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冯老有恙（1/1）

次日，是科举考试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昨日才高八斗的学子们重聚一起，在各自的位置上聚精会神的挥洒着智慧的墨水。

东升西落，礼部官员敲响铜锣宣告科举考试的正式结束。禁军齐声高喊，学子们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井然有序的走出考场。

监考台的几名大员等待着冯老的命令，但过了许久冯老仍是无动于衷。李玉转身将目光看向老师，察觉到老师有异样，急忙上前蹲在老师身旁呼喊道：“老师？老师？”李玉伸出手握着老师的双手，感受到老师的双手在这炎热的夏季竟如此冰冷！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李玉轻轻晃动着老师的身体大声呼喊：“老师！老师！”这一次的大声呼喊让身旁的几名朝廷大员乱作一团，纷纷围了上来察看着帝师的状况。冯老听到李玉在呼喊自己，缓慢得睁开疲惫的双眼想要抬头看向弟子，奈何冯老感觉到身体体弱无力宛如泰山压身，冯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发出虚弱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说：“我，我……”李玉心急火燎的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并无大夫！也难怪，毕竟这是科举的考场，怎么会有大夫呢？李玉起身跑向监考台的护栏旁，趴在护栏上不顾一切的大声呼喊：“快喊大夫！快喊大夫！”场中负责保卫的禁军听到李玉的呼喊声，将目光齐聚在监考台上，然后又有一位身穿红袍的大员出现在护栏旁高声呼喊：“帝师有恙，快传太医！”

“帝师有恙！快去传太医！”

原本整整齐齐不动如山的禁军听到帝师有恙的消息后也是乱作一团，顾不得场面的秩序便在禁军副统领的指挥下，一部分去寻找太医；另一部分则是将监考台围住将其保护起来。

学子们原本正井然有序的退场，忽然听到监考台上的异动，尚未离开的学子们驻足回头望着监考台。忽然听到李玉的求救声，学子们有些好奇的围了上来，片刻后又看到礼部的一位官员高喊帝师有恙。原本不明所以的学子们得知受伤的人是帝师，纷纷上前想要为帝师尽一些绵薄之力。毕竟帝师的威名名彻天下，天下学子都以帝师为人生之榜样。

一时间，皇宫内乱作一团。正当众人方寸大乱之际，突然有一名学子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举起手臂喊道：“家父为医馆大夫，我自幼跟随父亲学了一点医书，愿为帝师尽一些绵薄之力！”正当李玉准备唤那名学子上监考台上为老师医治时，但却被礼部其中一名大员严厉呵斥道：“大胆！帝师身份尊贵，岂能是尔等卑贱之人可触及的？尔等万一医术不精，将帝师医治个好歹，尔等可是灭族的死罪！”大员的一席话让原本救人心切的学子心生退意，也慢慢放下了高举的手臂。此言虽刺耳但属实，冯纯乃皇帝的老师，身份尊贵无比，岂能是自己能接近的？再者说，正如大员所言，若是医术不精，后果则是灭族之祸！别人不管老师的生死，身为弟子的李玉决不能坐视不管！正所谓授业之恩，恩大于天！李玉将那名大员推开对着下面的学子喊道：“你尽可一试，不必心存顾虑！”随后李玉亮出老师赐给自己的玄崖阁令牌喊道：“我乃玄崖阁弟子，亦是冯老的弟子，事关老师安危，任何人不准阻拦！”李玉力排众议，那名学子大步流星的上了监考台。蹲在帝师身旁为其把脉，察觉到帝师的脉象虚弱无力，又伸出手直接掰开了帝师的眼睛察看片刻，随后竟直接将帝师胸口的衣服扒开露出里面的肌肤，学子趴在帝师胸口上静听。最后，只见学子面色凝重的看着李玉，李玉见情况不对迫不及待的询问：“怎么样？老师情况如何了？”学子说：“帝师年事已高，体弱存病，看帝师这般情况想必是最近操劳过度加上这两日科举辛劳疲惫积攒爆发。”李玉急切的问道：“可有医治之法？不必担心，你尽可一试！”学子思索片刻后下意识的转身做出打开医箱的举动，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在考场并不在医馆之中，怎么会携带医箱呢！学子自责不已，但看到帝师突然变得开始呼吸急促，身体情况也万分危急，情急之下只得大胆一试！学子让李玉将帝师的上衣褪去，然后从正面双手穿过帝师的腋下将帝师架起，学子则在帝师背后开始按摩穴道，虽然不像针灸那般效果明显，但也是肉眼可见的瞧见帝师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脸上痛苦的神色也缓和许多。

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皇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还伴随着粗犷的呼喊声：“驾！所有人都让开！驾！驾！”只见一辆马车飞奔闯入皇宫直奔监考台。台下正为帝师祈祷的学子们听到后赶忙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从车内急匆匆的走下来一位胡子发白的老者，老者还挎着一个小箱子，看着模样打扮想必此人定是太医！老者原本正在太医院教学生们医术，突然听到帝师身体有恙的消息后，便急匆匆的跟着禁军上了马车来到这里。

太医看似年老，但步伐却是轻盈，大步流星的紧跟着禁军上了监考台。映入眼帘的便看到学子和李玉正为帝师按摩。不愧是太医，仅是看到学子按摩的穴位和帝师的表面症状就判断出帝师身体是近日操劳过度所致。太师从随身携带的医箱里翻找出一个白色的瓶子，然后倒出几颗药丸给予帝师服下。太医既然到来，学子自然功德圆满了。太医接替学子的位置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之后里面的数十枚银针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后便取出银针为帝师针灸医治。没过多久，帝师便睁开了双眼与李玉四目相对。李玉喜极而泣道：“老师您醒了！您感觉身体如何了？”冯老看到激动落泪的李玉，嘴角露出了笑容说：“大丈夫不可轻易落泪，我身体这不是好着呢。”然后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众人以及背后正施针的老太医，一脸尴尬的说：“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让诸位担忧了。”

又过一段时间，太医这才拔出银针然后从医箱里取出一些药膏涂抹在帝师的背部，清凉的药膏使得帝师感到无比畅快随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切完成后，太医将东西收好起身说：“帝师切记，万不可再如此疲惫了，平日要多注意休息。”冯老在李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边穿衣便答谢道：“真是有劳太医了。这不是武国要重开科举，老夫身为帝师，如此大事自然要上心，但毕竟年纪大了，没有年轻那般身强力壮了。”冯老扫视众人，突然在人群的角落中看到与周围的达官贵人格格不入的一人，便是那位学子。李玉见老师注视着那名学子，附耳道：“老师，此人是前来科举的学子，刚才老师昏迷不醒在太医到来之前，此人甚是费心费力为老师医治。”冯老看着那名学子点了点表示认可，随后又对着太医暗示道：“是棵好苗子啊。”太医侍奉皇室数十年，心智绝非常人可及，自然明白帝师的言外之意，太医回头看向那名学子后拜别帝师转身离开，李玉朝着那名学子使眼色示意紧跟太医，学子心领神会后拜别帝师和李玉便急匆匆的跟着太医离开监考台。

冯老令李玉搀扶自己走到护栏处。帝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众人眼中，让原本台下担惊受怕的学子和禁军们迅速稳定下来。众人见帝师身体无恙纷纷喝彩叫好。在帝师的注视下，学子们纷纷离开皇宫各自返回等待成绩。

今日的有惊无险让冯老对李玉更是欣赏，随后师徒二人便乘上马车返回玄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