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污染（1/1）

法师塔的护盾已经开始破裂，这个整个奥克鲁格仅剩的小块安全地方也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准备突围吧。我将为你们打开一条通道，不过这条路并不会维持太久。血肉之门里的意志已经在主动干扰与我了。”

塞蒂亚尼斯飘在高空中，祂的眼中泛着点点月光，目不转睛的看向了西方，天空中的月亮在向西倾斜，随着它不断地向西移动，原本皎洁的月光开始渐渐变为了红色，塞蒂亚尼斯那无法看清的面容上已是露出了些许怒意，凯撒也只能是凭借着自己的感知才能观察到月神的情绪波动。

“唉，时间，地点，皆不利我。”

祂幽幽的叹了一句，凯撒没有理解祂话语中的意思，不过再看到周围的景色渐渐被蒙上一层血色之时，才反应过来抬起了头。

西斜的月亮已经是有着三分之一的面积变为了深沉的红色，凯撒只是瞧了一眼便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感受到了一种遍布全身的粘稠之感，无比血腥的气味弥漫了整个鼻腔，并随着它的每一次呼吸开始加重，直到最后，一股犹如掉进了血池之内的窒息感开始在它的身体里蔓延。凯撒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不再流淌，身体仿佛失去了原有的机能般开始自己发生躁动。它感受到那流动在心底的血液在沸腾，它们沿着血管狂奔，加速了每一次心跳，犹如一场血液自我的狂欢，它们飞速流淌出的尖啸在凯撒的耳朵里响起，尖锐刺耳的疼痛刺破了鼓膜直接扎进了它的脑海深处，头疼欲裂的同时，它只觉得那些狂欢的血液仿佛是要脱离肉体的束缚，它们穿过血管，渗透过肌肉，要从每一根毛发的根处溢出至体外。

“呜哇！！！”

下意识咬紧牙关的凯撒终于是难以忍受，它猛然张开了嘴，一大口鲜血就此喷出，这一突发的情况，将一旁无比恭敬地夏普法师吓了一跳。

“凯撒，你怎么了？”

夏普惊讶的四处观望，就在他意识到凯撒刚刚抬起了头之后，好奇的他也缓缓抬起了头。而就在此时，塞蒂亚尼斯的声音阻止了他。

“不准抬头！如果你也想变得像它这样的话。”

夏普顿时低下了脑袋，也正是这次低头向下看，他才发现了凯撒异变的原因。从这高空向下看去，整个奥克鲁格地区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这是？难道这就是月神大人所说的来自血肉之门的干扰吗？如果凯撒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的话，那底下的人......”

夏普猛然一惊，然后心底升起了无尽的悲凉。任谁见到如此怪异的场景都会好奇的抬起头来观看，更不用说因为教会推广月神信仰的缘故，帝国的臣民对月亮那狂热无比的崇拜。

“好可惜啊，功亏一篑，原本很多人都能够幸存下来，如今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是只有少数人才能幸存下来了。”

“不必担心下面的人，他们不会抬头的。你做好准备，接下来你们能否成功撤离这里，可就全依仗于你了。”

塞蒂亚尼斯仿佛是能够听到夏普法师内心的叹息，祂出声安慰道。这个举动让夏普感到了无比的荣幸，同时也让夏普感受到了无比的疑惑。

“事情有变，你即刻下去将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聚集在一起，随后我将为你提供必要的能量来实施传送。你要注意一点，到了那个时候可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你，你要全靠着自己的能力维持到传送结束，你可愿意去做？”

夏普抬起了头，这是在遇到塞蒂亚尼斯之后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抬头正视这位神明，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这个在整个雷姆利亚大陆都受到无上崇拜的月神，用着无比郑重的表情与语气向着他心中的神表达了自己的内心。

“法师塔，艾森·夏普，自愿遵从您的命令。月神在上！”

看着面前这个原本无比恭顺的法师变成如今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塞蒂亚尼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祂显露出了真容，笑吟吟的看着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法师。

“只是让你去开法阵救人，怎么搞得跟你一定会死似的。好了好了，赶紧去吧，眼下的情况，也就只有我们三个可以自由活动了。凯撒我留着还有用，也就只能你自己去了。况且我也没说那些星空卫士不能使用了不是。去吧，把你们送走了，我也差不多就自由了，别耽误我时间。”

“......哦哦。”

身心处于无比震惊中的夏普终于是在塞蒂亚尼斯那一长串话语中回过了神来。他有些语无伦次，只能在憋出了一些语气词后有些魂不守舍的向着下方的奥克鲁格城飘去。

“唉，我原本以为他的表现只会有一点儿惊讶来着。”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祂伏身将仍漂浮在空中的凯撒抱了起来。在凯撒口吐鲜血的时候，这位月神便已经将凯撒从濒死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你自己不也是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怎么连自己说过的话也给忘了呢？这下受了不小的伤吧。”

“在我死之前，我还想问一下你，以我目前的情况看，我对你还有着什么用？难道就算我死了你们这些神明也还要利用我的尸体吗？”

凯撒的嘴巴一张一合，随着嘴巴的动作，一缕缕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流淌，而随着它的呼吸，甚至还有血泡在鼻子边炸开。

“你还是那般在意你的出身啊。想要摆脱我们吗？那就努力的活下去吧，虽然被利用的时间会很长，但请你相信我，你的付出终会让你实现你的愿望。这是一场很平等的交易不是吗。”

“平等个毛线啊。我的力量不属于我，甚至是我的身体也不属于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这群人，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我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你们这般拼命。”

“看看这片大地吧凯撒。当月亮再次从东方升起，你就再也看不到奥克鲁格了，也不会再遇到我。”

看着有些道心破碎的凯撒，塞蒂亚尼斯也充满了忧伤的看着它。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凯撒丝毫不在意塞蒂亚尼斯的身份。它的好奇心又被面前的这位神明给勾引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比你先脱困而已，所以你就再也不能看到我了呀。”

“脱困？难道你......”

凯撒强撑着身体，一脸的狐疑之色。即便是在塞蒂亚尼斯的怀里，它也是不敢再次抬头了。

“好了好了，答案你以后会知晓的。接下来你可要好好地帮助我，作为回报，我给你一个再次见面的约定。”

“就这？谁稀罕。”

凯撒不屑的语气刚说完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它等待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塞蒂亚尼斯的回应。它还是不敢抬起头来观看，只不过它却感受到了更多源源不断的力量从那具与它亲密接触的躯体上传来。

“你怎么......”

最后，它还是鼓足了勇气抬头，而也就在它一边说着一边抬头且话语尚未说完的时候，它扬起的脑袋就看到了一双随着头颅低下的眼睛，原本散发着柔和月光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血瞳，原本熟悉无比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邪笑，随后，那双血瞳仿佛化为了一个有着强大吸力的黑洞，只是一瞬间，凯撒便觉得自己的躯体猛然一轻，整只猫的灵魂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