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刺猿的秘密（1/1）
若不是那位充满奇幻色彩的鸽子写手在周末发来过两条消息，褚鞅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存在，更别提那笔荒唐至极的“cp交易”——他的“官配”禾豆目前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
「看来你醒悟了，值得表扬，再接再厉！」
循环鞠躬鸽子表情包在屏幕上咧着大嘴朝他笑，看起来颇为诡异。
往下是他回复的一串问号，疑惑石沉大海，被另一个世界的鸽子咕咕鼠标一滑，直接扔进了无关事项里。
这笔交易处处是陷阱与不公，褚鞅却不得不自认倒霉，就算不为了与二次元女神的姻缘，也要想想家里的老古板，好歹不能稀里糊涂把小命丢了。
「你不是给我派了个助攻，你是给我安排了个祖宗吧，有言在先，如果因为你的“助攻”，事情没有达成，我概不负责。」
敲完毫无底气可言的免责声明，同住的“祖宗”正好在外面叫吃饭了。
“嗯，来了。”褚鞅熄了屏，匆匆忙出门去帮忙了。
陈渊这两天格外有空，说是期中测试临近，医院那边可以暂休两周，考完试之后再继续。
自打上次下厨得了夸之后，陈渊就主动承担起了家里的开火事宜。褚鞅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在吃了几顿不重样的“一般般”料理后，他的肠胃彻底放下了矜持，再不乐意自我折磨了。
陈渊把盛好饭的碗递过去，问：“哥，跨年你回家吗？”
褚鞅接过，点点头:“嗯，回。”
佟嘉莹老早就给他发了“邀请”，表达了自己和善的嘱咐——元旦一定要回来哦，否则小心哦。
这人说话做事与那位鸽子写手有得一比，褚鞅在刚接触咕咕时，曾一度把那番荒唐的跨次元言论视作佟嘉莹用来整蛊他的恶作剧。
“哦好，那我那两天就去医院值班了。”
“嗯？”褚鞅没懂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你不回家吗？”
“不回，我家太远了。”陈渊说，“我们主任这两天正好在问假期安排，我反正没什么事，去帮帮忙还能积累积累经验。”
他边说边用筷子来回拨弄着碗里的土豆块，嘴边压着浅淡的笑。
褚鞅直觉他对值班这件事的价值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认可。
因为那笑实在谈不上开心。
如果他的回答是不回家呢，陈渊难不成还有别的安排？
因着他那点突如其来的失落，褚鞅突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产生了兴趣。
“我不回家你就不去值班了吗？”
“那肯定的啊。”陈渊回答的理所当然，半点没犹豫。
褚鞅好奇更重了，于是又问:“为什么？”
“你在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跨年。一个人没意思。”陈渊说:“我都想好了，咱们要是跨年的话，就买点菜回家煮火锅，晚饭后去大学城逛夜市。哥你不知道吧，那边小广场每年都有跨年活动，巨大的LED屏滚动着数字，所有人一起倒计时……”
他说这些时上身微微前倾，一双笑眼直视着对面的人，眼底闪着憧憬。
褚鞅没正儿八经的参与过跨年活动，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被室友们拉着凑数，在旁边当一盏昏昏欲睡的大灯泡，照亮别人的好姻缘。
陈渊所说的这些场景不算新奇，他在南城上大学那会儿，庆祝形式也大同小异。
大概是对面那人边说边笑的描述太有感染力，那会儿吐槽无聊的事这时候竟会觉得有趣。
煮火锅，看烟花，跻身于热闹的人群中一起辞旧迎新。
褚鞅少有的对这些“仪式感”产生了一丝兴趣。
“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瞎想的，毕竟……”他的向往刚冒了个头，就见说话的人说着说着又耷拉了眉眼。“跨年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应该男女朋友一起过。”
诶？
褚鞅筷子一顿，疑惑的抬眼看过去:“嗯？”
这意思是，说了半天还是觉得和女朋友一起跨年比跟他一起好？
褚鞅庆幸那点冒头的期待还没写在他脸上，否则就成自作多情了。
他对陈渊的女朋友有点印象，之前陈渊生病那次，她曾拎着煲好的汤上门探过病。
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性格也活泼，两人倒也般配。
想到这儿，褚鞅出声认同道:“哦，确实，一般都是情侣一起跨年。”
所以他对这类活动一贯的态度是: 非必要，不参加。
“是吧。”陈渊的情绪明显低了几分，随即又豁然的笑了。“正常情况都这样。”
正常情况？
褚鞅心说，这难道还能有不正常的情况？
他对这句透着少年老成味儿的感慨没太在意。
两人围绕各地的新年仪式有的没的扯了一堆，一顿十分钟就能解决的晚饭硬生生吃了快一个小时。
与陈渊聊天，褚鞅的社交输出总能一次次创下新高，甚至一度让他产生自己很擅长与人交流的错觉。
事实却是，除了这位室友，他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能毫无压力，光聊废话就能聊一小时的人。
或许，陈渊真的自带社恐克制属性。
褚鞅想，抛开他热衷找《种豆》bug这一点，鸽子给他安排的这个助攻确实是个交朋友的不错人选。
然而，光那一点，就注定他俩没法当正常朋友了。
从上周周末的舆论大爆发到这周，近两周的时间，他这位好室友又悄无声息的卡出了数个奇葩bug并分享到了超话。
他倒是抱着好玩有趣的目的随手一发，超话里那些战斗力爆表的上帝们可不这么认为，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总之，id“止水渊”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开发组和舆论组的噩梦，谁听谁抓狂。
褚鞅不知道他天天医院学校两头跑，怎么还有时间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还搞了个数学模型分析词条与素材掉率。
可怕之人必有可怕之处——比如，大神的一天真的有4时……
每天睡不醒的褚鞅对此深信不疑。
关于这件事，他有好几次没忍住，想告诉陈渊这是他们公司正在做的项目，希望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转战他家。
但这么一说，就有道德绑架的嫌疑了，凭什么他参与的项目别人就不能玩了？
再说了，陈渊为什么要给他面子，就凭他脸大吗？
思来想去，褚鞅放弃了这条走不通的捷径，采取了曲线救国的pn b——申请了一个名为“泱泱”的小号。
魔法终会打败魔法。
资深二刺螈对这场为了公司利益的正义之战充满了信心。
“哥。”
褚鞅正在纠结账号头像选什么，背后忽然传来敲门声，把他满脑子的昂扬斗志下了个魂飞魄散。
还好他有回房间就关门的习惯，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怎么了？”
陈渊站在门口，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
“这不快圣诞节了吗，我是想说，如果你要带女朋友回家，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好回学校。”
这短短一句话要素过多，褚鞅一时不知该先抓哪一点。
陈渊把他的怔愣当做了客套，于是连忙又补充道:“这些事我理解，我不介意，真的。”
褚鞅面对满脸真诚，更加说不出话来。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陈渊居然真的把他玩游戏时误放出来的语音当成了他的女朋友。
褚鞅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个，我其实……”
“哇！好漂亮！那就是我那天拿的那个吗？”他话没说完，陈渊的注意力已经被他身后桌子上的东西吸引去了。
那上面放着的，正是他预订的前不久才到货的琪娜限量版泳装手办。
褚鞅: ……
靠！
百密一疏，把这宝贝玩意儿忘了！
“额，对。”褚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来自己是二次元lsp的事瞒不住了……算了，正好就把他那不存在的女朋友一并澄清了吧。
陈渊看他皱了下眉，以为他因为自己四处乱看生气了，吓得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因为太好看了，所以余光一扫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哥，对不起。”
这道歉虽然来得莫名其妙，但里面的夸奖很顺褚鞅的耳。
他知道陈渊一定是又误会了，于是不得不调动面部肌肉，在脸上挤出个干巴巴的笑来，以证明自己没有对方想的那么小气。
“我没生气。”毕竟他老婆那么好看，正常男人谁能抵挡美貌的诱惑呢？
“你喜欢的话，我回头送你一个差不多的。”褚鞅问。
这慷慨程度对二刺螈而言可是极限了。
没想到陈渊听完当即就摇头拒绝:“不不不，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穿太少了，不太好……”
尽管最后一句他说的很小声，还是被听力不错的褚鞅捕捉到了。
褚鞅:……
哦，合着这还是个他家老古板的翻版——小古板啊。
“我看你买这个也是送女朋友的，应该没有男生喜欢收藏这些吧……”陈渊试探性的问。
褚鞅努力不把脸垮下去:“……为什么没有男生喜欢？”
喜欢这些百分之九十都是男生好吧！
“嗯……天天盯着异性裸体看，很奇怪。”
褚鞅觉得他就差把“变态”两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难以置信，这话竟然出自于一个男性之口，还是一个学医的，按理说见惯了人类身体的男大学生！
这程度，是贝多芬看了都直呼离谱的程度。
他不理解……
但陈渊并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仍旧笑着同他说话:“但我妹妹喜欢，我认识的女生里也很多喜欢收集这些的。哥你能把链接分享给我吗，我想送我妹妹一份。”
褚鞅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把挤出来的那点笑收回去了。
“不能，卖光了。”
他关门的前一秒，还听见转身那人在遗憾的嘟囔: 挺好看的，可惜没有了……
褚鞅在心里咆哮着回他: 可惜个鬼！
经此一事，他打败魔法的决心更加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