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雨毁了大学梦（1/1）

街道两旁的建筑矗立在暗黑中，挺拔而沉稳。小巷弯弯曲曲，显得幽静而神秘，偶尔出现喝醉的酒鬼，双手和头顶抵住墙壁，喉结耸动，喉咙里发出像野兽般的呜咽声。一股又一股秽物混杂着酒精从嘴里喷出。

吴言抱着一百来斤的顾落英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步态稳健，腰背挺直。顾落英像是躺在一艘安稳行驶中的大船里，海面风平浪静。她海藻般的黑发悬空，春藤般披散下来，随着吴言的步伐有节奏地晃动着，时不时擦蹭在吴言的手臂上，凉丝丝的。

酒吧里的狂欢不会因为小小的插曲而结束。

舞女暴露着大片的肌肤，曼妙的身影在舞池中疯狂地扭动，鼓点强劲的音乐不间断敲击着耳膜，奇妙的致幻剂和酒精的气味越来越浓，视觉，听觉，嗅觉都沦陷了的人们，凌乱和疯狂变得平凡而自然，她们迷失在这奢华，淫乱的狂欢之地。

妆容过度的女人们，她们有的身材肥胖，有的长相丑陋，有的上了年纪，有的集前面三种缺点于一身。她们难以靠着自身的魅力吸引到优质男性，即使在深夜的酒店这样荷尔蒙爆棚的地方。

很多人认为酒吧是为男性打造的寻欢作乐之地，他们忽略了女性的情感需求，多愁善感的女人们也需要来自异性的慰藉。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漏缺。

即使是在一中这种市内重点中学里，体育生的升学率也很低。一届学生中考上本科的人数寥寥无几，落榜的学生大有人在。

那年体考，生活远比电影更具戏剧性，一场大雨不早不晚下在了800米测试途中。

雨滴像一根根粗长的银针倾泻而下，天地间被雨水连接在一起。

测试结束，今年的体考生们赤脚踩在踩在半指高积水的操场上，手里提着钉鞋。脚趾因为多年的训练而变得有些畸形。

吴言同样站在雨中，他有伞却没有撑起。他紧紧握着手里的伞，和面前的学生们一起淋雨。他们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贴着皮肤，显出了身上形状分明的肌肉。

雨水在吴言的脸上流淌，也在学生的脸上流淌。他们站在大雨中，相视无言。

谢师宴上，尽管大家努力地将气氛调动起来，但一股巨大的沮丧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一个带头的学生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朝着吴言说。

“感谢吴教练多年来付出的心血。”

众人哗地一声全部站了起来，双手举杯胸前，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悲怆。

吴言缓慢地站起来，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那场大雨彷佛有加速时间流动的效果，吴言自从大雨过后彷佛年老了好几岁。

“你们都是优秀的运动员啊，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吴言凄凉地感叹一声，随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的脸上都蒙上一层忧伤，随即抬起头，杯底朝天，辛辣的酒顺着上下蠕动的喉结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通通咽进腹中。

饭后人散，吴言和孩子们一一道别。他看着眼前的学生一个一个离开。他们本可以用多年的训练得到一张录取通知书，大好的人生本该向他们打开大门，可是现在突如其哎的意外否定了他们多年的努力。

“吴教练，我之后可能不会去上学了。我家里人帮我找好了打工的地方。”

熟悉的声音将吴言的目光拉回身边。是刚才那个带头敬酒的学生。厚重的忧伤覆盖住了他的眼眸。

吴言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这个学生农村出身，家庭贫困。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体育是他唯一的出路。

初中，他打破男子青少年100米区记录，破格录取到市一中，他靠着田径一步一步走出农村，让自己的双腿能够奔跑在赛场上而不是在田地里插秧。

他的刻苦训练吴言都看在眼里，他不是最有天赋的学生。而且因为家庭的贫苦，他买不起其他队员那样的高级装备，于是他靠着分外的努力来弥补装备和天赋上的不足。

寒冬腊月，早晨天还没亮，几颗还没来得及退场的星星还挂在天上。他已经到了操场，简单热身过后就是一圈又一圈的速耐。力量训练后，其他人累的瘫倒，卧地不起。他继续在杠铃两边加上哑铃片，咬牙举起一组又一组。

他深知自己身处于一生中唯一改变命运的时机，他拼尽全力，只求获得大学录取通知书。

生活不是电影，比电影主角更努力的他没有获得电影主角的结局。

“吴教练，多谢您这三年的栽培。”面前的男孩儿流下两行泪水。他是这些学生中和吴言情谊最深的那一个。

吴言曾经多次以比赛奖励为理由送给男孩儿最新的钉鞋，他实在不忍心看着男孩儿穿着破烂不堪的旧鞋训练。男孩儿有些惶惶不安地接受了，这种劣质的借口连初中生都骗不过。

但是，他用优异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用实际行动回报了吴言的一片好心。

“家里人已经没钱供我复读了，也没钱让我去上专科。”男生说，他的声音透着彻彻底底的无奈。

吴言的心一阵难受，以前他可以帮助男生给他提供最好的装备，而目前的情况而他也无能为力。

忽然，吴言的眼睛一亮，张口说道：“你如果愿意的话，我有个办法。”

就算身着普通的短袖，也难掩他身上磅礴的男性气息。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极低的体脂下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脂肪，刀削斧劈般干净凌厉的面部线条让他既拥有少年的气息，又有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短袖下是一眼可见形状分明的挺拔的胸肌，雕刻般清晰的腹肌更是不在话下。

如果一个男性只有五分的帅气，那么其他男同胞会妒忌你贬低你；如果有十分的帅气，那么将会获得所有男性的赞美和认可。

男生就是这样的男性。身材如同希腊雕像般精致的男生一出现在酒吧，不仅吸引了女顾客的注意，帅气得连不少男性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男生紧紧跟在吴言的身后，目光胆怯，面色不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周围是身着暴露的女性，举止夸张，相互拥抱亲吻着的男男女女。出身农村的他不知道城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胆怯羔羊般的不安神色加上他独一无二的外形，让那些关注着他的人更加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