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冬至（1/1）

秦鸢正准备开口，江凛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当着他们的面，给物业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3栋1501的业主，现在我家门口有人在大喊大叫，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和我女朋友的正常生活，希望你们尽快派人来处理，并且我希望你们就陌生人能进入小区，还出现在我家门口这件事，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如果给不出来的话，我会直接联系你们老总。”

物业接到电话，立马毕恭毕敬起来，他们刚来小区工作的时候就听说了，3栋业主是个大佬，不仅是娱乐圈的大明星，还和老板是好朋友，当年一下拿下这里五层楼，每年光是物业费就要交上百万。最近跟女朋友搬进来住，还是一人一层楼，前几天物业群里还在聊，说有钱人就是豪横，谁知道今天就摊上事儿了。

接电话的物业人员，吓得瑟瑟发抖，立马就安排整个保安队集合，去3栋15楼，把人赶出去。保安们没过几分钟就赶了过来，把秦世杰团团围住，驾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他拽走。

秦世杰气急败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她爸！”

其中一位保安开口：“我管你是谁呢？只要不是业主，就跟我们去物业公司，交代一下是怎么溜进小区的。”

跟着过来的物业经理，对着江凛就是一个90度鞠躬：“对不起业主，这件事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江凛叫住已经准备进电梯的保安们，说道：“你们都记住这张脸，如果再有下次，让我看到他出现在我家门口，你们的工作也别想要了。”

保安们连声答应，飞速将秦世杰带下楼。物业经理还在不断赔不是，江凛也又叮嘱了他一句：“今天的事情，我暂时不追究，但是有个要求，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就今天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半个字。”

物业经理飞快点头：“您放心，江先生，我回去一定叮嘱他们。”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江凛本人，难免忍不住说话的时候也多看了他几眼。

江凛也察觉到了物业经理打量自己的目光，于是又开口：“我住在这里的事情，也希望你们不要透露出去。”

高端楼盘物业经理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自然让江凛放心，他们一定会全力保障业主的隐私和安全。

送走了物业经理，江凛和秦鸢才重新解锁进了家门。江凛先去洗了手，又把打包的饭菜一碗一碗倒出，摆盘，端上餐桌。他知道秦鸢是不想自己看到这些难堪场面的，这会儿心里肯定堵得慌，所以索性什么都不说，只是让秦鸢去洗手，先吃饭。

秦鸢心情糟糕，两人这顿饭吃的安安静静。直到江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所以，你当初跟我分手，是，被逼的吗？”

秦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沉默了半晌，最后也只是说：“江凛，过去的事情就放下吧，我们现在各自的事业都发展得挺好，做朋友，不也挺好的吗？”

江凛手里的筷子攥得更紧了：“秦鸢，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吗？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你也知道，我喜欢你，10年，从来没有动摇过。”

秦鸢也索性跟他说了实话：“江凛，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有那样一个父亲。从小我看着他在外面招蜂引蝶，我亲眼看着我妈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崩溃、大哭，最后她走了，我觉得她算是解脱了吧。可能以前的我不够强大，跟你在一起确实度过了轻松的一段时间，但该我面对的，我逃不掉。

这么多年在国外，我习惯了一个人，现在我也长大了，有了一个人生活的能力。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开始一段感情，我也害怕我维系不了这段感情。”

江凛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说服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地爱秦鸢，却没有一种办法，能让秦鸢愿意从她封闭的世界里走出来哪怕一步。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每天看着她，至少能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他不该奢望更多的，不是吗？

沉默着收拾完碗筷，江凛便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只是跟秦鸢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今天的话，当我没说过。”

秦鸢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子里明明灯都亮着，却仿佛暗淡了很多。屋子里寂静无声，她突然泄了气，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思绪乱飞，她集中不了注意力，但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她明明也很想朝着江凛走去的，她明明已经习惯江凛每天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啊。可为什么说出口的话，变成了那样。“江凛，一定很难过吧？我，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呢？”秦鸢心里反复这么想着，手里拿着的手机，点开着和江凛的微信对话框，但每次敲打出几个字，又删掉。

最后她思来想去，给江凛发去了四个字：到家了吗？

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秦鸢心乱如麻……

其实江凛今晚就在她家楼上，甚至两人坐的位置都大差不差，江凛坐在这套陌生的房子里，没开灯，倚靠着沙发，看着窗外，远处快速路上偶尔闪过的车流，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手机关机，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他也不是无坚不摧，他反复被拒绝，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其实这10年里，江凛无数次想过，要不就算了吧。身边亲近的朋友也都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就凭他这张脸，只要他愿意，随时都有一大堆好看的女人主动扑上来。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对他而言，秦鸢就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除了秦鸢，他见谁都没有感觉，提不起兴趣。

他其实也经常会问自己，对于秦鸢的感情，会不会只是一种执念。这个答案，他以前自己也弄不清，但直到这次秦鸢回国，他时隔多年再次看到她脸的那一瞬间，他有了答案，他清楚地知道，那一刻的感受，是心动。所以这么多年对于秦鸢的思念，也不是执念，而是单纯的爱。是他如何逃避，都逃避不了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