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家破人亡（1/1）

林父记忆中的哥俩，老大叫李勇，老二叫李兵。两兄弟只相差几分钟落地，长到十二岁，身高样貌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李兵的左腕长了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黑痣，即便是李二爹，也只能凭借这颗痣来区分两个儿子。

村里从来没有哪家生过双胞胎，李二爹夫妇对两个儿子爱若珍宝，不管他们如何胡闹，从不舍得打骂。

也就无意中造就了李勇和李兵骄横任性的习性，那时候农村的男孩长到十一二岁，是要帮着家里做农活的。可这两兄弟成天偷鸡摸狗，是无恶不作。

有一次还点燃了邻居家的草料，险些酿成大祸。

可李二爹还是没有责罚两个儿子，只是当着邻居的面，草草训斥两句了事。

晚上居然还杀了一只鸡，给两个儿子压惊。

而村里的小男孩，总喜欢跟在李勇和李兵屁股后面玩，有时上山掏鸟窝，有时钻进别人家里偷鸡蛋，或是拿弹弓打别家的牛马。

那时候温泉还没有引进村里，这些小孩偶然也会不听劝告，跑去温泉河边玩耍。一旦被大人知道，少不了一顿暴揍。

只有李勇和李兵，不论犯了多大的错，李二爹都会无条件地包容，当时还引得不少孩子羡慕他们两兄弟。

他们失踪那天，李二爹到了中午也不见儿子回家吃饭，就冒着大雨出门去找。

全村几乎是挨家挨户地问了一遍，不管哪家的孩子，都说整个上午都没见过李勇、李兵。

李二爹村里村外找了几遍，温泉河那边也去看了，由于雨势太大，就算这两兄弟去过河边，也不可能留下丝毫痕迹。

到了半夜，雨终于停了。村里跟李二爹交好的几个村民，打着火把上了山。把方圆数里之内能藏人的山洞也搜了，还是没有他两兄弟的踪影。

李二爹回到家，跟老婆大吵一架，就回屋躺着生闷气。第二天早上起来，他老婆也不见了。

林父那时也就六岁左右，听村里大人门议论，好像是李二爹动手打了老婆一顿，他老婆才走的。

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没过多久，李二爹也疯了。大概是一年之后，有人发现李二爹死在村外菜地的一口粪池里。

至此这家人就算绝了户，还是村里人凑钱给李二爹买了一口薄皮棺材，才让他入土为安。

我听到这，不由好奇问道：“既然是叫李二爹，他应该还有个大哥吧？”

“他大哥还没成年就夭折了，就剩李二爹一个独苗。本来生了双胞胎，还以为会人丁兴旺，没想到……，诶！”

谈起李家的惨剧，林父心里的痛楚似乎减轻了几分。

其实林豫并不是林家的亲生子，对于林豫的死，林父两口子、林融还有宋居江，也许歉疚更胜于悲伤。

林豫毕竟与林家人共同生活了十几年，感情肯定是有的。林父也是一时气急，才在打骂林豫时，说了不该说的话。

所以对林豫，林父怀有很深的负罪感。而始作俑者是林融与宋居江，可他们也只想赶走林豫，以防这个外姓人，抢占本来属于林融的家产。

但若与李家的遭遇相比，林豫的死，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李家那可是家破人亡。特别是林父小时候，还常常跟在李勇、李兵屁股后面，即便没有太深厚的友情，童年的记忆也深深烙进了脑海里。

现在提起这段往事，林父也是嘘唏不已。

我们听完李家兄弟的故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渐渐放晴，宋居江看着地上的白骨，不由皱起眉头。

“叔，如果这两具遗骨真是李勇、李兵，那我们顺便，把他们埋在李二爹的坟墓旁吧！”

林父犹豫了一下，为难地说道：“当时埋李二爹，没给他立碑，他的坟我只记得大概位置。”

“没事，就在附近选块空地，也算让他们父子团聚了。”

林父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较大的那具白骨，眼中又泛起泪光。

“呃，叔，我先去大洼给林豫选副棺材吧！”

林父满脸纠结地对我说道：“真的没办法找回他们的头骨了？”

“林叔，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也知道，从泉眼里带回这三具遗骨，真的很不容易。要是再下去，恐怕……”

林父又重重地叹了一声，林豫跳进泉眼之后，他们不知求了多少人，想了多少办法，都没能从水底找回林豫的遗骨，现在又怎能强求，让我们再下一次泉眼。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林父看了一眼天色，让宋居江先去定棺材。随后又把林融叫来，让她去找村长说明情况。

我们本来已经退了房，现在暂时也不好走，就留了下来。我和靳漓回客房换了一身干衣裳，林融也把村长和几个村民请来了。

按林父的意思，想趁天黑之前，就把李勇和李兵的遗骨埋了。棺材钱他可以出，但是要请村民帮忙，一是把两具棺材抬上山，二是把葬坑挖好。

村长一口答应下来，马上组织人上山，找到李二爹的坟墓，在附近开挖葬坑。

那几个村民听说，这三具遗骨是我们从泉眼底下找回来的，不免又缠着我和老祁问了半天。

靳漓一看这架势，就借口去陪林融的母亲，先开溜了。

我对李家的事非常好奇，就跟着林父和另几个村民上了山。把老祁留在林家柴房，陪村长他们白话。

雨后的山路不太好走，从山脚上坡刚爬了一截，鞋子就沾满泥巴，脚步也变得沉重。

林父的精神状态比先前好了许多，一路上跟几个小辈的村民念叨李家的惨剧，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哥俩可怜啊，死了都没人知道。”

其实我觉得林豫也可怜，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林家收养他后，对他也不如对亲生子那么好。

最后居然因为一个误会，林父就当面骂林豫是野种。如果当时林父能够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也许林豫就不会委屈自杀。

只可惜现在林豫的阴魂奄奄一息，也不知道灵识能不能让林豫恢复过来。

但我最想不通的，还是林豫的阴魂为什么要往泉眼里跳。

当时我就在旁边，神志完全陷入幻象之中。难道林豫的阴魂也受到了幻象的影响，才会像一年前那样，觉得了无生趣，想跳进泉眼一死了之。

而当我猛然清醒后，立即跳下泉眼抓住了林豫的阴魂。如果我没抓住呢？那他的阴魂会不会随着漩流，沉入水底？

制造幻象的人是谁？那个捕快打扮的鬼差，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