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验尸查案（1/1）

上官飞拿了案宗看了一下，烧饼铺老板梁小四在前天夜里在后山上吊自杀了，但是他的娘子却来报案说他相公不会自杀，是有人害的，但是又拿不出证据，仵作验过也没有他杀的迹象。知县便以扰乱公堂为由，把梁氏打了十个板子轰出去了。

“虽已断案，但梁氏既然喊冤，你可有给梁氏讲明断案原由，案件审理是否有疏漏之处？”上官飞不怒自威。李县令吓得腿发软“这。。。”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他本就是一个大户人家，考上了功名后家里拿了银子，来当的这县令，断案向来只看个大概就判了。平时人家小事也不敢计较，这次遇到个梁氏，家里男人没了，没了生计，这才来县衙闹，还被王爷给碰上了。

沐辰就站在上官飞后面，所以案宗他也看到了，气的牙根痒痒，就凭脖子上只有一根绳子，窒息而死就是自杀了？这么武断，真是草菅人命。

“带梁氏上堂。”

“是”衙差领命出去带梁氏。

梁氏被带了进来，梁氏进门就领着孩子跪倒在地喊冤。

上官飞一拍惊堂木，梁氏住声。

“梁氏，你为何喊冤？”

“回禀王爷，我与相公夫妻和睦，那日相公回来还说这几天烧饼卖的好，要给孩子做新衣裳，他是不会自杀的。那晚吃过晚饭，相公听到有人叫他，他告诉我去去就回，然后就一夜未归。第二天官差就通知说相公自杀了。王爷，他不会是自杀，一定是有人害了他。请王爷做主！”梁氏说完又领着孩子磕头。

沐辰看着妇人磕破的额头，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梁氏，本王会重查此案，如果你相公确是被人杀害，本王一定找出凶手。”上官给转头看向李县令：“梁小四尸体在何处？”

“回王爷，仵作验尸后停在义庄。”

“带路。”上官飞起身往外走。

“是，”李县令答应一声赶紧跑到前面带路。

到了义庄门口，李县令回禀：“王爷，夏季炎热，里面味道恐难以接受，您要不还是别进了，让仵作再进去验一下吧。”

“县衙的仵作不是没验出什么吗？现在再验有何用？影一，去再找个仵作过来，本王在这等着。”上官飞感觉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不然若真如梁氏所说，那案发现场和尸体总能验出一些什么，这梁氏与仵作总有一人说谎。

这时，沐辰一步跨到上官飞面前：“王爷，让我去吧，我虽然不记得很多事，但刚刚我的脑中却闪过一句话‘为生者权，为死者言’，我想起了验尸之法，请王爷相信我，我定还死者一个公道！”这八个字是他入学第一天宣誓的八个字，是刻在他骨头上的八个字。虽然他当不了法医，但是能当个仵作也算没白学，没辜负老师的教导。

上官飞看他庄重的眼神，不似胡闹：“跟本王来。”说完带头往里走去。

“王爷，等一下。”沐辰却喊住了王爷。

王爷回头看向沐辰，以为他害怕反悔了，结果看到他拿了个帕子折了一下要给王爷系上。

“这是做什么？本王又不是没见过尸体。”上官飞不愿带系那帕子，抓了下来。

“不带也行，但最好用帕子捂住口鼻，因为现在是盛夏，李县令有一点说的不错，里面的味道应该不好。其实不只是不好，天气炎热，又已经过去两天，尸体应该开始腐败，这时里面会有有毒气体，待久了会有头晕恶心甚至呕吐。”

上官飞看着沐辰认真的表情，也被唬住拿好手帕，但还是没有直接捂上。影一影二看王爷没有捂，他们自然也没有。影二更是嗤之以鼻，心想：“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老子杀的土匪都堆满山头了，还能怕什么尸臭。”

衙差打开义庄的大门，众人进到院子，才一进院子上官飞的眉毛就皱到了一起：“这味道这么远就这么冲么？”虽然皱眉但还是忍住没拿手帕。因为他观察沐辰只是刚刚进门皱了一下眉毛，然后居然还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真是惊掉了他的下巴,这怎么还好这口么？

沐辰闻了一下味道，甚是刺鼻，心下判断，“古时候没有冷藏柜，这么热的天尸体恐怕已经出现巨人观了。现场已经被破坏，不知道证物有没有留存。”

到了门口，县令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就对王爷说：“王爷，就让这位小兄弟去验吧，下官让他们把梁小四的棺材抬过来。”

上官飞厌恶的看了一眼县令：“你在此等候，你们跟我来。”说完推门进去。县令听话现在院内。

进门的一瞬间，上官飞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把手帕捂住了口鼻。影一影二也跟上官飞一样，掏出手帕就捂上了。然后他们三个齐齐的看向了沐辰。只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在等着差役把梁小四的棺材抬过来。

差役没法捂嘴，一个个都把嘴闭的严严的好像生怕吐出来。放下后，把棺盖打开就退到门口处站着。

沐辰上前，观察了尸体，果然已经腐败呈现巨人观状但只是初期，并没有膨胀的很明显。上官飞看沐辰已经走了过去，刚想跟过去。

“王爷别过来了，您找一个人帮我记录一下吧。”沐辰阻止的王爷，这种尸体如果没有见过的人看了会有很强的生理不适反应，他怕王爷受不了。

上官飞一听，也挺听劝。“影一，你去记录。”

影一脸都绿了，这些年跟着王爷在江湖行侠仗义，血见得多了，这样的验尸还是第一次见，有点太刺激了。影一取了纸笔在一旁的桌子旁坐着。影二突然感觉好幸福，不会写字真好。

沐辰见影一坐定，拿出了来之前要的碗筷勺子，放在放旁边的台子上。向着尸体深鞠了一躬。然后带上手套，这个朝代的手套是一种动物的皮做的，有一点延展性，还算方便。

沐辰先看了尸体表面的线索，开口说道：“尸体身体表面完好，面部青紫，舌头外凸，颈部有一道勒痕，衣物穿着完整，根据尸体腐败程度，和天气原因推算，死亡时间为4时到72小时之间，”

“4时是什么？”影一停笔不解的问。

“呃，就是2天到3天的时间内。”沐辰一想古时候没有小时的概念都是时辰，时辰他不懂，现在也没有仪器，只能够按外观推算了。

因为仪器有限，沐辰也只能按现在能做到的尽量找证据了。他将手探入棺材里面，仔细观察，然后继续说：

“口鼻处有白色粉末，颈部有勒痕，面部青紫，舌头外凸，确是窒息死亡，颈部勒痕有生活反应，且就这一个勒痕，基本可以排除死后遗尸。”

“那不就说明是自杀了吗？”影二在后面小声说着。上官飞回头瞪了一眼影二，吓的影二赶紧闭嘴。上官飞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个少年很不一般，他不仅对于尸体没有恐惧，也没有装腔作势的在他面前卖弄，而是在认真的检查每一个细节。又想起，他说的那八个字“为生者权，为死者言”，徒生敬意。

“颈部勒痕无明显挣扎痕迹，不排除死者生前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后被人吊在树上窒息而亡。”虽然不是解释给影二听的，但是众人也明白了。上官飞挑眉看向影二，好像说：“怎么样，本王看上的人不错吧？”影二低头没敢说什么。

“头发内有草叶和树枝，耳后表面有油并且沾着褐色小颗粒。”沐辰用纸张在梁小四耳朵上轻轻的刮过，然后把纸边缘撕下来放在碗里，倒入清水静置，又把草叶和树枝取下来放在纸张上，然后继续检查：“胸口衣物上也有白色粉末”沐辰再次用纸把上面的白色粉末刮在纸上，然后包起来放在台子上。因为这些暂时无法分辨是什么，暂且留置。

接着沐辰把梁小四的衣服轻轻的拨开，因为没有镊子，用手套不方便，就只能用筷子，一层一层慢慢的拨开，打开以后，沐辰发现他身上有被人殴打过的青紫痕迹。

“死者左胸口，腹部，左臂，右腿小腿均有青紫痕迹，应是生前被人殴打所致。”正在记录的影一也被沐辰的专业代入其中，放下手帕认真的记录，听到身上有殴打痕迹不免发出了疑问：“既然有殴打痕迹，那之前的仵作为什么没有查验出来。”

“这个不好判断，因为殴打的力度不同，若与死亡的时间很近，而死亡后验尸的时间距离死亡时间也很近，也是有可能没有反应出来的。”沐辰解释道。或者是仵作弄假，这个沐辰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影一点点头，继续低头记录。

“死者只穿了一只鞋，梁小四穿的是草鞋，有绳子系在脚踝处，除非自愿脱掉，一般不会掉落。”

“好了，尸体能看到的线索就这些，我们去问一下当时现场还发现了什么证物。”沐辰说完让差役小心把棺盖好抬回去，然后把他查验的证物搬出来，然后脱下手套跟上官飞几人出了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