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案件4（1/1）
审讯室
看温暖开门进来后，李亚杰看向对面的林茜：“讲一下详细的作案经过吧。”
“那天晚上，我得知林峰去找了盛先生后，把他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结果他先打了过来，我就接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声下气的求我出去见他一面，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可我还是去了。
走正门要经过清淮哥的房间，他总是睡得晚，我怕他发现之后担心，就绕到操场踩着堆在墙角的地瓜翻墙出了孤儿院。我们在枫叶酒吧后面的一条巷子里见了面，他先是跟我卖惨，说追债的人警告他如果三天内还筹不到钱就杀了他，低声下气的求我帮他最后一次。
我问他是不是去找盛先生了，他承认了，好笑的是，他竟然以为盛先生喜欢我，所以才资助我，还大言不惭跟盛先生说要把我卖给他。
我骂了他，他喝了点酒，跟我提起了小时候走丢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是走丢的，是他和人伢子谈好了价钱，故意把我丢在那里的，那个人伢子做的都是皮肉生意，打着领养的旗号把买来的女孩子转手卖给他口中的有钱人。被拐走的那两个月简直是我一辈子的噩梦，如果没有跑出来，我根本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那一刻我才发现我错了，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物品，为了赌博，他可以欺骗我，利用我，卖掉我。
可我并不欠他任何东西，我告诉他不会给他一分钱，然后准备离开，可是他发疯似的扑过来，我当时被吓坏了，就用力推了他一把，本来以为推不动，可没想到他喝醉酒之后没有什么力气，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后脑撞上了路边花坛上的石头，直接就没了呼吸。”
话音刚落，林茜一改刚才的平静，反而笑了起来：“你们说是不是很搞笑？他天天被追债的人打都没死，最后反而落得这样的死法。”
“………”
审讯室内一阵沉默，没人回答她最后的疑问。
林茜扫了众人一眼，接着往下说：“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林峰的手机响了，是追债的那群人，我用林峰的指纹开锁后接了起来，他们说等不了三天了，第二天晚上就让他把钱准备好，否则就弄死他。
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我后面用短信给他们发了林峰家里的地址，让他们到时候来家里收钱，然后就把林峰运回了出租屋。本来想着将这件事的嫌疑移到他们身上，可没想到竟然是房东先发现尸体，我看到新闻的时候就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等她说完，李亚杰问道：“假定你说得都是实话，那林峰死后，你又是怎么避开摄像头将他运到出租房的呢？”
林茜：“林峰住的地方我去过几次，他和我说过怎么避开摄像头进去，哦，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追债的人会在门口堵他，他躲久了就摸清楚路了。
我背着他往出租屋走的时候，还有好几个人经过，不过黑灯瞎火的，也没人发现问题。”
“你把他背回去的？”
李队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孩，有些怀疑。
“是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过来个人试试。我天生力气比较大，150斤以内都能轻松背起来，而且从那个巷子走小路去出租屋的话只有几百米，不至于走不动。”
闻言李亚杰也没有客气，让张杨直接过去。张杨和林峰重量差不多，都是180，130多斤，林茜并没有说谎，看着她轻轻松松将张杨背了起来，几人眼中的疑虑都消散了不少。
张扬回来后，李队看向温暖：“温顾问有什么要问的吗？”
温暖点点头，看向林茜：“蒋清淮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我翻墙回来的时候被他撞见了，但他没有参与。”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自首？”
“人啊，总觉得侥幸，万一没有被发现呢？我本来想着林峰没有什么朋友，尸体放在家里并不会被人发现，结果还是被发现了。本来想着您在孤儿院找不到证据，可是昨天晚上温顾问您在操场上遇到了阳阳，我就知道终究是瞒不下去的。”
“好，最后一个问题，我昨晚去看了一下你翻墙那个地方，外面虽然有水塔，但是即使站在水塔上，也根本翻不回去，那你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林茜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温暖问这个。
“我在水塔上面垫了石头，第二天白天出去的时候把它们处理掉了。”
林茜的回答听起来很合理，林峰的手机她今天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上面的通话和信息记录和她说的完全一致，她也的确能独自一个人把人运到出租屋，但是温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温暖问完后，李队叫上五六个人，带着林茜去指认犯罪现场。
“温顾问，我们要一起去吗？”
姜妍看着仍旧坐在原地沉思的温暖，有些疑惑。这犯人都抓到了，怎么感觉温顾问情绪并不高呢？
“不，我们再去一趟孤儿院。”
她有些猜测需要去找蒋清淮再确定一下。
…………
孤儿院
孤儿院里只有两个老师，负责教小学的孩子们，而升到初中和高中后就都去了学校寄读，只有周末和放假才会回来。而今天刚好是周六。
一进门，正在树下写作业的女孩就注意到了两人：“姐姐，你们找谁啊？”
女孩看起来和林茜差不多大，望向她们的眼里满是好奇
“我们找蒋院长有点事情去，他在院里吗？”
“哦，蒋哥在宿舍楼，二楼有个房间的灯坏了，他正在修呢，我带你们去啊？”
姜琦笑着开口：“好啊，那谢谢你了。”
“没事，不用客气。”
说着，女孩站起来引着两人往后面走去。
宿舍楼底下，一群十七八的孩子们正带着小孩子们做游戏，看到温暖二人后，一群孩子们停下了动作。
“瑶瑶，蒋哥还在上面吗？”
叫瑶瑶的女孩笑着点点头：“嗯，原本的灯泡坏掉了，蒋哥刚才又去仓库拿了一个过来。”
“好，你们继续玩吧，这两个姐姐说是找蒋哥有点事，我带她们上去。”
说着女孩指了指楼梯，示意温暖二人上去。
“你们都叫蒋院长蒋哥吗？听起来还挺亲切的。”
“嗯，因为蒋哥年纪又不大，叫叔显老，叫哥最合适了。”话音刚落，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补充道：“不过林茜从来不这样叫，她说我们都这样叫她才不要和我们一样呢，幼稚死了，不过她今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以往总是黏着蒋哥，今天倒是奇怪……”
看来林茜自首这件事孩子们应该还都不知道，温暖和姜琦对视一眼，皆是保持沉默。
——
当蒋清淮看到温暖两个人后，显然有些溢于言表的意外。
蒋清淮将灯安装好后，带着两人去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其实比林茜的还要小，但由于除了椅子和床什么东西都没有，反而显得比实际面积要大一些。
“你们来是还有什么事吗？”
“林茜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现在已经去指认现场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定案。但是我个人有些疑惑，想要问一下蒋院长。”
听温暖这么说，姜妍下意识掏出手机准备记笔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姜妍总觉得今天的蒋清淮虽然笑着，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很开心。
“你说吧。”
“林茜翻墙回来的时候，是你把她接上去的吗？我们昨天去水塔上看了一下，上面并没有东西能够让她踩着回到孤儿院的。”
“是。”
“那你大半夜为什么会想着来操场这边呢？”
“孤儿院晚上会熄灯，我去关电闸时发现她不在，我的房间又在前面，没看到她从大门出去，之前我浇菜的时候图方便从那里翻过去过，她当时也在，所以我猜着她可能是从这里出去了。”
“这是林茜吧？可以看出来你把她照顾的很好，我听盛子轩说她考上了A大，如果不是林峰，下个月她就要入学了。”
温暖看向墙上贴着的两个人的合照，从12岁到现在，每一年都不曾少过。闻言，男人的眸子有些黯淡，嘴唇蠕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那我们就走了，晚上可能需要对您进行提审，到时候还希望您能配合。”
温暖说完后，和姜琦一起往外走。
“姜警官，像茜茜这种情况，会被判多久？”
“3年—7年吧，按照以往案子的情况，有自首情节大概率是五年，如果在里面表现的好也有可能会减刑。”
…………
刚出孤儿院的门坐上车，姜琦就有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温顾问，水塔那块他俩的回答不一样啊，可是他们的回答都是对自己没好处的，到底谁说的对啊。”
“我偏向于蒋清淮的说法，刚才你在跟他说量刑的时候，他眼里全是愧疚，这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我总觉得蒋清淮应该不只是包庇。”
姜琦不解：“啊，那林茜为什么要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啊。”
温暖叹了一口气：“她喜欢蒋清淮。”
“啊？”
闻言姜琦更震惊了。
“对于称谓的坚持，以及她看蒋清淮时眼里的孺慕与爱意都是感情的表露。本来我还不太确定，结果在蒋清淮房间里看到照片后我就完全确定了，林茜看向蒋清淮的眼神一年一年的在变化，而且，蒋清淮也未必不喜欢她。”
听温暖这么说，姜琦陷入了沉思：这就是学过心理学和没学过的区别吗？为什么她刚看到照片的时候只觉得两个人很友爱，也没看出来什么区别啊。
回到警局的时候，李队那边还没回来，两人去食堂先吃了饭，然后在办公室等他们回来。可是还没等到李亚杰，反而等到了蒋清淮。
李亚杰接完姜琦电话的时候都沉默了。
“李队，你现在赶紧回来一下，蒋清淮也来自首了，说林峰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