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 章 非礼勿视(1/1)
回到别致小院,天已大亮。
柳依依见到吕宫徵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中,吃惊地问道:“夫君,那刘夭桃将你怎么样了?她……她莫非也和你彻夜长谈了?”语气之中,极是担忧,好像有人抢走了她最心爱的宝贝一般。
“依依,你别多心,刘夭桃是和我谈了一夜话,但绝不是我和你、落雁姐三人之间的那种彻夜长谈。”听到柳依依的话,吕宫徵连忙解释道。
柳依依听到吕宫徵这么一说,顿时放下心来:“哦,夫君,那你和刘夭桃之间的事情应该谈清楚了吧?”
“谈清楚了。”吕宫徵愉悦地说道。
“结果怎样?”柳依依一脸喜色地问道。
“赔给她二十万两银子,再帮她去杀一个人。”吕宫徵说道,不过有点不太自在。
“什么?要赔她二十万两银子,还得帮她杀人?”柳依依吃惊不已。
“依依,我也是没有办法才答应下来的,我若不答应,她就要嫁过来,如果她嫁过来了,她能像落雁姐那样真心对你好吗?再说了,刘夭桃那么厉害,就算我们三个人合起来也打不过她一个人,到时我们三个人岂不是被她欺侮得死死的?以后我们三个人想彻夜长谈,那更是不可能了!说不定她还要夜夜找我彻夜长谈,我连找你和落雁短叙都难了。”吕宫徵说道,理由摆在那儿,看你柳依依怎么决择了。
柳依依听了,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说:“夫君,这个钱我们赔给她。”
听到柳依依这么一说,吕宫徵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于是便盘算着怎么和容落雁说!毕竟,容落雁可不是如柳依依这般好糊弄的。
“依依,你落雁姐呢?”吕宫徵四下一望,没见到容落雁,于是问道。
“祁堂主一大清早就过来了,说是镇西王找落雁姐有事商讨,落雁姐便随着祁堂主去见镇西王了。”柳依依答道。
“依依,你知道落雁姐收到祁堂主送的那二十万两银票放在什么地方吗?”吕宫徵试探着问道。
“在我身上啊,落雁姐说了,以后这个家的钱都由我来保管。”柳依依答道。
“依依,你将银票给我,我去将钱赔给刘夭桃,然后与她一起将那个人杀了,好彻底了断与刘夭桃的关系。”吕宫徵心中顿觉得一松,容落雁不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夫君,我们还是等落雁姐回来商量一下吧,这二十万两银子可是我们这个家的所有家底了。”
“依依啊,这事可耽搁不得,万一刘夭桃变卦,要人不要钱了,我们就烦麻大了,这可关系到我和你以及你落雁姐三个人的终生幸福啊。”
柳依依听了,毫不犹豫拿出银票,说:“那好吧,你快将钱赔给刘夭桃,免得她反悔。”
吕宫徵接过银票,并在柳依依红唇上亲了一下,说道:“依依,我将银子赔给刘夭桃后,还要陪他去杀一个人,此事短则十来天,多则一个月,等事情一办完,我就立即回来,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哦,对了,记得告诉你落雁姐姐一声,让她放心。”
柳依依听了,无言地点头,泪却无声地流下。
吕宫徵拿了银票,再次赶到桃杏天下时,刘夭桃已牵着两匹骏马在十里桃林等他了。
“银票带来了?”刘夭桃一见到吕宫徵便问道。
“带来了。”吕宫徵苦着脸说,并将那二十万两银票交到了刘夭桃的手里。
“上马,我们立即去京城。”刘天桃说,并随手接过银票,看都没看,放入怀中。
吕宫徵见了顿时一阵感慨,什么叫财大气粗?这才叫财大气粗!二十万两之巨的银票,刘夭桃瞧也不瞧,数也不数,就随手放到身上,仿佛少个几万两跟没事似的。
不过,刘夭桃啊刘夭桃,你那么有钱,富可敌国,怎么又盯上了我那点小钱呢?
“走了,还磨叽什么?”马蹄声中传来了刘夭桃的声音。
吕宫徵顿时一愣,连忙策马追了上去。
马蹄声起,风驰电曳,卷起落叶无数……
汴京。学士巷。
吕宫徵和刘夭桃日夜兼程地赶路,待赶到京城时,也是三天后的深夜了。
“小二,还有房间吗?”刘夭桃走进帝都客栈,开口问道。
店小二李勿视突然见到刘夭桃,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有一间天字号上房。”说罢,转过头去,不敢看刘夭桃。
“够了,我们夫妻二人也只要一间房。”刘夭桃答道,拿了房间钥匙后,转到李勿视眼前,又故意耸了耸双胸。
李勿视啊的一声,鼻血长长地流了下来,并赶紧抬头望天,好似让鼻血尽快止住,又似在避开刘夭桃那要人性命的重击。
“妖孽,祸国殃民啊!”
吕宫徵跟在刘夭桃身后,心中暗自感叹。
走进那间天字号上房,发现房间倒是极为华丽,但只有一张床,不过,那张床很大。
“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啊。”吕宫徵小心地说。
刘夭桃却早已和衣往床上一躺,听到吕宫徵这么一说,笑着说道:“只要你答应娶我,你就可以到床上来睡。”
“刘姑娘,连日的赶路你肯定辛苦了,你快点休息吧,我在房间坐一夜就好了。”吕宫徵连忙说道。
刘夭桃听了,反身爬在床上,双手撑着下颚,两只又白又大的酥乳顿时露出了大半,一条让人痴迷让人癫狂深不见底的乳沟也春光大泄!她双眸含情,勾魂夺魄地说:“乌公子,你说句真心话,我和容落雁两人,到底谁更美?”
吕宫徵心跳如雷,血脉喷张,鼻子发热,喉咙发干,急忙将目光从这个祸国殃民妖孽身上移开,答道:“刘姑娘,说句真心话,你是我见到最漂亮的女人,你绝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还宁愿赔一大把银子也不愿意娶我?”刘夭桃嫣然而笑,半嗔半怨地说。
“因为我答应过落雁和依依,我这辈子有她们两个足够了,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我不愿辜负她们。”吕宫徵说道,同时暗暗地咽下口中的那一大口口水。
“哦,是这样啊,看来乌公子还真是一个好丈夫,可惜夭桃福浅命薄,没能赶在她俩之前遇到公子。”刘夭桃半真半假地说,一脸的笑容也极为狡黠。
“刘姑娘说笑了,这应该是我福浅命薄才对。”吕宫徵口是心非地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我们就到平章知事范纯仁府上去,你以镇西王儿子的身份找范纯仁要人要名册,我就冒充你的妻子容落雁在一旁协助你。”
“好吧,但愿已是平章知事的范纯仁,会买我这个镇西王小王爷的面子。”
平章知事,也就是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这范纯仁虽然是曾经加入过厚黑教范仲淹的儿子,但范仲淹也只是早年加入厚黑教,后却离教多年,与厚黑教似乎没有多少往来,现在范仲淹已死,他儿子会抛弃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誓死效忠厚黑教吗?
走在富丽堂皇的宰相府邸内,吕宫徵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惊呆了。难怪人们常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宰相府内,一栋栋一排排的高梁画栋金壁辉煌,偌大的花园中,有瑶池数处,池中有莲,水中有鱼,岸边植柳,恰似瑶池仙境!
跟在两个引路丫鬟后面,再往里走,丫鬟、杂役、仆人多了起来,道路两边也处处灯火辉煌,我们来到一个正在准备开始的晚宴上。
夜宴的主人席位上,坐着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男子,白面有须,天生有一种儒雅的风范,正是平章知事宰相范纯仁。
范纯仁,是大文学范仲淹的儿子,少时有才名,二十一岁中进士第六,因写得一手好文章,深得皇帝宋哲宗赵煦的极大赏识,步步高升,青云直上,直至做到平章知事这个百官之首。
“乌风流见过范大人。”吕宫徵一见到范纯仁,立即行礼参见。
“小女子容落雁,见过宰相大人。”刘夭桃也是盈盈一礼。
“乌公子、乌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范纯仁起身答道。
待吕宫徵和刘夭桃坐定,范纯仁举杯笑道:“乌公子、乌夫人远道而来,老夫先敬贤夫妇一杯。”说罢先行一口饮下。
吕宫徵和刘夭桃见了,只得陪着饮下杯中酒。这时,范府的一个美貌歌伎,和着音乐,轻启朱唇,唱起了秦观创作的词《踏莎行 郴州旅馆》: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曲毕,范纯仁鼓掌而笑,说道:“少游(秦观,字少游)此词,写景抒情,寄情于景,丝丝入扣,不失为绝世好词。乌公子认为,当今天下,有谁的词可与此词一较高下?”
吕宫徵听了一愣,惶然答道:“唯苏大学士的《浣纱溪·明月几时有》可比矣。”
范纯仁一听,大笑道:“乌公子此言,正合老夫胸意。来,共饮一杯。”
乐音同时一转,转为浣纱溪调,歌伎扭着细腰,朱唇重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好,东坡此词,千古无二,好词,好词,乌公子,我们再干一杯。”范纯仁说道。
与范纯仁饮下那杯酒后,吕宫徵说道:“其实的范大人的诗文有先父遗风,字里行间尽显忧国忧民之心,比之秦少游之无病呻吟的自怜自嗟,更加令人觉得让人钦佩。”
范纯仁听了,顿时欣然大乐,高兴地说道:“乌公子谬赞了。老夫观乌公子一表人材,胸中必然有锦绣文章,不知乌公子肯不肯赏脸,当场赋词一首,以助酒性。”
吕宫徵听到范纯仁这么一说,略一沉思,一篇《天净沙·梦蝶》便脱口而出:
“梦蝶薄衾孤枕,只影独院残星,夜半钟声寒鸦。雪花飘处,青山共我白头。”
“好词!”范纯仁鼓掌大笑,站立举杯,说道,“乌公子此曲,意境之深远,不在东坡、少游之下。来,老夫敬你一杯。”
“小子不才,在范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让大人见笑了。”吕宫徵口中说道,举杯一饮而尽。
夜宴饮至半夜方散,众人逐渐散去,范纯仁这才将吕宫徵和刘夭桃带至他的一间秘室之中。
“乌公子千里而来,找老夫所为何事?”范纯仁问道。
“奉我父镇西王之命,在下前来找范大人,乃是为了得到麻衣神算教大管家金银铜供述出的有关全国各地的产业名册及重要教徒的名册,然后杀掉金银铜。”吕宫徵拿出厚黑教的教主令牌说道。
见令牌如见教主!在验证过令牌真伪之后,范纯仁立即躬身行礼道:“属下范纯仁谨遵教主之命。”
吕宫徵见范纯仁如此态度,顿时放下心来,说道:“金银铜现在在哪里?他供词在哪里?”
“金银铜现关押在我府地下暗室之中,他的供词在我手中。”范纯仁说道。
“那我现在去杀了金银铜并带走供词。”吕宫徵心中大喜,说道。
“现在不行,金银铜秘密关押在府上一事已经泄露,皇上已传旨要将金银铜秘密送去刑部大牢,如果公子现在杀了他带走供词,那我的身份立马会暴露。”范纯仁说道。
“那怎么办?”吕宫徵问道。
“明晚子时三刻,我会让人秘密押着金银铜并带着他的供词经过学士巷,公子可带人在学士巷设伏,击杀金银铜,抢走供词。”范纯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