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祝贺王仁（1/1）

离开食肆后，李玉在前往司寇府上的路途中，脑海中还在思索着老师对自己的教诲。突然，听到北边传来喧闹嘈杂的声音，李玉回头看去，瞧见不知何时从北方出现一名骑兵直奔皇宫而去，李玉定眼一看，这名士兵浑身是血而且整个人几乎趴在马背上，想必是八百里加急送信。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骑兵便转瞬即逝。李玉心中不免联想到前线的战况紧急，为此，也加快前往祝贺的脚步。

急行一阵后驻足不前，李玉忽然想起并未购买礼物前去祝贺，环顾四周发现前面有一家墨斋，见有不少书生来往，遂凑上前去查看。从外面看墨斋平平无奇，进去之后里面却暗藏乾坤！各式各样的笔墨砚台以及书案凳椅应有尽有！还有许多名家大师的作品挂在墙壁上供人瞻仰。李玉穿行其中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墨斋里面的一位伙计瞧见李玉正四处观望，见李玉驻足盯着其中一支宣笔时，遂上前招呼道：“哟！这位公子，一看您是知识渊博的贵公子，本墨斋的东西可是武都城最好的，公子您真是一个识货的人，您看着的这支宣笔乃是佳品！您看看咱这材质还有手感都是最好的！”墨斋的伙计一边详细的介绍李玉盯着的那支宣笔；一边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让李玉拿起宣笔试写。李玉持笔在空白的宣纸上简单写了几个字试笔，果真如店家伙计所说无二，笔和纸都是上上之品，虽不及玄崖阁之物，但也是十分不错的。李玉拿起手中的宣笔询问伙计多少价钱，伙计露着微笑搓着手双眼上下打量着李玉说：“公子，您真是识货啊，咱这个宣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只要三百两！”“三百两？”李玉听到价钱之后心中咯噔一声，慢慢放下手中的宣笔准备离开。并不是李玉不想买，而是实在买不起！墨斋伙计瞧见李玉要走，急忙大步流星的跑到李玉前面拦住去路道：“这位公子别急啊！这个价钱都好商量，这样吧，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又是识货之人，我呢就替老板做了主，二百两！”说完，伙计在李玉面前装作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不曾想李玉听到二百两后还是想要离开。伙计再次追上李玉道：“公子，您别急着走啊！价钱都好商量，您要觉得我给的价钱有点高，那您还个价啊！”李玉心中确实喜欢那支宣笔，但价钱实在太高了，自己是根本买不起，听到伙计说让自己还价，李玉回头看向那支宣笔思索再三后还价道：“伙计，你是真心想卖，我是真心想买，咱们也不多费口舌了，我出一百五十两！”李玉话音刚落，伙计直接接过话道：“好！小人这就给公子包上！”

司寇府外，自王勋之子王仁高中之后，前来登门祝贺的达官贵人连绵不绝，虽时辰不早，可仍门庭若市，宛如游龙的队伍从府门口一直排了百米外。幸好李玉前来祝贺并未驱车而来，不然恐怕也要跟着排队等待。

王勋带着王仁站在府门口笑脸迎接着每一个前来祝贺之人。虽然说前来祝贺的达官贵人们每一个都衣着不俗，而且所带的贺礼也是千金难买，但王仁似乎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开心。

李玉穿过重重阻碍，拎着礼物挤进到了最前列。王仁远远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拎着礼物前来祝贺的李玉。顿时喜笑颜开，赶忙跑过去迎接李玉。

“玉哥！许多时日不见，让我好生想念。你说你来都来了，还带礼物做什么，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王仁和李玉当众打闹起来，些许玩笑之后，二人紧紧相拥，随后王仁拉着李玉的手迎入府中。途径王勋身旁时，李玉停下恭敬的向义父作揖，王勋笑呵呵得让王仁带着李玉先进去，自己则继续迎接前来祝贺的人。

李玉随王仁入了府邸，映入眼帘的便是院中堆积如山的礼物！竟有如此之多。王仁见状却不以为然，对着李玉说：“我父亲身居司寇之位，今日我又高中榜眼，看似登府祝贺，实则都是一群墙头草罢了，不说这个了，玉哥，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快来我书房，我有好多话要与你讲。”

府内的家仆和丫鬟都认识李玉，见李玉回来了，纷纷行礼示意，李玉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王仁拽着自己没机会开口，只得尴尬地笑笑回礼。

二人走入书房后，王仁安排家仆说：“我与玉哥静谈，任何人不得打扰。”随后紧闭房门。

王仁将礼物放到桌上后，便邀请李玉入座。李玉率先张口说：“恭喜仁弟，高中榜眼，拜将封侯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可莫忘记我呀，哈哈哈。”王仁听见玉哥打趣自己，笑嘻嘻说：“玉哥说的哪里话，区区榜眼之名又怎能和玉哥相提并论呢？玉哥是玄崖阁的弟子，又是帝师的关门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别说榜眼，恐怕就连状元都未必能拜入帝师的门下。”二人互相吹捧之后哄然大笑。王仁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凝重的说：“玉哥，如今科举已经结束了，心中可有何打算？弟心中有一言，但过于直白想必玉哥听后心中十分不悦，虽是如此但字字肺腑，不知玉哥可愿听？”李玉盯着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王仁突然这般严肃与自己，遂放下手中的茶杯严肃的说：“你我乃是至交好友，有话但说无妨。”王仁悬着空空如也的茶杯思索片刻后，将茶杯缓缓放到桌上说：“玉哥，玄崖阁是武国最好的学院，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虽说是武国最好的学院，可再华丽的名头，也不过只是虚名而已，玉哥难道要甘心在玄崖阁呆一辈子吗？再者说，你是帝师冯老的弟子，现在的你自是风光无限，可人不论身份高低贵贱结局终有一死，冯老年事已高，那日在监考台上所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听闻知晓，弟并不是对冯老不敬，弟只是挑明说，日后冯老若有个好歹，玉哥又将何去何从？”王仁所说的话如千针万针插入李玉的心，李玉听后沉默不语，只是不停的倒茶喝茶。王仁以为玉哥久久不语是因为自己言语唐突冒犯，于是起身朝着玉哥赔罪：“玉哥切莫生气，弟有些心直口快，请宽恕。”李玉停止饮茶，听到刚才王仁所说，又想到当日老师教训自己，心中虽是悲痛但也不可避免。于是起身拉住王仁的手臂说：“你所言如醍醐灌顶，我心中也有所打算，今日前来王府一是祝贺你高中之喜；二便是与你辞行。”王仁有些吃惊道：“辞行？这么突然？玉哥准备去哪里？”李玉吸了一口气后眼神坚定的说：“投军！”王仁有些激动的说：“投军？真是无巧不成书！殿试之后，常国公杨元徐便召我入府，说是见我文章和兵法非常喜爱，问我要不要随军出征，既然玉哥也想投军，那便与我同去常国公府，我愿为玉哥做举荐人，正好你我二人结伴而行，兄弟之间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曾想李玉却是婉言拒绝了王仁的盛情邀请。不是不愿，只是想到前些时日老师让自己投军要隐藏身份，而且老师还特别告诫自己，在与北楚大军交战万不可能暴露身份，不然必遭横祸，恐怕还会牵连王仁。

见玉哥拒绝了自己，想必是玉哥心中自有打算，王仁也不好再多说，气氛一时又陷入寂静。王仁的眼角瞥视到玉哥带着的贺礼，便想到办法缓和气氛，王仁起身走到礼物面前说：“不知玉哥带什么礼物？我要打开看看！”王仁搓了搓手满怀期待的拆开礼物，发现是一支精致的宣笔。王仁大喜，便要拿起试笔，眼尖的王仁突然看到宣笔上刻有‘墨斋’二字，于是眉头紧皱的扭头询问道：“玉哥是在‘墨斋’购买的？不知道玉哥花了多少钱？”李玉说：“你喜欢就好，区区礼物不必询问价钱。”但王仁执意询问，无奈之下李玉只得告诉王仁说自己花了一百五十两。王仁意味深长的看着李玉。

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听到家仆禀报道：“少爷，老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李公子。”王仁听后急忙打开房门，正好看到母亲走到门口。王母向里面探着头说：“玉儿呢，快唤他出来。”李玉早就在一旁等候，只不过视线遮挡，王母没有看到李玉的身影。李玉听到义母呼喊自己，便挪了挪位置将自己露出来对着义母作揖道：“孩儿见过母亲，前些时日让母亲担忧了，孩儿内心十分自责，今日前来想着前去拜见母亲，没想到母亲先行探望孩儿，儿受宠若惊。”王母轻轻搀扶李玉起身道：“无事，你的事便是我王家的事，老爷和我说过了，对你所作所为是赞不绝口，万幸你无大碍，不然我定要张有富一族好看。”王母如母亲般护子的言语令李玉心中备受温暖。

随后王母想要留下李玉一同用家宴，但是李玉婉言谢绝，说是老师年事已高无人照料，不得不归。无奈，王母令其子王仁出门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