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各有归宿（1/1）

“我吃过不少地方的甜品，你做的非常好，比不少酒楼里的都好吃，我觉得你凭借这个手艺，是能够养活自己的。”木兮把所有甜点都吃到肚子里，还有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来点堕胎药？”阿茶笑着推过来。

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么讨厌木兮了。

吃完喝完东西，阿茶再也不用顾及淑女形象，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给自己一个开始该多好，何必就在这里破罐子破摔！这么一想，就连天空都开始敞亮起来了。

云天广阔。人心，不是应该更广阔么。

想到这里，好像胸中那口浊气可以吐出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通透起来呢。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现在，阿茶觉得自己很不值。为自己过去浪费掉的时间和生命感觉到不值得。

追求了错误的东西，陷入了不该掉进去的误区，偏离了人生的航道。这才是可悲。

“小要饭的。”阿茶躺着说，“要不要过来一起躺着，这个角度看天空可真美，神圣，庄严。”

“我叫木兮。”木兮还是凑过来，躺下了，早已顾不上地上的尘埃，那些反倒成了毫不起眼的东西。

“木兮，你好，我叫阿茶。和阿茶一起看天空吧。看累了阿茶给你做独一无二的甜品！”阿茶笑了，尽管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与过去告别都是不容易的。

“想去哪，洛阳？”木兮问。

“不，我想去更远的地方，想去金陵！听说那里有个秦淮河，秦淮河上还有游船花房，都是公子佳人，我想他们应该都不会做点心吧，我到了那里一定能大展身手，至少不会饿死吧。你觉得呢，木兮？”阿茶擦了擦眼泪，总要重新启程。

没想到，她这么有闯劲！

木兮扪心自问，忽然间的觉得，自己来了这么久，也就在洛阳城附近转悠。自己都没有去过秦淮！真是亏！

那可是真正的江南！江南里的才子佳人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不似这洛阳城的粗犷，那里多了不少温柔。

“你倒是说话啊。”阿茶催促，难道木兮也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反正自己无牵无挂，去哪还不成。这余生，随波逐流就好。

“我在想，金陵是个好地方！你还挺有眼光阿！以后你估计是你家族中走的最远的一个人，最有见识的一个，你姐，带着孩子老公，估计只能在这里了，最多去洛阳城。你则不同，你可以有很多选择。”木兮说。

阿茶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小要饭的了。其实有个朋友也挺好的，偶尔说话话，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看天空，总比那些所谓爱情来得更实在，更具有意义。

“我打算明天就出发。”阿茶说。

“你有银子么？”木兮问。

“有一点。”阿茶回答。

“记住，不要太相信别人噢，别让人骗了钱去，男人，女人都不能太相信。自己去了之后，先找个工作，工作的地方会提供你吃住，就不用住店了，然后安顿下来，再慢慢游览，也留意有没有更好的工作机会，更多的银子，骑驴找马，懂了么？”木兮提醒。

“记住了。”阿茶叹了口气，“谢谢你，木兮。”

这是要开始的新人生。

走前。阿茶和古夫人说开了，和好了。古夫人给她备了些银两，她却没要。

人生，总要有自己的开始。不能啥都拿别人的。

她走的很安静，很轻然，错过了白山黑水公主的婚礼。

也没有和崔公子再见面。有些事，已经没有必要了。有些心，已经显而易见。

木兮以客人的身份还在这住着。

崔公子也在暗处，看着阿茶远去，并未现身。

古夫人对她，也无话可说，甚至不能，不想再说些什么。过去的永远在心头，但不能复活。因为有了现在，要对得起现在。

站在门口。木兮和崔公子两个人。

云彩依然美丽。天空依然广阔，有小鸟飞来飞去。

崔公子看着它们。

“你也想走了么？”木兮问。

“也忽然明白了一点东西。比如不想再混沌着的人生里继续生活下去，有些东西大概就是求而不得吧。曾经，想求的，都求而不得。”崔公子看了看门里，古夫人的背影。

“也许我应该去告别一下。”说完他就进去了。

今天是个难过的日子，妹妹离开，崔公子也要离开。

“抱歉这段日子，打扰了。”崔公子说，“我曾经想以阿茶老公的名义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在你一次次拒绝我之后。看来，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了。希望你，珍重。古夫人。呵呵。”

古夫人落下眼泪。心中挚爱依然是眼前的崔公子，只是她不能毫无顾忌的单纯去爱他。

物是人非，一直都是最可怕的。

“儿子永远都是你的儿子。”古夫人叫来大儿子，和崔公子神似。“等他长大后，我会让他去找你。”

虽然崔公子心里还有一丝盼望，让她和他走。

若和他走，则不能带着小儿子，那是古老师的血脉。只能在这里守着。在混沌中等待清晰的那一刻。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谢谢你帮我养育他。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崔公子望着他，却不能相认，这也是遗恨，一直都是。

我始终爱你。虽然没有在一起，但也未曾改变。想了很久，古夫人还是没有说出口，别耽误了人家前程。也别恶心到了自己。还是这样平静的过着吧。爱，是遥远的梦想。

“我要走了，我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崔公子眼睛里含着泪水，他知道这一别，真是永别了，是自己与过去的彻底了断。

两人默默看着对方，有些情感或许，从眼眸里依然可以看出来，而不是言语。

言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点点头，然后各奔前程。

古夫人关上了古宅的门。以后门外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她的全部世界都是门里的两个孩子，抱着大儿子，忽然失声地哭起来，几十年的泪水，全涌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