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揭露（1/1）
几乎是下一瞬间，原本背对着面对着管鞭的无邪猛然回头，书生气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森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穿过缝隙，骇人的压迫感向药王袭来，面容暴露于外的老者瞳孔紧缩，面目扭曲的加大了若木的输出，更多的绿藤生机耗尽，从他的周身散落。
错了！
他的目标不是扶桑……
无邪仿佛对药王行动早有预料，或者说是他故意引导。
他倏地一蹬腿，一步步踩着玉树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右手紧握黑金古刀，如流星自夜空中坠下，寒光斩灭了一切拦路的管鞭，白肉外翻，筋肉撕裂，腥臭的黑血从内部涌出。
一层、两层……
刀光宛如沉默的黑龙，穿过一层层防护，势不可挡地刺入药王的腹部。
“咔——”
什么的东西碎裂了。
他的目的是……我
王胖子呆愣愣地张大嘴巴。
他之前疼得站不起来，对高台上发生的事一知半解，还是第一次直面小天真的武力爆炸。
药王顺着力道后退，双手紧紧地抓住刀刃，脸上的狠厉尚存，下一秒就已落败。
老者的皮肤骤然干裂，几个呼吸就从红润转为青白，皮肉干枯贴骨，身体表面浮现尸斑。
无邪对这变化非常熟悉，尸体的特征他闭着眼睛就能分别。
他面无表情，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地扭转了几圈，药王握着刀刃止不住的后退，直到跪倒在地。
残存的管鞭一根根落下，落在地上砸出沉闷的重响。
他搅碎了若木的核心。
响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除了高台处被无形的屏障罩住，两人安然无恙，下面的胖子等人狼狈的东躲西藏，两千米深的空腔，即使玉面没有完全异化，但也把这不到二百平的底部铺了好几层。
这下大家都成了血人，王胖子彻底忍不住骂娘。
“这他妈是往我们头上倒了个西湖吗？
淋得胖爷一身臭味儿！”
他骂骂咧咧地把卫灵从背上抱下，小心地为他擦干净脸，嘴上一点也不停，已经看不出虚弱了。
“这小天真也是，突然爆种……”
黑眼镜搀着花儿爷，不甘寂寞地和他一起吐槽。
小哥仰头看着高台，眼神一步也不肯移开，染血的面庞绷得紧紧的。
……
无邪无视身外的的一切声响，只是无声地把刀拔出，绕过跪倒的药王，走到棺椁的旁边，沉默地抱出浸在血液里的陆叶。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惨白的不像话，颈骨不自然的折过去。
怀中的触感柔软至极，完全不像一个生长中的孩子。
小叶被扭断了全身的骨头，放干了鲜血。
为了这个蠢货的永生。
无邪内心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把他挫骨扬灰。
但是暂时还不行。
他的内心永远有一片时刻保持冷静，替他做出最优解。
他强压着怒火，重新来到药王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佝偻着身躯的老者。
……
无邪的脚再一次出现在药王的视线，他却好像清醒了一点，声音低哑地开口，少了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阻止了我呢……”
他说。
无邪毫无波澜，他在心中把这个老不死的弄死了好几回，才能用毫无情绪的语气说话。
仇恨和愤怒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深深地勒紧他的心脏。
口中语气平淡。
“神使是谁？他在哪？”
“谁给你的种子？”
“你为什么会相信他？相信永生？”
“谁替你布的局？你的同党在哪？”
“你认识张家人吗？”
“为什么青铜罗盘可以进来？”
“还有一首诗。
神仙曾降此山坛，玉锁沉沉锁素寒。
十二时中人不到，至今未得长生丹。
是什么意思？谁传出去的？”
“是谁？谋划的这场闹剧？”
他一口气问了一大堆，语气越来越急，声音越来越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以为自己可以抑制住的。
可事实上，他的愤怒与悲伤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看似突然崩开了堤口，但一切都是因果的叠加。
到了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凄厉，回荡在空旷的倒塔之中，带着直透人心的尖锐。
无邪微微仰起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嘴唇颤抖着，他紧了紧力道，让小叶的头颅更靠近心脏。
小孩的头发短短的，看似很扎手，实则毛茸茸的，细细密密的穿透衣服，扎进无邪的胸腔。
为什么人类永远都这么贪心呢？
究竟还要有多少人为了别人的长生而死？
空气中一片安静，王胖子终于停下他的喋喋不休的，他不甘地低下头，抱住了呼吸微弱的卫灵。
血腥气弥漫。
无邪和王胖子一高一矮，相对而立，那对被无辜搅入布局的孩子一死一伤，唯独大人健全的站着。
真是，让人羞愧……
胖子叹了口气，把心思放在卫灵鸦羽般的睫毛上，他突然就没力气了，自责也好，愤怒也好。
胖爷也对这没完没了的布局烦透了。
药王听着无邪的指责，卸力靠在了他的棺椁上，他松开了捂住伤口的干瘦手指，其实他也没血可流，但与若木共生千年，余下的生命力还维持着他的生命。
他眼睛上的绿翳渐渐褪去，复杂地看着无邪，突然开口。
“神树的种子是天池所赠。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永生，也没听过张家人这种说法。
我一向独自一人。
青铜罗盘我不曾见过，但神使曾给我一尊青铜鼎。”
他的眼神放空，疲惫但直接地回答无邪的质问。
在与神使达成契约后，他独自返回祁州，本来是为了留下他存在过的证明，最后却成了他为自己选择的绝佳的祭坛。
他把白玉种种在神使赐予的双耳四方青铜鼎中，用心头血浇灌，放在神使打造的双层寒玉祭坛里。
又将青玉种种在自己的丹田，双手交叠置于丹田之上，躺在第二层祭坛，等待着神迹。
只是他很快就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后，与他共生的若木将记忆与他共享，他才明白了一切的真相。
其实永不永生什么的，他至今也未曾想清楚。
只是觉得这一生好像缺了点什么，始终填不满他的空洞，既然能有更多的时间，他想仔细找找。
找找为什么，明明走过了一遍先祖的路，他还是如此空虚？
他闭上眼睛，喃喃道。
“那首诗，是神使留下的线索。
每一百年生一片叶，每一百年做一具完美的身体，十二片叶子用完，就不会再出现新的了。
神使留下的，给■■的线索。
神使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
总之，他姓……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