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章 酒林五子(1/1)
回家的路,永远比离开家的路走得轻松。
这也许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吕宫徵赶着马车,行走在回去九嶷山的路上,心情特别的轻松愉快。而坐在马车里的容落雁、柳依依、苏可琴三人谈笑风生,时不时发出银玲般的笑声。
“问你们一个问题呗。”
马车内苏可琴极小声地说,显然她只是说给容落雁和柳依依两人听的,可她忘记了吕宫徵的听力是如何的好。
“什么问题?”柳依依也极小声地说。
“假如有一天你们穷得没有饭吃了,你,容落雁、乌风流三个人中,必须卖掉一个才能让另外两个人活下去,你选择卖掉谁?”苏可琴低声说。
柳依依听到苏可琴说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这三个人,一个都不能卖。”
苏可琴憋住笑:“依依,你可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必须卖掉一个,其他两个人才活得下去。”
柳依依听了,低下头又想了半天,方抬头低声说道:“那还是将我卖了吧。不过,我白天在买我的那人家里吃饭,到了晚上我便回去陪相公。”
容落雁听了,忍不住“嗤噗”一声笑出声来,小声道:“依依,真到了那天,我们就将乌风流卖了,你说好不好?”
“不好,落雁姐,你别卖我们的相公,要卖你将我卖掉好了。再说了,相公是一个大老爷们,你想卖也不大好卖出去的。”柳依依说道。
这丫头似乎真的害怕容落雁将吕宫徵卖了似的,说得煞有其事。
容落雁忍住笑,低声道:“好卖着呢,我估计啊,就是在这辆车上都有人想买,正等着我们标价卖呢。”说罢似笑非笑地瞧着苏可琴。
“啊?真的吗?”柳依依吃惊地说,“那,我们到底还卖不卖相公?”
“卖,当然卖了,只要她敢买。”容落雁说道。
“只要你敢卖,我就敢买。”苏可琴听了半真半笑地说。
柳依依一听,急了,顿时忘知了压低声音,说:“不行,落雁姐姐,我不同意卖相公。”
“依依,你和落雁商量着准备将我卖给谁呢?”
吕宫徵不忍柳依依被容落雁和苏可琴两人当做开心果调侃,于是故意大声问题。
柳依依听了,吓得小香舌一吐不敢再说下去了,车内顿时一片安静。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说的还真有道理。
几天后,吕宫徵驾着马车,驶进了零陵城内。
一进零陵城,便听到大街小巷的郡中人,都在谈论着一件事情:
绿野山庄的老板娘唐碗挑战桃杏天下的老板娘刘夭桃,既分高下,亦决生死!
一时之间,整个零陵郡的酒坛及爱酒人士都震动了,楚留酒也不例外。
留酒居。
楚留酒的大院“留酒居”座落在零陵郡朱家巷子内,整个留酒居的大院占地数十亩,有楼台宫舍二十余间,飞檐勾角,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是零陵郡有名的大户人家。
留酒居西接东山,南临迥龙塔。
此刻,东山上的暮钟声响起,夕阳将迥龙塔的影子拉得无限长,象巨龙,一头扎进了朱家巷子内,直达留酒居的大门。
楚留酒轻叹一声,从老爷椅上直起身子,他知道,又到了一天练酒的最佳时间了。但是,此刻的他,却已失去了以往愉悦的心情,他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那些日子,楚留酒、独孤求酒、西门吹酒、张无酒、东方不酒五人,号称酒林五子,常聚一席饮酒作乐,畅谈人生,指点江山,引来无数仰慕者。
楚留酒善用杯饮,以快见长,一饮百杯,人赠外号“杯妖”。
独孤求酒善用碗饮,亦以快出名,一饮二十碗,人赠外号“碗仙”。
西门吹酒善用瓶饮,以量闻名,一吹十瓶,人赠外号“瓶怪”。
张无酒善用坛饮,亦以量见长,一口一坛,人赠外号“坛神”。
东方不酒善用桶饮,更是量大惊人,一桶一口,人们曾外号“桶魔”。
酒林五子,郡内皆知,名扬郡外,为酒郡零陵的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但是,由于唐碗和刘夭桃两人的横空出世,一切都改变了。
唐碗挑战独孤求酒,独孤求酒一败涂地,被唐碗抢去了“碗仙”称号;刘夭桃挑战张无酒,结果张无酒甘拜下风,让出了“坛神”的称号。
至此,酒林五子名存实亡!从此,独孤求酒、张无酒闭门不出,在家中苦练酒技。
西门吹酒、东方不酒也从那时起,极少外出,亦在家中苦练,他们都感到了压力,自认为如果唐碗和刘夭桃挑战的是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楚留酒收住思绪,迈步走出家门,发现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仰慕者在他家门口等着,准备跟着他去名人楼看他练喝酒了。这情景与以前一比,差别太大了。
这让楚留酒更加怀念过去了。
楚留酒相貌英俊,风流倜傥,加上又家财万贯,是零陵郡的名人,更是朱家巷子的骄傲。
做为酒林五子的他,他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会成为整个朱家巷子的谈资。
朱家巷子内那些怀春的少女、多情的少妇,甚至是那些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都视楚留酒为梦中情人。
而如今,因为酒林五子中独孤求酒和张无酒的溃败,酒林五子便一落千丈,风光不再。
楚留酒目光一扫,看了守在他家门口外为数不多的几个半老徐娘一眼,心中暗叹一声,抬步向名人楼走去。
“留酒兄,出大事了!”
楚留酒刚踏进名人楼,便听到西门吹酒冲着他大声道。
“西门兄,出什么大事了?”楚留酒听了,不以为然地问道。
“明天上午,绿野山庄的老板娘唐碗到桃杏天下去挑战桃杏天下的老板娘刘夭桃,既分胜负,亦决生死!”西门吹酒讳莫如深地说道。
果然要去大事了,楚留酒心中吃了一惊。
“碗仙”唐碗为什么要挑战“坛神”刘夭桃?
是因为桃杏天下抢了绿野山庄的生意吗?
按理说还不至于引发这样的生死之战,因为绿野山庄的生意依然火爆,一桌难求。更何况,刘夭桃的酒技,按“桶魔”东方不酒的话来说,那是深不可测。
唐碗这样挑战刘夭桃简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去看看班章老字号开出的盘口怎样?
楚留酒想到这里,不再准备在名人楼练酒技了,返身便向班章老字号茶馆走去。
果然,班章老字号茶馆的门口,人影熙熙,车水马龙,下注的人挤满了茶馆。
茶馆老板陈金团正在容光焕发地接待赌客们下注。
楚留酒一瞧班章老字号的盘口水牌,上面标明买唐碗胜的赔率是一赔五,买刘夭桃胜的赔率是五赔一。
“刘夭桃的这个赔率还可以接受。”
楚留酒想到这里,赶紧挤了进去。
“楚老板,你来下注了啊,这次你买谁?”
茶馆老板陈金团一看到楚留酒,两眼顿时放光,一脸笑容地问道。
“五万两买刘夭桃胜。”楚留酒掏出银票说道。
“好嘞。”
陈金团大声答应一声,立马为楚留酒下注开单。
陈金团为楚留酒开好单注,便对着胡秀才说道:“胡秀才,你都站在这里超过二个时辰了,你到底下不下注的啊?”
胡秀才听了,尴尬地说道:“陈老板,我当然是要下注的,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自然就会下注。”
这时,胡秀才旁边的黄员外手里揣着一大把银票,口中嘿嘿笑道:“胡秀才,你慢点想,反正我是等到你下注之后才下注的。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你买唐碗赢,我就买刘夭桃赢;你若买刘夭桃赢,我就买唐碗赢。”
胡秀才听到黄员外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变得铁青。
“这是怎么回事?”楚留酒低声地问正在茶馆喝茶的程傲天。
程傲天听了,也低声说:“胡秀才前几次的盘口,与茶馆老板陈金团合伙算计黄员外,哪知道这个黄员外虽然钱多人傻,但是命好,几次都没能让胡秀才得逞,反而稀里糊涂地赢了大钱。不过,那胡秀才的行为还是惹恼了黄员外,因此,这个黄员外便专门与胡秀才对着干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楚留酒恍然大悟地说,“那程兄你下注了吗?你买的是谁赢?”
“还没呢,不瞒你说,我这是在等黄员外下注呢,他买谁赢我就跟着买谁赢。”程傲天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
“啊,合着你这是与黄员外一样,都把胡秀才当做明灯了?”楚留酒笑道。
正在这时,胡秀才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就不相信唐碗能赢得了刘夭桃,二万两,我买刘夭桃胜。”
紧接着,黄员外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买刘夭桃胜,我偏买唐碗胜,十万两,我买唐碗胜。”
程傲天听了双眼放光,立刻掏出身上全部的银票,冲着茶馆老板陈金团大声叫道:“陈老板,我程傲天下注五千两,买唐碗胜。”
程傲天的那神色,仿佛已经将二万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赢到手里了一般,这让原本脸色铁青的胡秀才,面部都变成乌黑了。
程傲天并不在意胡秀才的感受,从陈金团手中接过下注的单,核对好下注的银两数目后,将单子往怀中一揣,迈开大步走到茶馆门口,迎头与人碰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