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邪往昔事 道子智斗妖(下)(1/1)
很晚了,天上的月亮很圆,月光很大,就算不用手电也能看得清路。
我和父亲顺着那姓楚的说的,慢慢走到了路的尽头,果然有着三个分岔口,第一个口子一小队去查了,第二个口子二小队正在搜索,第三个路口的岔路趁着夜色蔓延出去很远很远,就算借着月光也看不到尽头,犹如等着人自投罗网的噬人兽口。
‘怎么了?害怕了?胆子这么小?不是说要超过我吗?’
父亲笑着拍了我的肩膀两下,这是他自我出生之后才有的习惯——喜欢拍我肩膀。
‘行了爸,别拿我开玩笑了,要不咱们叫点增援过来吧。’
看着这有着长长岔路的第三个口子,我心中的不祥升腾到了极点,萌生出一丝退意。
‘嘘。’
父亲向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身上别的对讲机静音,将枪握在了手里。
‘我听见那边有声音。’
父亲用手朝着山洞那边指了指。
随后我和父亲便蹑手蹑脚地往山洞靠近。
洞外是大片寸草不生的荒地,远远地往洞口望去,一个球状物的影子映照在荒地上被月光拉长,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表面凹凸不平的篮球。
随着我们与那不明球体之间距离的缩短,血液和生肉在空气中放置久了的那股味道也愈加浓烈。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父亲关闭了手电,在月光的指引下朝着摆放在洞外的‘篮球’走去。
我缓缓蹲下,用手去拨动那颗‘篮球’,粘腻、毛糙,凹凸不平的触感......
将‘篮球’翻了一个面,我震惊地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篮球!这正是受害人丢失的头颅!
原本头颅是脸朝下贴着地面放置的,我将它翻过来后,被害人的脸直勾勾地盯着我,他死不瞑目,双眼凸出眼眶,脖颈那里是一个整齐的切面,喉道、血管、肌肉、断裂的颈椎骨……清晰可见。
死人的头颅被精心地放置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仿佛是对我们的一种警告。这样带有明显目的的行为,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野生动物伤人那么简单。
这是对生命的漠视!因为这些令人发指的残忍行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他握紧了手中的枪,回过头对我说:‘快!你拿着对讲机去呼叫支援,要快!’
说完父亲不由分说地把对讲机塞到我的手中,自己独自一人朝着洞穴走了进去。
我抬头望了望父亲的背影,低头看着手中的对讲机,进退两难,最后还是决定应该相信父亲,于是我拿着对讲机往外面跑去呼叫支援......
大概两三分钟过后,我听见山洞里传来四五声枪响。
担心父亲出事,我赶忙冲进了山洞,结果就...就......
看到父亲奄奄一息,最后他死在了我的......
怀里......”
故事说完,曹正邪偷偷擦了一下眼角。
“不管怎么样,我要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
曹正邪肃然说道。
听完曹正邪的故事,感受到他的一腔热血,王胜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向曹正邪的目光里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钦佩。
......
“有没有人来救我啊?”
我在内心痛苦的哀嚎。
“这等下又要带着虚伪的面具对着一个怪物笑脸相迎,此时此刻多么希望我有尿不尽......”
转身走进屋内,我面带笑容,幸福洋溢到了脸上,对那怪开始谄媚阿谀:“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相公你回来了,让妾身一阵苦等啊。”
那怪娇滴滴地说道。
我面带歉意:“那个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了。”
明面上我瞎说着胡话打哈哈,实际上在心里偷偷地思考:“这怪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早就识破了她的奸计,正好我给她来一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无妨,你快快躺到床上来休息。”
那怪笑着说道,同时还用手拍了拍床铺。
“你是不是会变化之术啊?”
我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同时引出我的计划。
那怪疑惑地问:“怎么了?”
她没有直接说不会,而是问我怎么了,有戏!
“其实......其实......我有一个特殊的怪癖。”
说话之前我使劲憋气让自己的脸红起来,搓了搓手,我显露出极其难为情的样子。
那怪发出笑声:“你先说说什么怪癖。”
“真的可以和你说吗?你不会笑话我吧?”
我装作很高兴。
“绝对不会笑话你,你放心。”
那怪的兴趣也被我勾起。
嘴角露出一丝不被任何人察觉到的微笑,我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那个......其实......我喜欢养...蟑螂......”
最后的两个字我故意说得很快,一闪而过。
“什么?你刚刚说啥?”
那怪也没有听清,她大睁着眼,把耳朵侧向我,希望我再说一遍。
“好吧,那我就再说一遍。”
装模做样地深吸两口气,假装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尴尬,我声音缓慢低沉,清楚响亮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你为啥喜欢蟑螂啊?”
那怪问道,显然她也觉得我这兴趣爱好挺奇葩。
“我觉得蟑螂生命力顽强,比较可爱......”
我瞎编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哦,这样啊。”
那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变一只蟑螂让我开开眼?”
铺垫了这么久,我终于将我的计划堂而皇之地说出。
据我所知,施展变化之术的时候是使不出力的,只能拥有变化之物的能力,要使力就得现回原来的样子。
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他都是先变作其他东西来迷惑妖精,等妖精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现出本相抡一棒子。
虽然不清楚这怪是个什么情况,但也应该是大差不差,只要我抓住变身的空隙,就能轻而易举地杀死她。
在心里我盘算好了主意。
“那好吧”
那怪装出娇羞的模样,其演技之拙劣,一眼就觉得娇捏造作。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随即变成一只蟑螂,飞到我的左手掌心。
看着已经中计的怪物,我竭力控制住因为计划即将得逞而兴奋得颤抖的手指。
将那蟑螂握在手心,趁其不备,我一把将其抓住猛掼在地,随后身体突地向前高高跳起,双脚往那蟑螂重踏过去......
人还在半空之中,我从腰间掏出一块被水打湿的布条,蒙住口鼻。
这布条是我之前借口去屋外上厕所的功夫,从身上衣服撕扯下来的,借着用摇井洗手之际,我打湿了之后一直藏在腰间,为的就是防住这怪的迷香。
之所以屡次昏倒,皆是因为闻见这怪香,知道了其中的奥秘,我故此防备。
用脚猛踩那蟑螂许久,其身体虽然不再动弹,但是也没有四分五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被狈妖摆了一道,残伤的右臂还没有治好,断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为了防止其诈死,我用小薄被牢牢包住那只怪化作的蟑螂走到灶屋,生了一把火将那薄被连同蟑螂一起丢进了火堆里。
棉制的薄被一遇烈火就开始熊熊燃烧,灶膛里飘来缕缕蛋白质烤熟的肉香。
再次回到卧房,发现屋子的幻象已经消散,于是四处寻找着狈妖的尸体,终于让我在一个墙角寻着了。
在床底下我还发现了意外之喜——丢失的工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丢掉的东西就藏在床底,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拿起匕首取出狈妖的心肝,这玩意儿可是我救命的良药。
不再耽搁,我按照王桂香奶奶说的步骤将汤药煎好。喝完了药,感觉暖暖的很贴心,我的手和命总算是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