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章 夜色茫茫（1/1）

英叔摸了一下凯子额头，翻了两下他的眼皮。他叫众人先离开，特别是女人和小孩子，阴气重。

梁玉珍看着英叔翻凯子眼皮，心里想他是医生还是道士。

明婶舍不得离开凯子身边，但英叔有令，不得不服从。

既然女人不得在这屋里，明婶想先到梁玉珍家里。这倒合梁玉珍心意，她心里正害怕。

但她转念一想，万一陆景川翻墙进来，明婶在屋里多不方便，宁愿自己走回家。

便大胆指使明婶送三婆回去，三婆为明婶累半天，送送也应该。

等其他人都走后，英叔叫明叔陪他在屋里屋外走一圈。

走完一圈，英叔抱臂思索，他说：“奇怪，你屋里没出现问题，先叫醒凯子问问怎么回事。”

明叔和英叔又走进房间，轻轻喊凯子，但凯子昏昏迷迷，不回答话。

英叔叫明叔拿杯烧酒过来。 明叔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珍藏十年的烈酒，满满倒了一杯。

英叔接过酒，笑着对明叔说：“你怕我口渴了。”

英叔对着酒杯，念念有词说了几句，然后喝了一口，喷在凯子脸上。再轻轻喊凯子名字，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

看看英叔，又看看明叔，他喊了一声爸，又喊了一声叔，神志也还算清醒。

“爸，有个女人要杀我。”凯子说。

“傻孩子，好端端谁杀你呢。”明叔安慰儿子。

“好端端？你叫我来干什么。”英叔听明叔这样说，他脸上不悦。

“我一闭上眼睛就有个女人扑上来，掐我脖子说要我偿命。”凯子害怕地说。

“不怕，英叔在这。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英叔问。

“昨晚睡觉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有个女人在哭，说她两个孩子死得好惨，她要报仇。

只感觉到那个女人要从窗户伸手爬进来。我惊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

发现房间什么都没有，但是那哭声又那么清清楚楚。”凯子说。

他喉咙有些口渴，明叔赶紧到厨房倒一杯水给他。

他继续说：“我当时只以为是恶梦。缓解一下情绪继续睡。

可我一闭上眼，那个女人披头散发又猛扑上来掐我脖子。

我心想这是梦境，就像鬼压床一样，逼迫自己醒来。

好不容易醒过来，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是天花的吊灯在晃，我看看窗外，原来起风了。

窗外黑乎乎的，仿佛有双眼睛看着我，我便壮起胆子起床关窗。

这时我好像看到野外立着一个女人，就是梦里那个。

我赶紧关上窗，拉下布帘，跳上床盖着被子睡觉，便一夜发高烧。

晚上被子都湿透，那个女人一只在我梦里喊冤。”凯子说。

“傻孩子，你怕怎么不叫醒爸爸妈妈呢。”明叔摸摸凯子脸。

“我以为自己长大了，要勇敢。”

英叔说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他又问凯子白天去了哪里。

凯子思索着一会，他说我白天去了一趟镇上，想去看看珍嫂子和军伟哥，并且在镇上吃了一碗云吞，加了许多辣椒。吃完就回家，没去哪里。

凯子说完只感觉头脑发晕，十分支持不住，本来想坐起来，又得躺下来。

“回来时，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英叔问。

凯子思索了半天，一时想不起带了什么回来。

猛然他又想起说：“带了一把黑雨伞。”

英叔听了，脸色大变，他责骂凯子：“你这孩子，什么都往家里带。

你平常没听大人讲，在屋里不得撑伞，知道什么原因吗？”

凯子摇摇头。英叔继续说：“雨伞经常藏有没有归处的孤魂野鬼，一些不洁净的脏东西。”

凯子听完，脸色吓青。他说那把黑雨伞还挂在窗户走廊墙上。

英叔和明叔赶紧到走廊，只见一把黑雨伞安静挂在走廊墙壁钉子上。

雨伞黑乎乎的，像一只黑眼睛。英叔刚进门就觉得这把雨伞奇怪。

明叔见状，赶紧跑过去拿雨伞扔掉。

英叔拦住他说：“不许轻举妄动，现在天黑了，碰不得，等明天白天再说。”

明叔才停下来。这时黑雨伞从墙上掉下来，自动打开，地面刮起一阵风。

“怨气好重的脏东西，竟敢挑衅我。”英叔说。

“那怎么办？”明叔着急地说。

“有得对付。”英叔刚说完，跌足喊了一句：“惨，凯子有危险。”

英叔和明叔赶紧回屋，只见凯子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到厨房拿刀，割自己手腕。

“不要啊。”明叔大喊。

凯子一阵惊吓。刀掉落在地，晕了过去。

“今晚得好好守着他。”英叔说。

英叔拿出纸符，对着纸符叽叽咕咕念几声，贴在门面上。又拿出墨斗在墙上弹直线。

明叔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以前他建房子倒也这样干过。

做完这一切，夜已经起更。英叔今晚得派人守着凯子。

明叔说他守着就可以。英叔却说不行，得派一位六亲缘浅的人。

明叔不知道那些人六亲缘浅。英叔说正是那些无子无女的鳏夫。

“你还不如直接说五保户。”明叔说。

他知道村里较亲只有狗剩。明叔便出去找狗剩。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明婶着急守在门口。问明叔凯子情况怎样了。

这是英叔在外面听到，说明婶可以进屋了，只是不要进凯子房间就好。

明婶巴不得这一声。她还得做饭菜招呼英叔。英叔每次到别人家办事，饭菜要十分够。他说没力气怎么作法捉鬼。

英叔叫明婶掏点糯米给他，他放到凯子房里。

明叔找到狗剩，说明原因。狗剩还不愿意呢，他说好事轮不到他，怪事找上门。

狗剩还说明婶前几天到陆明泉家看新生的羊羔，说特别像我，你说这是什么话。狗剩愤愤不平。

明叔叫狗剩别管娘们的事，他倒没说。

狗剩说：“你没说，但你笑得最厉害。”

明叔顿觉没好意思，明叔骂狗剩就在意这些东西，身上衣服却一个月不换洗，臭烘烘的，想娶媳妇都难。

明叔说完递给狗剩一根烟，说：“叔什么时候求过你，凯子也是你的侄子，叫你帮点忙啰哩啰嗦，你无子无女，百年归西，恐怕都是这些侄子帮你做最后的收场。”

狗剩被明叔说得头低下来，他说：“叔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换件衣服再过去。”

“这才是我的好侄儿，你婶婶煮好吃的等你过去呢。”明叔说。

听到有好吃的，狗剩说衣服也不用换了，反正一个月也穿，两个月也穿……

狗剩跟着明叔来到院子，已闻到明婶煮的鸡肉。英叔说他要一点鸡血沾门楣。

狗剩看到英叔心里从没自然过，总感觉他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

很快三人成桌，吃过饭，喝过酒，英叔说他得回家。

明叔说你又没个老婆，着急什么呢。

英叔说没老婆还不给他有其他女人。

明叔也不好再留他，送他到大门口，便回屋陪狗剩吃。英叔临出大门还看了看墙上的雨伞，已被他封印了。

夜色茫茫，英叔被风吹了一下，打了个冷颤，有了尿意，便在路旁掏出来尽情地撒。

这时一个女人从草丛缓缓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