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保安，懵懵懂懂，初闯异世（1/1）
紫气只是在贡院的上空停留了一瞬。
便直接没入了甲级考场。
在贡院外倒是有不少人看到。
但在贡院里，却是只有几名主考官发现。
作为一州主考官，他们当然知道那是何物。
但也正因为他们知道。
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同时，也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此人到底写了些什么，能引得国运青睐。”
紫气在接触到苏沐的身体后，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
然后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现在，哪怕是第七境高手来了，也别想发现任何端倪。
在外界，苏沐的身体，也没出现任何异样。
只有他的意识体，感觉到眼前的图书馆，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
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他又说不清。
也就在图书馆发生变化后不久。
外界的异象，彻底结束。
苏沐的意识终于回归。
在意识进入图书馆的这段时间。
苏沐对于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无所知。
刚刚的自己，像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又像是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苏沐哆嗦了一下，茫然地打量了一遍四周。
他发现自己还在“考棚”。
自己的身体，也几乎没动。
紧接着。
苏沐就觉得这周围的气味，重了许多。
搞得他都不敢大口呼吸了。
而且，他还明显感觉到，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可能是图书馆射出那道光芒的原因吧。”苏沐如此想着。
“我刚刚是灵魂离体了吗？”
他从前身的记忆里了解到，这个世界是存在超自然力量的。
所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惊奇的。
当然，苏沐要是清醒地经历了，之前发生的异象。
可能就没那么淡定了。
感受到对面考棚中，投来灼热的目光。
苏沐回望了过去。
对方得到回应后，瞬间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马上就用嘴型、动作，夸张地表述了起来。
由于被主考官警告了两次。
事不过三的道理都懂，无视主考官警告，那是真会被治罪的。
绝对是悔前程、掉脑袋的事。
可是，苏沐引出了天地异象啊！！！
那可是天地异象啊！！！
这玩意，整个天下，几十年才可能出一两次，更别说亲眼见到了！
所以这些人，又迫不及待！
他们想跟苏沐套近乎。
反正考卷也已经写完，现在也是闲着。
完全可以先交流一下嘛。
当然，现在他们只能用唇语、用手势。
是不敢发出声音的。
毕竟，主考官可都是第五境以上的儒道高手。
考场中有人发出声音，隔得再远，主考官都听得到。
只可惜的是，苏沐不懂唇语。
因此，他完全搞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即便是苏沐的五感敏锐了数倍，视力变好了许多，也没用。
不懂唇语，就是不懂。
他只能看出那些人的嘴巴在一张一翕，像是在说些什么。
完全不知道，说的内容是什么。
其实，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就是邀请、拉拢。
他们想跟苏沐聚一聚，想请苏沐吃饭，饮酒。
并且还说，有诗词、歌舞助兴，美人相伴。
温香软玉入怀。
这些世家子，生怕苏沐这个寒门的土包子没见识，不懂。
他们比划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可一切，看在苏沐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一个大男人，搔首弄姿，我呸。
恶心！
下贱！
看着看着，苏沐打了个寒颤。
对方的唇语，他虽然看不懂。
但那些人眼神中表现出的那种热切、渴求，和比划出的奇怪手势、动作。
苏沐还是看了个，一知半解的。
什么搂啊、抱啊、亲啊的动作都有。
苏沐暗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这还没考完呢，就在考场，开始邀约，赏菊呢... ... ..？
还是说，男人和男人之间，根本就不需要含蓄地表达？
一想到这些，苏沐就忍不住地哆嗦。
在对面的几人看来，以为苏沐是冷的。
便用手势动作，提醒他裹被子。
好了，一个裹被子的动作，又让这误会更深了。
苏沐越是接触那些目光，他的心里就越瘆... ... ..。
尤其是，有两个儒生因为太冷，嘴唇干裂。
做了一个，舔舐上嘴唇的动作，之后。
苏沐彻底破防了。
加上对方身为家境优渥的读书人，皮肤本来就很白皙，还略显阴柔。
一时间，让苏沐心中冒出了一堆的奇怪想法，妖娆？妩媚？变态？恶心？辣眼睛想吐... ... ..。
要知道，像唐太宗李世民，如此雄才伟略的一代君王，都能养出李承乾这样的——龙阳太子。
难道其他世家，就没有吗？
为何会如此，是基因传承吗？不是！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闲的。
条件太好，人就容易变态，精力无处发泄，总想着，去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有些人，即便体内有着邪恶因子，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被激发，但是，他们一旦太闲，那就不一定了。
纵观古今，那些变态玩意，有多少不是，那些吃饱了撑的人，给整出来的。
或许有人会说，那些吃不饱饭的穷人，也能整出花活来。
但我们要看人口基数的比例啊，这天下穷人有多少？士族才多少人？
穷人里出的那几个，是天生的坏种。
而士族里出的，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吃饱了撑的。
古有美人纸、美人盂，今有深水炸弹、俄罗斯轮盘等。
苏沐也是因为前世做保安太闲了，乱七八糟的资讯见得太多。
让他下意识的胡思乱想。
他开始浑身都不自在了。
只可惜没带铜镜，要不苏沐一定会确认一下，这具身体是不是非常帅，让男人都痴迷... ... ..。
苏沐在心里，暗自嘀咕：
“前身的记忆里，也没提到这个世界的男风那么盛啊，怎么对面一排七八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还是说成了读书人之后，就容易弯？”
“以前在一些古卷中，看到的象姑馆，好像也是一些上流社会的读书人，给整出来的。”
“据说比花楼的生意还要好，而且还更贵... ... ..。”
“难怪，以前总听人说，读书人出门都喜欢带一个，体力好的书童... ... ..。”
“不过，有一说一，他们这动作，是真的妖娆啊，也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泰国，否则真有些浪费天赋了... ... ..。”
“... ... ..。”
想到这，苏沐突然想起。
“艹，身体的原主从家里出发时，也临时找了个书童来充脸面... ... ..。”
不过让苏沐暗自庆幸地是。
好在前身的记忆里，并没有一些龌蹉的事情... ... ..。
要不然，苏沐都得想办法，去洗脑子了。
“我可是一个，取向，和三观都很正的人，宁死不弯！”
如果能说话。
苏沐真的好想问一问对面的那些人。
“你们一个个地都盯着我干什么？”
“考题答完了吗？”
“答完了就不知道多检查一下吗？”
至于自己为什么也不检查？
这个原因就比较简单了，因为苏沐这次答题就只是为了，消弭前身留下的执念，应付应付差事而已。
所以，他才懒得去检查了。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研究一下，之前出现的图书馆。
于是苏沐不再看向对面。
而是斜靠座椅。
闭上眼睛。
仔细的感受了起来。
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次感受到，图书馆的存在。
他明白，刚刚进入图书馆的是自己的意识。
所以，要用意念去感受。
苏沐闭眼斜靠的动作，加上全程没有半点回应的这一表现。
看在对面七八个人眼里。
就变成了，无视。
变成了，目中无人。
变成了，不屑为伍。
尤其是苏沐在闭眼前，那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好几个人都看了个真真切切。
“一个寒门出身的泥腿子，运气好，写了一篇不错的文章就很了不起吗？”
“真是给脸不要的狗东西。”
“以前也没听说，我们雍州的寒门中有一个这么嚣张的人啊... ... ..。”
这一刻对面考棚里，好几人心中，同时产生了怨毒的想法。
我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子，放下身段，来拉拢你这个土包子。
你却给我摆脸子看。
真是好大的狗胆。
苏沐打死也没想到，仅仅只是，无动于衷，和一个简单的闭眼靠坐行为。
他就被人记恨上了。
...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叮，叮... ... ..。”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苏沐立马惊醒，他知道，这场州试终于结束了。
这是最后的一份考卷，也不用等着差吏来缴卷。
考生可以将试卷留在考桌上，自行离开即可。
过一会，自然会有人根据号牌前来收卷。
对于科举，朝廷有着一套细致的流程。
根本不用担心被人调包，或者做手脚。
而且苏沐也不在乎，是否被人调包。
因为，他对当这个时代的官员，没有太大兴趣。
究其原因，就是他前世在图书馆工作，见到过太多血淋淋的历史案例。
还有一点就是，苏沐也担心，自己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保安，斗不过那些大佬。
至于写文章，纯粹就是，为了消弭前身临死前留下的执念。
只是他还不知道，就在自己意识进入图书馆的这段时间里。
他的考卷，已经在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说，惊动了整个天下都不为过。
现在不少身份较高的人，都知道雍州出了一个绝世大才。
也只有，他这个大才本人，还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的是，无形的暗流，已经悄悄的将他，冲进了一个棋盘。
让他正式的成为了，一颗棋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只用一次的炮灰弃子... ... ..。
... ... ..。
抛开思绪。
苏沐随意地收拾了一下行李，逃也似的向着贡院出口处跑去。
作为一个才穿越过来的人。
此刻的他，还遵从着，在前世那个思想开放的年代，养成的行事准则。
他根本就意识不到。
这样疯跑，其实是有多么地不雅，也完全不符合他现在这文人的形象... ... ..。
苏沐只想着，早跑出去早好，这破地方他呆够了。
让他如此急切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他对面那些考生的目光，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不跑，那些人肯定会围上来。
苏沐可不想油润菊，恶心！！！
其二，就是这具身体已经好久都没洗漱了，吃喝拉撒睡，全在这么一个逼仄的环境。
现在能出去了。
他必须要去清洁一下自身。
说起来，苏沐其实是没有洁癖的。
奈何，自己的意识从图书馆里退出来后，嗅觉就强了一大截。
那味道。
让他着实有些扛不住... ... ..。
就感觉身上像是裹着一层泔水，别提有多酸爽了。
拥有了儒道第二境的身体素质，让苏沐跑得飞快。
甲级考场中，一些想与他结交的人，还在组织措辞呢。
苏沐的人就跑得没影了。
毕竟还在贡院内，大声呼喊也是很犯忌讳的，那些人也只得作罢。
当苏沐之名传遍考场内。
其他考区的考生以及主考，走到苏沐原本的考棚附近来观望时。
苏沐本人早就冲出了贡院。
他是第一个出院的。
一出贡院。
苏沐便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我艹，怎么会那么多人？”
苏沐粗略地看了一下，发现贡院外围观的人群，都快赶得上前世，春运时的车站广场了。
十分嘈杂。
不少人都在说什么异象、大才、百年、国运、雍州神迹之类的词。
“还没等苏沐认真去听。”
外面围观的人群，见有人从贡院出来。
立即就围了过来。
“快看有人出来了。”
这些看热闹的人，都想上来打听几句，问问考场里的情况。
毕竟今天这考场里，可是出了大事的。
有人直接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今日这考场里，是哪位大才引出了异象，... ... ..？”
一看到那么多人围过来。
苏沐头皮都麻了。
还没等那人把话说完，苏沐连忙摆手，大声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们问问后面的人吧，我有急事，麻烦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 ... ..。”
这场面。
让苏沐想看看热闹的心思，彻底消弭了。
此刻，别说是文人形象。
苏沐就连文人说话时的腔调，都给忘了。
“好吧。”
那人点了点头，退开了两步。
见苏沐行色匆匆的样子，和那一身寒门学子的装束。
还有一些想要开口询问的人，也都熄了心思。
因为他们想都没想过，这么宏大的天地异象，会是一个寒门学子弄出来的。
也不觉得一个寒门子弟，能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毕竟，寒门和世家子弟所在的考场是分开的。
有人小声道：“听说，这次考试的几百寒门子弟中，好像就只有两人进了那甲级考场。”
“而且，这甲级考场的位置，是在贡院的最里面。”
“最先出来的人，不可能是甲级考场的考生才对。”
“还是问问后面的人吧，此人跑得如此狼狈，估计是考得不好，掩面而逃了，我们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 ... ..。”
众人议论。
一般的读书人，都讲究风度，走路端端正正，不徐不疾。
谁能想到苏沐就是个奇葩，跟疯了一样地跑。
小心翼翼？害怕？那是不存在的。
因为在前身的记忆里，这雍州城是很安全的，几乎能做到夜不闭户。
而且，雍州牧也是出了名的廉洁、开明。
一般不会随意制人罪过。
关键是，老子奔跑怎么了，又不是裸奔，也不犯法呀。
至于，脸面？形象？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畴。
刚刚穿越过来的苏沐，在潜意识里，就没把这具身体，当作是自己。
就像是在游戏里披了一个马甲，坐地铁时，带了一个面具。
只要是，不太出格的事情，他现在都有胆子去干。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啊，也没有社死的可能。
百姓们很快就勉强让出了一条道来。
这让苏沐觉得，这雍州百姓的素质还挺好，与前身记忆里相差不大。
他直接从人群中穿过。
不过还没等他走多远。
人群中有几句恶心的嘲讽，传入了苏沐的耳中。
“应该是觉得自己考得不好，赶着回去上吊了。”
“对啊，一个穷酸寒门，要是自认为考得很好，肯定会在门口显摆一阵。”
“第一个出来，肯定是考砸了，估计是不好意思跟后面的人讨论试题，所以才冲得那么快。”
“就是，夹着尾巴跑了，肯定是没脸见人... ... ..。”
“真是的，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也不知道来参加科举干什么，... ... ..。”
“... ... ..。”
进入第二境之后，苏沐的五感全部都强了好几倍。
也因为，人天生就会把注意力，往诋毁自己的人或者事物上集中。
因此，极少部分人的流言蜚语，倒是被苏沐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苏沐也懒得理会。
前世网上那些喷子的嘴上功夫，可比这些人厉害多了。
那些人，苏沐都能无视，更何况只是这些言词匮乏的老鼠屎。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方便动手。
否则，苏沐还真不介意，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苏沐心说：“老子的文章拿出来，能吓死你们。”
听到这些人提起寒门的语气态度。
苏沐总算意识到了，在考卷上写推恩令，好像有些不妥啊。
他意识到了。
这个世界的阶级观念，可比前世严重得太多。
这篇文章一出，绝对是把门阀、世家往死里得罪啊。
这会，苏沐还真希望，有人能把自己的试卷，给调包了。
“特么的，谁知道阅卷的人，是不是世家的... ... ..。”
现在想补救，也没辙了。
“我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不会，开局就没了吧... ... ..。”
“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开局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我真是够了... ... ..。”
吐槽一句。
苏沐没再多看周围的人群一眼。
径直向自己落脚客栈的方向，跑了过去。
考试结束了，现在苏沐最大的想法，就是先找个地方洗澡。
至于其他事情。
可以先放一放，死也得干干净净地死。
也正是，这货一门心思想着洗澡。
让他下意识地，就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的陪考书童，没在贡院外等他。
也因为，上辈子一个人待惯了，去哪都是形单影只的，一时间给忽略了。
原本在考场里，苏沐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可一出来没看到人，他也就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虽然这个书童，只是前身临时雇来充脸面的。
但在今天这种日子，对方不可能不出现才对。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挤在人群中，无法脱身。
离开人群。
苏沐发现，还有不少百姓在往贡院的方向赶。
越来越多。
这次，他总算是听清楚了。
是此次州试有考生写出了绝世文章，引出了天地异象，这些人都是跑去围观的。
这也让苏沐庆幸，自己跑得够快，待会出来的人，估计更难脱身。
被挤在那么多人中，单单只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到后面。
苏沐还看到了州城卫队的身影... ... ..。
“估计州牧大人，也意识到局势，可能要失控了。”
“古人的娱乐活动少，就是少见多怪，有热闹就凑。”
“像前世人们可玩的东西多，高考时，除了学生的亲朋，基本就没有几个外人，会去围观。”
“不过这也能证明，雍州牧确实把雍州城治理得很好，百姓富足，安居乐业，他们才能那么闲。”
“要不然，连饭都吃不起，谁有兴趣管这些。”
初来这个世界，苏沐根本就没意识到，天地异象，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这玩意，向来都只在传说中，几十年也才有那么一两次。
哪怕在他前身的记忆里，对这玩意，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前身也只是在书本上见到过。
当然，以前身那冷淡的性子，哪怕看到了，也不会有过激的表现。
看到那么多人追捧。
倒是让苏沐对搞出天地异象的那个人，有些好奇起来。
“到底会是谁，那么牛逼... ... ..？”
而这天地异象的影响力，也让苏沐感到了震惊。
要知道，这里地处北境，现在这雍州大地上，可还是有着积雪的。
就为了看个热闹，那么多人愿意冒着严寒出门... ... ..。
在苏沐走后不久。
贡院里终于走出了另一名考生。
“苏沐呢？”
“苏沐呢？”
那人走出贡院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苏沐的身影，不禁高声问道：
“你们看到苏沐，苏大才了没？”
“他在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