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来者不善!气焰汹汹!(1/1)
暴昭一行人的到来果然很快引起了燕王府的警惕。
在通报过来意后,过了好久才有宦官急急忙忙地从府内出来:“诸位大人稍后片刻,王妃娘娘马上就到。
“嗯。”
几人点点头,燕府虽然与朝廷不对付,但礼数方面还是不欠缺的,没给他们留下话柄。
门房中茶水充足,待上茶的侍者退下后,张昺便向同来的一名官员使了个眼色。
那人马上心领神会,笑着对一旁随侍的燕王府宦官问道:“这位小公公来燕王府多久了?”
“这……”
小宦官没想到竟然有官员向自己搭话,紧张的有些发颤。
一干绯袍的北平重臣要么喝着茶,要么闭目养神,静默不语,但耳朵却竖的直直的。
小宦官磕磕巴巴地道:“回大人,很……很久了,有点记不清了。”
那官员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上来就碰了个软钉子:“那你们……”
咳咳~
一道重咳声打断了他的追问,此人扭头一看张昺的脸色,立刻不再言语。
下一刻,门房的门被打开,徐氏领着朱高炽兄弟三人出现在了门外。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一干官员们起身,做足了礼数,就连暴昭这个钦差也不例外。
“下官刚入了北平地界,便听闻燕王喜得嫡孙,特来贵府道贺。”
暴昭一拱手,脸上表情却带着几分生硬,不像是来道贺的意思,后面有随从奉上了贺礼。
“王妃娘娘,下官与谢指挥、张指挥,还有北平三司的诸多大人们,同样为贺喜而来,备了些薄礼聊表心意,还望王妃娘娘勿怪。”
张昺脸上虽挂着几分微笑,但语气同样不冷不淡。
让人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但徐氏却好似没有半分察觉,只是笑着道:“大喜之事,多谢诸位大人屈尊前来就已经够了,还要什么礼物?”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诸位大人随本宫移步存心殿。”
暴昭同张昺对视一眼,领着一干大臣跟了上去。
走在王府宽阔的长道上,官员们左张右望。
他们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今日燕王府,一边走一边新奇地打量,不断地收集自己看到的信息,目中带着肆无忌惮。
与之相反,这里原本的仆从、下人见了这些人却畏惧如鼠,不敢和这些人对视。
更有甚者两股战战,以为他们是进来抓人的,几乎到了要逃走的地步。
一行人气势汹汹,喧宾夺主。
张昺同身侧的谢贵对视一笑,对此行的效果颇为满意。
“黄鼠狼给鸡拜年。”
走在前方的朱高燧侧过头,小声地对朱高煦耳语。
虽是小声,但旁边的暴昭、张昺等人却脸色齐齐一黑,他们可不是聋子,离得这么近怎会听不到?
“明明是耗子给猫送礼。”
朱高煦的声音不加掩饰,转过头对着几人一笑,露出两排森然的牙齿。
“少说两句。”
朱高炽马上拉了他一把,转过头对几位大臣歉意一笑。
暴昭冷哼一声,没理会他们。
大家都听过朱高煦混不吝的名声,连他大舅的马都偷。
若在大庭广众之下同这种混人争执起来,丢丑的肯定是自己……
一行人到了王府存心殿入座,徐氏便差了宫人将孩子抱来。
就像朝廷钦差和一干大员专程来此,就真的只是为了看看孩子一般。
但暴昭等人用了这个名头进来,也不能不看,只得装模作样地围拢在小孩身边,七嘴八舌地夸赞一番。
“龙生龙子,虎生虎子!世子的儿子果然非同凡响。”
“面色红润,体态康健,恭喜世子……”
一行人的指指点点很快吵醒了沉睡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雄声震屋,佳气充闾。”
“如此龙马精神,日后定有一番作为啊……”
暴昭逗弄完孩子,转头望向徐氏:“王妃娘娘,不知小殿下可曾取了名?”
一干大臣纷纷安静下来,殿中之只余下小孩子响亮的哭声。
“取了。”
徐氏笑意盈盈地道:“名为瞻基。”
“高瞻祁见佑……”
暴昭念叨了一句太祖皇帝给燕王一脉定下的起名诗,随后又呢喃道:“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好名字啊!”
“看来王妃娘娘是把这孩子视为了王府根基?”
徐氏笑了笑,也没作答。
暴昭便当她默认了,毕竟作为嫡长孙,不是根基是什么?
他转过头:“诸位大人,莫要再继续打扰了,还是请王妃娘娘把小殿下送回去吧。”
说完他顿了片刻:“北地风寒,新生儿体弱,若是在外待久了,染了伤病,坏了根基就不好了。”
虽听起来是好意,但却让人怎么品都不对劲。
徐氏脸上的笑容一收:“多谢大人提醒。”
当即让宫女把孩子抱下去了。
“二哥,这话一听还挺正常的,怎么我听完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呢……”
朱高燧又小声地同朱高煦嘀咕起来。
“不对劲才对劲。”
朱高煦捏着拳头,直勾勾地盯着暴昭:“狗嘴里怎么吐得出象牙来?”
这次连朱高炽都没拦他的话,而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住了大腿,捏的衣裤紧皱。
这种话对一个刚出生两天的婴孩来说,未免太过分了!
暴昭也被朱高煦说的脑门上青筋直跳,其他随行的大臣虽然尴尬、愤怒,但也没人敢在钦差大人面前表现表现,跳出来指责朱高煦。
大家都在北平待了挺久的,都知道高阳郡王是怎么一号人。
此人嚣张跋扈,心黑手辣,胆大包天,偷亲舅舅的马在他手中都只能算小打小闹,他甚至有过当街斩杀朝廷官员的历史。
但那又如何呢?
此人毕竟是皇室宗亲,满朝指责也只换来一纸申饬罢了。
面对朱高煦凶狠的目光,一干大臣们纷纷转头回避。
现在站出来当场被打一顿事小,以后他敲你闷棍事才大!
张昺和谢贵对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一行十数人,官位最低者都着绯袍,乃真真正正的朝廷高官。
竟被这么一个朱高煦的气焰压了下去!
那方才他们一路积累下来的气势和优势岂不是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