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曾为人类的，是他们（1/1）
归墟。
“混沌，你TMD，老子又死不了，你TM急着回来投胎吗？为什么不补刀？”饕餮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好心救了自己的混沌破口大骂，“哪怕给我吃掉那家伙的尸体也好啊！”
额头宽广，下巴圆满，耳朵肥大的敞袍男人不恼不怒，就像一尊大佛:
“饕餮，这么贪心，你是想把自己撑死？”
饕餮撅撅嘴:“撑死总比饿死好！而且那小子留着也是后患无穷，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搞小动作。”混沌语气平静，表情却僵硬而严肃，“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冒险。更何况炸弹已经爆炸过一次，没有‘救赎者’熄火，我们直接带回来会更危险。”
“这次确实是失算了，没想到，那家伙的污染量居然大到这种可怕地步！”
“不过……也多亏了这次机会，我们真正的首领……要回来了！”
然而，饕餮总是和混沌唱反调:“回来又怎样？你觉得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可以领导现在的‘归墟’？早知道十年前我就该把他吃了！”
“复苏力量是一个漫长过程……”混沌语重心长地劝导，“而且，等首领完全复苏后，我们的身下，将不再是‘归墟’这一个组织！到时收网，所有梦醒者都将被我们‘一锅端’！”
“对了，你亲自会面的那位，意见如何？”
想起那个傲娇的老男人，饕餮就一肚子气:“呵呵，他？”
“虽然和我配合着演了演戏，并且在那里划了下水，但貌似还是和我们不在同一条道上。”
“他在想什么，谁知道呢？”
……
后台空间。
王座之上，头戴魔龙头套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搭在下巴上，静坐不动，沉默不语。
王座的台阶下，四个身影分散地从大厅不同的角落里走出。
“神龙，我们，还是不能采取行动吗？”修美的白皮男人声音尖细而柔弱，他皮肤上的白，是那种惨白如雪的病态的白。
神龙不说话。
“白凤，别问了。我猜，‘衪’还是没有回应吧？”眼蒙黑纱的少女调皮地扬起嘴角。
“阴麒，多嘴。”身着庄严礼服的小正太稚嫩的脸上却流露出远超成人的成熟。
“阳鳞，别这么说。”黑皮女人和角落的阴影完美融合，若不是保留了翘唇上的那抹红，估计晚上遇到了会被误会成见鬼，“阴麒也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神龙，对吧？”
神龙的沉默让答案不言而喻。
“和前面的那两个一样，他利用了规则的漏洞。”神龙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他之前轮回万次，就是为了试探一件事——”
“名字，即是坐标，即是束缚，即是命运。”
“现在‘神罚’已经无法制止他了。”
台阶之下，少年、少女、男人、女人纷纷陷入沉默。
这次的疯子，没有人能拦住他。
“真的要坐以待毙？”白凤最为不满，“‘衪’为什么不让我们行动？”
他们五个虽为一级管理者，无论是实力还是权力，都是幻世顶部梯队，但同时也是受规则限制最深的对象。
除非是例如“世界毁灭”这种天灾级大事，否则他们就只能在幕后当个观众。
“放肆！”
一股威压直接把白凤死摁在地上，其他三人也惊了一跳。
“‘衪’不是没有回应。”神龙收回了重如泰山的威压，他坐直了身体，睥睨下方，“‘衪’已经回应了——不回应，即是最好的回应。”
“看来，这部作品，比前两部更加有趣啊。”
白凤咳了两口血，从地上爬起来，优雅地擦去嘴角的血，强装自己没事:“那我们……还是老样子？……”
“不，这次是个机会。”神龙语气深沉，“我们也可以参与游戏了。”
“只不过，我们是幕后的玩家，而鼠标控制的角色，还待定。”
黑凰主动提议道:“那从这几个人类组织中随便选个角色出来呗，反正他们的本质目的和我们没有大的冲突。”
“现在只不过是几个群演，抢了主演的戏，在舞台上给自己加戏罢了。”
神龙点头道:“这事交给西海吧，神考有得看了。”
……
天际嵌着一枚火红的夕阳正默默地燃烧着，周围的流动的云彩被灼成了红色，余晖映照在人民公园里，似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落日余晖在人烟萧条的人民公园里剪出一地碎影，身材佝偻的长须老人正推着轮椅，悠步前行。
轮椅上，气色不佳的男人穿着加长的灰色外套，眼神平和地注视着不远处草坪上嬉戏打闹的三口之家。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拼接T恤外加藏青色牛仔短裤的青年迈着大摇大摆的步子走了过来。
“哟，老大，真有闲情雅致啊！”青年痞里痞气的样子就像一个地痞流氓，“居然和杨老在这个时间段逛公园？”
紫微知道这对方那欠揍的嚣张性格，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调侃。
杨老头则是停住了轮椅，礼貌微笑着回头:“郎枭，你知道为什么紫微把见面地定在这里吗？”
以郎枭那不会转的脑壳，他当然不知道。
他只知道紫微并没有在电话里解答他的疑惑，而是线下约他见面，仅此而已。
通过察言观色，郎枭发现，紫微一直在看草坪上和谐玩耍的一家三口。
懵懂的小男孩发出欢乐的尖叫声，身后是追逐的父亲，母亲则是安静地在一旁用手机摄像，记录着美好的一瞬间。
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那种平和又简单的幸福，无需任何金钱和地位的修饰，就能让人看到的发自心底的幸福。
“老大，你想成家？”郎枭冷不丁来了一句。
紫微差点从轮椅上跌下来——果然，不能指望着这家伙开窍。
“小郎啊，你不是一直想搞清楚，你自己是人还是怪物吗？”紫微推了一下眼镜，直接道出对方内心的纠结，“这个问题，应该是管理者先问你的吧？”
“是。”郎枭承认，“以他的话来说，所有的怪物，都曾是人类。”
“不，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紫微否定，“那只是他观测到的角度，但根本就不是整个世界的真相。”
“严格来说，你们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怪物。”
“曾经是人类的，是他们，不是你们。”
郎枭直接听懵了，他感觉这些话比哲学理论课都还深奥。
“但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