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开（1/1）

傍晚，寒石酒馆。

人来人往，马布斯感觉今天的客流量是近几年以来最多的一次，就算是一年里最隆重的圣恩节都不一定有今天的人数多。

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的够呛，粗粮面包早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卖完了，梅果酒直接空了五大桶，其他食物也都是同样的待遇，所剩无几。

“诸神庇佑，剩下的食物可坚持不到海牙集市！希望这群酒鬼今晚过后能够消停几天！”

爱丽丝在人群中忙碌着，秀丽的金色发丝因为额头的汗水而贴在了红晕的脸颊上，几颗调皮的小雀斑恰好长在了合适的位置上，身体逐渐长开的小姑娘已经出落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爱丽丝端着托盘，玫红色的梅果酒散发着让人沉醉的酒香，没人能够在爱丽丝经过身边的时候而忽视她和她手中的梅果酒。

屋外寒风肆虐，屋内人满为患，无处下脚，每个人都像是人体发热炉一样，把酒馆里烘的闷热，汗水，烟草和食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小酒馆内的空气变得污浊，却没人在乎。

爱丽丝小脸上带着汗珠，红彤彤的脸蛋像是个熟透的红苹果，女孩儿打开了小酒馆的窗户，清新的空气涌进屋内，将闷热驱散，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瞬间化作一颗晶莹的小水珠。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没有座位的就站着，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中央正是楚玄和瓦克，在一群矿工的哄闹下，楚玄绘声绘色的把他如何击杀摩瑞亚巨兽的经过像是说故事一样讲了一遍又一遍，让这群生活没有太多色彩的矿工们狠狠地过了一把瘾，当听到摩瑞亚巨兽在两人的配合下被一枪爆头的时候，一群人更是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好像杀死怪兽的不是楚玄和瓦克，而是他们自己一样。

那两只幼兽，只在众人面前露过一回脸，因为太过幼小，两个小家伙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显得焦躁不安，楚玄让瓦克把两只幼兽放回了飞船中。

爱丽丝靠在窗口边，小口小口的喝着一杯梅果酒，大眼珠咕噜噜的乱转，却难掩脸上开心的笑容。

听着楚玄讲述击杀巨兽的过程，她回过头来看向窗外，在酒馆不远处的雪地上，一具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庞大怪兽尸体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当她看到一群矿工叔叔们合力把这具尸体运到这里的时候，她简直惊呆了，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有人能够杀死这样恐怖的大家伙。

“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会有比这个还要厉害的怪兽吗，会有比楚玄先生和瓦克…先生还厉害的人吗…”爱丽丝想象着，不由得有些出神。

“咳咳”

楚玄第六次讲完，终于有空停歇一会儿，趁机喝了口梅果酒润润嗓子，矿工们也都醉醺醺的，摇晃着身子出了门，相互间勾肩搭背的回了家。

还留在酒馆中的，是几个小镇上颇有声望的人，是他们共同商议的此事，此刻留下来，要完结这次委托的最后一步。

“楚玄先生，这次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把摩瑞亚巨兽除掉，就算要请像您这样厉害的人，估计也要两个月后的海牙集市才有机会遇到合适的人。”

“按照之前咱们定下的委托，这是一吨重的科米尔矿石，稍后我们会帮您把它送到您的飞船上，再次感谢，愿诸神庇佑您！”黑脸大汉作为代表，对楚玄进行了一番热情的感谢。

在大门口，一辆成色还算新的矿车里装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矿石。

整块矿石黑色表面有蓝色的晶体微微反射着灯光，那些蓝色的结晶体经过提炼便是科戈尔金属。

“哈哈哈，本来只是路过而已，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份委托，我在这也逗留了很长时间了，等这杯酒喝完，我就得上路了。”与几位矿工们又闲聊了几句，酒也喝完了，这帮子人非要帮楚玄把矿石抬进飞船去。楚玄拗不过他们只能同意。

几个矿工合力把矿石抬进了飞船的储存舱，羡慕又新奇的在飞船里浏览了一番，爱丽丝和马布斯也跟着参观了飞船的各个位置，看着一群人轻手轻脚的，想去触碰而又不敢的样子，楚玄有点好笑更多的的心酸，这群人一辈子面对的都是黑黝黝的矿洞，连这个世界最基础的出行工具都不曾见过。

爱丽丝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放过飞船的任何一处，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按钮，都想找楚玄问个明白。

“爱丽丝，你不要老拉着楚玄先生问东问西的，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你这样太不礼貌了。”马布斯担心楚玄不耐烦，打断女儿的询问。

“我…我只是想多长点见识而已…”爱丽丝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还是乖巧的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楚玄对这个聪明伶俐而又勤劳勇敢的小姑娘非常有好感，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解各种问题，这时候也听出来马布斯话中的意思，对马布斯说：“马布斯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能够感受得到，爱丽丝是个非常聪明而又懂事的好女孩儿，她渴望去了解去探知这个多彩的世界，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觉得您不应该一直把她栓在身边，雏鸟长出了羽毛，终究是要离开鸟巢去融入新的世界，爱丽丝也是一样。”

“楚玄先生…”

“我理解你，爱丽丝，但是，你要记住，外边的世界美丽的外表下，同样充斥着黑暗与邪恶，在你没有准备好之前，还是留在你父亲身边为好。”

马布斯疼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温柔的说道：“爱丽丝，你听懂了吗，爸爸并不是把你留在身边，只不过你年纪还小，等你再过几年，当你不再需要父亲的庇护就能独自生活的时候，我会放任你离开，去探索这个世界。”马布斯转过头来，对楚玄微微鞠躬行礼，“由衷的感谢您，楚玄先生，您真是一位让人敬佩的人。”

“哈哈哈哈，这句话要是让其人听见了，非得笑掉大牙不可，马布斯，我的身份可不怎么光彩，大部分时候，我们猎荒者都是游走在这个世界的灰色地带，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一群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混蛋而已。爱丽丝，你长大后可不要学我，要不然嫁人都是个难题，没人愿意娶一个整天打打杀杀的女孩儿当老婆。”楚玄大笑着，笑声十分豪放。

爱丽丝小脸通红，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出嫁这么羞人的事情，虽然有一丝羞赧的神色，却依旧大胆的直视着所有人。那副神态，好似一只好斗的小母鸡一样，憨态可掬。

“哈哈哈！”

狭窄的船舱里，顿时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