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亡命老妇（1/1）
黄昏的暮色犹如烟雾，黑暗渐渐成为主色，笼罩住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路旁没有路灯，白明朗带着史密斯两人，慢慢靠近老宅的窗户。
隐隐约约的对话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越是离老宅近了，反而越是听不真切。
就仿佛一只幽灵一般，能感觉得到它就围绕在身边，却始终无法抓住它的本体。
“妈妈，您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一定要去医院。”
“额咳咳，不用了。”
“妈妈，您太固执了。”
“看了也没有用。”
白明朗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妮丝的声音，从对话的内容可以肯定，老宅里住的是妮丝的母亲。
而且是病的很严重，并且固执的不肯去医院。
三人对视了一下眼神，慢慢朝着老宅走过去，房子外野草丛生，交织纵横，行走起来尤其艰难。
特别是临到房檐下时，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地上的破砖碎瓦越来越多。
张芷溪几乎完全是靠着史密斯提着一条胳膊在行走。
三个人蹑手蹑脚走到了窗边，窗下的土地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凹陷出一条沟壑，加之这种老式建筑窗户修建的都比较高。
史密斯人高马大不需要费力就能看到屋内的情形，而个子偏矮一些的张芷溪却需要踮起脚尖。
“白队，妮丝在屋子里吗？”张芷溪踮了几下脚，还是看不清，索性也就不看了，压低声音询问白明朗。
白明朗的身高也不如史密斯，窗台的高度刚好与他的鼻子持平，一股陈年雨水与泥土混杂的霉味瞬间冲入鼻孔。
忍住胸口翻腾的呕吐，白明朗眯起眼睛打量屋内的摆设，屋内墙壁好似常年烟熏火燎过一般，漆黑一片。
怪不得外面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屋内就这么黑了。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没有装饰，赤裸裸的水泥台阶上堆满了垃圾杂物。
进门的位置是一间开放式的简易厨房，其实说简易都是夸赞了，实际上就是一个火坑上面架着一口锅。
锅旁躺倒着几只木质板凳，东倒西歪的，再往里面看在靠近东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床，床上的被褥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乌漆嘛黑的一团。
被子下，好似还有一个人。
没有见到妮丝的身影。
明明刚刚听到了她的声音，为什么没有人呢？
白明朗拍了拍史密斯的胳膊，示意几人从正门走进去。
正门敞开着，也无需敲门，白明朗示意史密斯和张芷溪直奔二楼，这间房屋没有后门，也没有后窗。
如果刚刚妮丝真的在这里的话，最有可能是在二楼。
史密斯点头同意，放轻脚步，小心的躲避开地上的杂物，慢慢的走上二楼的楼梯。
白明朗则是慢慢靠近那张床。
离得近了发现被子下有着轻微有节奏的起伏，他可以肯定这里面是有活人的。
“额咳咳额！”离床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被子里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那声音好似要把肺子咳出来一般，被子被人咳嗽的节奏带动，不住的抖动着。
足足咳了有一分多钟的时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才算是停下来。
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指甲乌黑干瘦干瘦的手，朝床头的位置摸了摸。
白明朗看过去，发现床头搭了一块简易木板，算作是床头柜，上面摆着一只玻璃杯。
玻璃杯浑浊不堪，里面的水垢黄中泛着白色的碱花，光是看一看就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手摸到了木板的边缘，左右两边摸了摸，摸到了玻璃杯的位置，被子慢慢翻动，一个脑袋露了出来。
这是一张苍老枯黄的脸，眼眶深陷，双颊消瘦，灰白色的头发乱成一团。
浑浊的双眼见到床边的白明朗时明显吓了一跳。
“老人家你好，我是路过的路人，想要讨一杯水喝。”白明朗镇定自若。
“咳咳咳咳。”还没等说话，老妇人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整张脸憋的紫红，嘴唇泛起了青紫色。
白明朗上前为她拍了拍后背，老妇人身上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马甲，接触的手感让人觉得黏腻腻的。
越是靠得近了，越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似乎她才是整个屋子味道的来源，这真是的是活人身上能有的味道吗？
“换一家吧。”
好不容易老妇人终于止住了咳嗽，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几个字。
“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家，您看……”白明朗面露难色。
老妇人摇摇头，说道：“我得了肺结核，会传染的。”
这句话好似用尽了老妇人全部的体力，刚一说完就猛地伏在被子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咳得如此严重，突然，老妇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倒在被子上，眼神涣散，呼吸急促，白明朗急忙蹲下身。
“老人家，您还好吗？我送您去医院。”
老妇人摆摆手，伏在被子上不停的喘息，足足过去两三分钟后，才好不容易顺过来这口气。
“没用了，没用了。”
老人干瘦的手臂无力的搭在床边，白明朗顺势搭上了老人的脉搏，耳朵里听着二楼的声音。
为什么史密斯两个人上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手指接触到老夫人干涸的皮肤，白明朗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抽回了手。
为什么明明她看起来随时会咽气的样子，脉搏却是如此有力？
就在此时，二楼忽然传来噗通噗通两声。
是人倒地接触到地面的声音。
白明朗慢慢转过头，看向老夫人，眼前慢慢变得模糊朦胧。
此时的老夫人竟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原本佝偻的胸膛慢慢挺直，用手揉了揉脸，枯黄色的脸显出一丝红润。
白明朗的意志越来越模糊，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眼角的余光中见到老妇人已经下了床。
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番后，掏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她，或者说他，白明朗甚至分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男是女，只能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望着老妇人犹如一名胜券在握的胜利者一般。
手中持着尖刀，离他愈来愈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