承受范围，我都没问题！”

张大爷慌得连忙摆手，三轮也不蹬了，转过身来，“丫头，你误会了，你张大爷我没嫌少，我还觉得给多了呢，虽然我不知道你那组合柜有多大，但我收你这么多工钱，心亏得很，再说，你还帮我教小军识字，我都没给你钱呢，所以，柜子我能帮你做，但就不能收你的钱！”

庄家人真的很朴实，张大爷不愿白占人家便宜，今天早上还想着不知道该给她多少钱，怕给少了，不好看，给多了，家里不够花。

他不想孙子跟他一样当个文盲，被人看不起，所以非常感激肖玲帮小孙子启蒙。

现在一听她找他帮忙，心里高兴还不及，怎么会收她的钱呢。

“不行！”肖玲打断他，“张大爷，这是原则问题，我教小军是有私心的，因为我家小天性格问题，不太愿意与人交往，难得与小军合得来，再说，有小军作伴，小天学得更快，我反过来还得感谢您让小军过来作陪呢。”

张大爷想不到她这么能辩，她说得确实在道理，但是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

“别但是了，您还没看过我设计的柜子呢，估计看了就知道有多难！”肖玲故意这么说。

她设计的组合柜都是四四方方组合而成，线条简单，样式也很简单，没有任何复杂雕花，做起来真的不难。

她只是故意这么一说，让张大爷安心。

巧就巧在组合起来的效果惊艳。

她前世一毕业之后就是在一家国外的家居品牌公司做设计，后来家里公司遭遇危机，毅然辞了原来的高薪厚职去家里的服装公司拼搏。

对于家具这方面，她是非常熟悉的。

当然，对于服装，她也有涉猎，还专门学了服装设计，只是设计的不多，她做得更多的是公司的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