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觉醒4（1/1）

再看秦泊，此时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一般，双眼无意识的看向灰暗的云层之中，被风之力强行冲破的湛蓝天空。眼如…琉璃般，不断的闪现着各种画面，任由上一代水神的记忆如洪水般灌入脑海。

于此同时，蓝色与灰色的光柱渐渐暗淡，最后自空中消散了。看来清雅与由铃也到极限了，而玉清则在风刃的结界中胡乱的冲撞，沾着血迹的龙鳞被风刃划落，一片片晶莹闪烁着掉落到黑莲之塔下的水潭里。

寒羽心中乱成一团，此刻竟一时僵持，不知如何是好。

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身体从内疼到外，看来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想到这里，他混乱的内心反而倒逐渐静了下来。

随着轻轻的呼气，寒羽缓缓闭上眼睛。

从最初坠入【神无界】开始，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只不过真到了这一瞬，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豁达和洒脱。

【神无界】——神力衰竭的神才会突然坠入的地方。在最初，所有的神里只有水神去过，虽然直到最后他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到底是因为什么。

寒羽曾经也因为好奇，而缠着雅人问过许多次，不过除了吃了他好多的冷眼以外还经常被他无视，到最后耐心好如寒羽也放弃了。

直到自己也突然坠入其中，才明白为何雅人从来不愿意提起。

那里很暗，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单靠眼睛的话什么也看不见。身边的感触并不冰冷，却…虚无的可怕！

你能充分的感觉到你的存在相对于这个巨大的空间来说是多麽的渺小，仿佛肆虐的狂风之中卷起的一粒微小的尘埃。

在那里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寂寞！心里空落落的孤单，待得久了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彻底的融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据说神寂灭之前最容易坠落，雅人曾经有一次似有所感的说，【神无界】应该就是【混沌之元】，是一切的起源，属性就是虚无和统一。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有形之物皆有无形之时。即使是神，也会迎来归墟的那一天，【神无界】就是存储神识的地方，一旦意识熬不住在这里消失了，那就是真的消失了，再也无法重塑身体等待意识回归了。

再睁开眼睛，寒羽四处看了看，目光扫过察觉到异样急急赶回的清雅和由铃、又盯着结界中依旧横冲直撞的黑龙看了一会，最终落到失去意识的秦泊和刚刚缓过神来的雾身上。

“雅人，我能为你做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运气好的话，或许我们将来还能有机会再见的吧？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再冷冰冰又不耐烦的瞪我了呢。啊啊…小雅和小由肯定会骂我的吧。抱歉了，我最重要的…”声音越来越轻，寒羽细碎的呢喃散落在风中…

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寒羽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抬起手，沾着袖口还未干涸的血迹凌空书写起来。很快，一个散发血光的法阵自空中不断扩大，最后平展在结界上空。

而风刃环绕的结界却变的比刚才薄了不少，随着玉清再一次的撞击，而打开了一个小缺口，黑龙直接从这个缺口中冲出，腾空而起！几乎就在黑龙脱离的瞬间，风刃的力量却迅速增强，几乎在瞬间就将缺口补上，并将不断靠近结界边缘的，那些由邪气所凝聚的冥火粉碎撕裂，直至彻底熄灭。

而玉清随着不断攀升的高度，笔直的撞上了闪着血色光芒的法阵，仿佛被灼伤了一般，伴随着一声哀嚎再次跌落在凛冽的风刃之上，接着被不断增强的风刃迅速弹开，在撞倒了无数巨木后再无动静。

见已经成功将玉清放了出来，寒羽心中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却一气呵成，将巨大的血阵压向风刃结界外围，形成了一个新的封印，将黑莲之塔牢牢的锁定在异界里。

“寒羽————！”清雅与由铃一前一后的飞奔回来，清雅却在看到封印的瞬间，完全不理会此刻自寒羽体内倾泻而出凌厉的风刃，不顾一切的向寒羽冲去。

“清雅——快回来——危险！”由铃冲着清雅的背影喊道。

“小由，那是【破天封印】啊！当初水神用完了之后马上就寂灭了！现在的寒羽用了会死啊！寒羽他————！”清雅头也不回的喊道。

可还不待清雅的话喊完，封印已经结成。寒羽也彻底力竭，再也无法控制体内残余的灵气，只能任由它们四散而去，身体也自空中不断的坠下。

原本厚重灰暗的云层，已经被从寒羽体内窜出的那些不受控制风刃，吹的破碎不堪，清雅不顾被风刃割伤，冲到空中，紧紧叼住寒羽的衣襟，才没让他直接摔在地上。

“…小…雅……”寒羽整个身体完全脱力，几乎无法说出话来“哈啊…哈啊，小…由…对…对不…起……我…我不能……再…保护你…们…了…”

“寒羽…呜…你怎么能…呜呜…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们…！我不准——我不准！！我不要你消失不见！！呜呜~~~寒羽~~~~！不要丢下我们…”清雅迅速的化为人形，却早已泣不成声，风由铃也化为人形，眼中含泪默默的守在寒羽的身旁。

“原…谅…我的…任性………请…请…你们…自由的…”

寒羽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声音音还未落尽…

无数的光华便自他体内散出，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最后化为一缕清风在清雅的怀中浮起，最终消散在广阔无垠的天际…

“寒羽————！！

不要啊————————————！！”

九天上下，再没了寒羽那满含笑意的轻柔呼唤，只留下清雅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冷冽的风中回荡！

刚刚抬起，

还未触及，

就已消散，

不见。

仰望着天际、

眼含着泪滴、

你的笑容已支离。

风在呼啸、

知道你就在那风里、

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你。

知道你不会回头、

知道你不会后悔、

哪怕你的怀抱不能再让我依偎。

知你忧思、

知你愁绪、

我的思念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