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骨架人偶（1/1）

木兮听到这些只觉得许久没有发作的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被取出内脏的是自己。所有心思都忽然间黯然下去，好像忽然记起，自己还有个身份要去查明。这是欠这具肉身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芦苇颇有兴致地问。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虽然是一个历史悲剧，却特别吸引人。

“谁知道呢……”古老师叹口气。

“老师一定知道，不然怎么知道个中细节？”武思量说。

“我知道，是因为，当时参与给女性行刑的人都是仵作！只有仵作能确保解剖出来的内脏是完整的！”古老师说。

全场一阵沉默。

木兮除了后背，仿佛五脏六腑也在生疼，那种疼就像被别人剥离出来一样。

“仵，仵作？”芦苇不解。

“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君让臣做，臣又怎能不做！”古老师眼眶湿润。一直都很理解自己的师父是怎样承受这种内心煎熬的，尤其是自己的师父还和燕山王原本是朋友！可燕山王却说：“来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中，如果注定死亡，这是我最好的归宿！”也正是这个师父，悄悄留下了燕山王的一个后人，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她那么小，如何舍得下手刨开五脏六腑做成人偶！这个秘密少有人知道，那婴儿流落人间，如今也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只可惜再无音讯……这也是师父托付给自己的秘密！

“是的！你们手中的刀有时候并不是去解开一场冤情，解开一个谜团，而是去杀人！当你不得不杀的时候，你又如何自处！”古老师一句句沉重话语让全场更加鸦雀无声了。

忠义两难的选择，没想到是时时刻刻的。

明明只是穿越而来，借尸还魂，却怎么会痛得如此深刻？那 一幕幕的场景好像就在眼前一样。听古老师的描述，木兮觉自己见过那个场景，见过哀伤绝望的眼神，见过一个女性的肠子被从体内扯出来的时候她的手还在动，她的眼角有泪，那双眼睛始终没有合上。而这似乎不是自己的想象，那是个夜晚，不远处有晦暗的烛火，周围很黑。但木兮记得那女性的眼神，如今想来，那眼神就更加清晰了。

但是，没有更多的印象。脑海里翩翩浮现的只有这一幕。难道是那时的记忆么？没看到刽子手的模样，也没有看到更多其它东西，只记得那眼神，那年轻女子的模样……

一股巨大隐痛漫过心扉，眼眶湿润。

“木兮，木兮……”古辰叫了好几声，木兮才回过神来。

木兮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没见你对什么事发过呆。”古辰说。

“想到各种细节，觉得过于震撼。”木兮说。

“关于燕山王一家，市井有很多传说。”古辰说，“等放假了，你要想听，我就领着你去听听。”

“那好，放假我们就去吧。”木兮说完忽然瞪大眼睛，好像自己再不练习骑射的话，就哪个门都出不去了！

别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木兮又来到靶场上，这一次没有了铁沙，先练习固定射击，手臂酸软也得坚持，手指磨出血泡，也得坚持，也不知道哪来的决心，总是想到那家族死去的女人的瞳孔，一想到这些，那颗疲惫的心就又重新涌动起来了。

月上柳梢，木兮还在这里练习。一直到裴晓晓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鸡汤过来。

“快喝了吧，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裴晓晓说。

木兮喝了一口：“你放了多少盐？”

“我……”裴晓晓自己喝了一口，比咸菜还咸，这才恍惚想起来，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剑老师，盐真不知道撒了多少次……

现在，木兮感觉静止状态下射箭水平已经可以了。八九十环差不多。

“走吧，去观察一下剑老师……你知道他住哪么？”木兮问。

“离我们宿舍不远。”

两人边走边说，裴晓晓说：“今天听了古老师说的人偶骨架好吓人，也不知道那些尸骨现在在哪，都好些年过去了……”

“你说燕山王也是，有钱有权有闲的，做点啥不好，干嘛压谋反的，害的自己株连九族，死不瞑目，太不安生了……太可怜了，那些老弱妇孺死的太冤屈了……”裴晓晓说。

从基层走上去的郡王，木兮觉得不会做这样不明智的事。这些不必和她说，也不能和她说。木兮已经打算一个人调查燕山王的案子，若是有冤屈，那自己一定找到办法给他洗刷冤屈！

翻案要的是证据。

很快来到宿舍后面一个独门独栋的院子，一番古朴景象，门口也没有什么人，安静得很，甚至没有任何牌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来历不明又不起眼得院子。

“就是这了。”裴晓晓说，“我亲眼看见他出出进进的，我还送过一个牌子给他，上面写着剑府两个字，可他给当柴火烧了，当然我是放在门口，没敢当面给。”裴晓晓又委屈了。

院子没有门童守卫啥的，加上夜深人静，连打更的都不来了，木兮两个人就推门进去了，里面豁然开朗，月色下隐约可见小桥流水，花花草草的自然香气传来。

往前走了几步，隐约看到不远处一间房间里还有烛光，走近一点，又听到什么声音，两个女子赶紧躲在黑暗中随便找个柱子当掩体。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在你的心里么？而你一直，一直在我的心里。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是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可这些年，明明近在咫尺你却避而不见……”传来剑老师的声音。

烛光里，透过窗子，果然看到两个男子的影子……

证实了裴晓晓的猜测。

本不想偷听人说话，可这个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听完，找机会溜走不被发现，被发现的结果更惨。

“我一直在等你，这些年……一直一直都在……”还是剑老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