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登山抉择（1/1）
特高山道的尽头，一男一女守在这里，神色各异。
在他们的眼前，一幅如水波般荡漾着微微波澜的镜面将山下的景象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画面的中心便是夏琉。
微风轻拂，骄阳不媚。
古铜肤色浑身长有爆发性肌肉的男子双手抱胸，背靠着鸟居门柱单脚而立，另一只脚则是踩在膝边的门柱上，很有几分逼格。
头上的黑发狂乱，虬结成一股股小辫子，单薄的灰色布衣洗得有些发白，手工编织而成的草鞋上粘有黄褐色的泥土，身上既带有战士的刚猛，又富含老农气质。
是一个看起来很矛盾的男人。
见画面里的夏琉左右观察了一番后，径直向第一道鸟居迈步而去。
一天满谷星看向身边的女人，随口问道。
“三阶老师，你说这新来的小子多久能过‘心关’？好歹也是五十岚青名那个小变态特意要求的人，多多少少也得跟变态沾点边吧？”
被称为三阶老师的女人全名叫做三阶彩棱，是特高三年级的老师，而刚刚说话的一天满谷星则是二年级的老师。
一年级的老师则是带队出任务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所以是他们俩在这里等着。
而一个年级只有一个老师，由此可见特高如今的现状。
并不是没有学生补充，在末日降临后仍有着数十万人口的京都里，还是能够诞生很多符合要求的年轻人的。
但是能够活下来的依然是越来越少，仅靠那少数的天才、菁英、变态、怪物……支撑起京都这片祥和的天空。
能够活到毕业，且有资格成为老师的……全部都是怪物之王！
作为怪物之王之一。
三阶彩棱的装扮非常亮眼。
就是字面意思，她的衣服上挂满了一颗颗漂亮的小石头，色彩华丽质地澄澈，都是一些高品质的水晶、宝石、晶钻……
除此之外——
她纤细优美的脖子上、小巧玲珑的耳朵上、白皙漂亮的手腕上……就连赤裸着的脚踝上都挂了各种华丽昂贵的饰品。
本来这样珠光宝气的打扮会让人觉得俗不可耐，就好像暴发户一般不讨喜。
但三阶彩棱却很好的驾驭了这些首饰珠宝，由内而外的贵气反倒比珠宝显得更加高贵，就连外表也是完美无瑕，举止有度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贵族修养。
与其说是老师，倒更像是霓虹传统华族里的嫡女小姐，还是只准在内部找近亲结婚，绝不能血脉外流的那种！
“不用我说，他已经过了。”
三阶彩棱眼里泛起异彩，虽然说心关的通关时间与未来的成就没有完全绝对的关系，但最后能够成长为支柱强者的大多数都是速通了心关的怪物！
一天满谷星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向镜面。
幽静雅致的山道上，容貌清俊的少年肩上趴着毛茸茸的雪狗玩偶，耳朵上吊着雪玉蜘蛛吊坠，不紧不慢气质出尘如仙。
他此时状若无事，正向着第二道鸟居走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啊，刚刚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回溯场景，从头再来一遍。
刚刚跨过鸟居时，夏琉一开始还是有些慌的，正常人看见鬼了都会害怕，他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下一秒就陷入了狂喜。
这么多怪异，让我全部收集我岂不是直接无敌了？
总能随机到几个牛掰的吧？
结果三秒后图鉴毫无反应，至此夏琉就知道自己受到了欺骗。
在绝对清醒的认知下，加上不平凡经历所磨炼出来的强大意志力，所谓的考验就成了笑话。
夏琉像是走流程一般，一步一卡一眼盯真，只要他坚定认为那是假的，毫不留恋，就没有任何幻象能束缚到他，让他停下脚步。
色之关卡倒是遇见了一个小插曲。
因为夏琉竟然看见了他亲爱的夏姨夏清雨，看来幻象来源于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幻想……
可恶居然编排我夏姨，我夏琉一身正气，岂是孝心变质之辈？
本来夏琉想要留下来好好批判一番这不道德的幻象，结果“夏姨”冷眼一瞪，他瞬间就从心跑路了，就像老鼠遇见猫一样！
咳咳，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继续前行，短短十几秒，夏琉就一片横扫地通关了。
只觉得特高的考验不过尔尔！
其实不然，心关涉及到的方面很多。
喜、怒、哀、惧、爱、恶、欲。
包含了人类最本质的几种情绪与各种强欲，若是心关难过，未来遇见有类似能力的怪异时，不但发挥不了一点作用，反而容易失控或者原地叛变投敌。
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痛不堪言的教训之后，进入特高山门的第一关就成了约定俗成的心关。
不求你心境超绝无视异能，只求你能坚持到队友的支援到来，不至于眨个眼睛就没救了。
所以心关的存在的确减少了大量的的不必要损失，间接救下了许多拥有潜质但内心不够强大的年轻人。
夏琉能速通除了图鉴让他明白这是假象之外，也因为他身为流浪儿的时候早就见惯了各种黑暗，意志本就相当坚定。
要是他意志力不坚定的话，也不能对手刃他四次的娇妻九条然夜下手啊！
不是所有人都敢在连续经历了四次痛苦的死亡后还能对施暴者有色色的想法的。
对吧486？
色字头上一把刀，只有夏琉这样的人才能扛得住这把刀，其他人按聪明的服部大人的说法则是——
还马达马达呢！
……
“心关有十三个小关卡，除去一开始在惧之一关用了四秒，后面全部是一秒过，全程共计十六秒，这个新生在心境上没有任何弱点。”
三阶彩棱中肯地评价道。
即便如此也相当离谱了。
人都是会有弱点的，必然会在某一方面拥有漏洞。
心境没有弱点？
难道你是圣人不成？
一天满谷星脸色愕然，他是觉得被变态看中的人会有些变态的表现，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变态啊！
“我记得我当年在心关花了五六分钟吧？还引起了特高的轰动……三阶你呢？”
三阶彩棱微微沉默，脸色略有些红润。
“十多分钟……”
似乎是看出了一天满谷星的不可置信，三阶彩棱率先解释了原因。
“财之关卡，你懂的。”
一天满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哪路或多（原来如此），哪路或多！如果是三阶桑的话，卡在财之关卡倒也正常。”
三阶彩棱的异能发动条件和某位远坂家的傲娇魔术师家主很像，总结起来就两个字——烧钱！
穷鬼根本玩不转的那种极度烧钱！
当年为财所困的少女三阶彩棱被卡在财之关卡那不是理所当然吗！
“我本以为出了个59秒的五十岚青名，已经是19届的极限了，没想到还有更变态的！”
一天满谷星晃着脑袋，黑发如蛇舞动。
“后继有人啊！”
三阶彩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心境强大的确对行走深渊与对抗怪异有利，但是性格、运气这些因素也不能忽视。”
一天满谷星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那再看看吧，五十岚小队走了一个很好的苗子，不能再让我们特高的幼龙受挫了……”
两人再次看向如水镜幕，只是神色比之前认真了不少。
……
第二关，智关。
这一关没有好坏、优劣、对错。
只有选择。
以眼睛看人，看不透内心。
以选择辨人，方能纤毫毕现。
智关的智，不是要看你有多聪明，而是看你面对重大问题时的抉择，这一抉择将暴露你的三观与本质，也会体现你的人生智慧。
当自己迈过第二道鸟居，随后出现在电车驾驶室里，看着呼啸的电车驶往一道分叉路，且原路径上绑着五个人时，夏琉便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
著名的伦理学思想实验，不存在道德行为举措的情形——电车难题。
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拉杆？
这是给予了夏琉两条注定会有人牺牲的道路，本该牺牲多人的一条，以及他有权利改变，让少数人作为代替去牺牲的一条。
拉动拉杆，使情况最理想化，但是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夏琉将会成为不道德者的同谋。
不拉动拉杆，他的不作为使他的权利失去作用，这是同等的不道德。
就像三体里面的罗辑一样。
他是那个会拉动拉杆的人，随时会按下威慑按钮让三体文明给地球文明陪葬。
他是功利主义的不道德，有着要不你自己死，要不就大家一起死的觉悟！
而他的继任者程心却是个不作为的人，她没有按下按钮同归于尽的勇气，招来三体星人肆无忌惮的入侵。
这是同样的不道德。
现在夏琉所面临的就是这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