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张昺:细作竟是我自己??(1/1)
“病重!又是病重!”
张昺怒道:“燕王当真一点掩饰都懒得做了!简直司马昭之心!”
谢贵、张信二人在一旁沉默着,看着他发怒。
今日二人才知道,暴昭留下的那个细作原来就是燕山中护卫副千户卢振。
而他们知道的同时,卢振已经横遭不幸了。
张昺怒气冲冲发泄过后,又将目光望向另外二人。
那日从卢振处得知消息,燕王府知道内部有细作的时候,张昺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否布政使司内部有细作。
甚至张昺都将此事和葛诚出事联系到了一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张信与谢贵。
因为张昺只将葛诚的消息告诉过这二人。
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查探此事,卢振又紧跟着出事了。
这次张昺就没理由再怀疑他们两个了。
自暴昭那里得知了卢振的消息后,他从未将卢振告知过任何人。
甚至上次起了疑心后,他把去给京师的密信都瞒住了。
可卢振依旧被燕王府发现了!
张昺确信,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
若真有细作的话……
细作竟是我自己?
他狠掐了一把大腿,将这个荒唐的念头驱逐出脑海。
“卢千户会不会已经同葛长史一般,遭遇了不测?”
张信突然试探着问道:“张大人,要不咱们就上书陛下,请吏部、兵部行文将他们调出燕王府,派遣到别处去,燕王府总不敢再拦着吧?”
“毕竟也是为朝廷做事功臣,总不能坐视不理?”
张昺叹了口气:“此二位皆是因我缘故,陷身囹圄,我何尝不想救他们?”
“只是朝廷不可能下如此调令,就算调令真到了,对他们也不见得是好事。”
两人重兵,朝廷就下了这种调令,几乎就是半公开地承认了这两人是他们的细作。
除非陛下和朝中衮衮诸公不顾脸面,否则肯定不会发文。
而且就算发了,燕王府也能在文书到达之前让这两人“病故”。
谢贵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信也重重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自从暴大人走了,咱们就事事不顺。”
房中气氛沉闷压抑。
张昺自己虽然也郁闷恼火,但还是安慰张信道:“张指挥使也无需太过担心。”
“前几日本官自从卢振千户处得到一机密消息,当日就发往了京师,再过些日子应当就有回音了。”
“你我的所作所为,都会被陛下看在眼里,不会亏待了诸位功臣。”
“这……”
张信心中震惊,还有这么一茬?
随后他急忙起身,起身拱手,用话语掩盖面上的异状:“在下想的并非是什么亏待不亏待,而是害怕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重托。”
张昺闻言满意地轻轻点头:“圣恩隆眷,我等臣子肝脑涂地,难报万一。”
“毅之,不知卢振说了何等秘事?”
谢贵却突然问道:“一定能让燕王府再难翻身?”
张信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燕王府如何,还是要看圣意定夺。”
张昺心中却突兀升起一股子警惕,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不过此事实在重要,在陛下的旨意到北平之前,在下谁也不能说。”
他面上无奈:“在下平日里睡觉都要让仆从隔开数间房,就是怕睡梦中失言,还望青萍兄理解。”
“事关重大,倒也应当如此。”
谢贵不无遗憾地道:“只是不能提早知道燕王这反贼栽在了什么事上。”
若是以往,这倒也像是谢贵能说出来的话。
只是今日张昺心中已经起了怀疑,便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了……
三人又密谋一番后,张信起身离去,但谢贵却一反常态地留了下来。
张昺帮他沏上一壶新茶,心中的怀疑却越发浓重。
难不成是方才没打探到消息,现在还不死心?
滚烫的热水冲入茶壶,伴随着沁人心脾的清新茶香在室中弥漫开来。
“多谢毅之。”
谢贵接过茶杯没喝,而是小声道:“我怀疑张信此人可能不简单。”
“张信?”
张昺皱起眉头,紧接着又不动声色地舒展开:“青萍兄有何教我?”
“上次毅之刚寻了葛诚没多久,葛诚就为燕府所擒,这次卢振也只传了两次消息,同样被燕府所害。”
谢贵面上满是疑色:“难道毅之就不奇怪吗?为何燕王总是能精准地寻到他们中的内奸?”
“若他在咱们中也有个细作,为他暗暗传递消息呢?”
“青萍兄怀疑是张信?”
张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不错。”
谢贵点点头,沉声道:“很可能是他!”
“哦?”
张昺呼吸粗重了几分:“可抓到了他私通燕王的证据?”
“没有。”
谢贵有些遗憾地道:“如今我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张信以前毕竟随其父在燕王麾下多年,说不定与燕王交情匪浅。”
“如今又回到北平,可能又同燕王府再续前缘,为他们做起了事。”
张昺轻轻点头,眸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
“青萍兄也许多虑了。”
他摇摇头:“张指挥使在北平的旧事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这些来,他一直在大明南疆担任卫所要职。”
“试问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
“再深厚的情谊,二十年不见,恐怕都要物是人非、消磨殆尽了。”
“可他毕竟有这层关系在。”
谢贵忍不住皱眉道:“万一有所反复呢?你我不得不防啊!”
“但张指挥使首先是朝廷的指挥使,才是燕王的曾经旧部,难道他会分不清轻重吗?”
张昺笑着摇摇头:“毕竟没有证据,你我总不能凭空怀疑一位朝廷的三品指挥使吧?”
“唉……”
谢贵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奈点点头:“毅之说的也有道理。”
片刻后,张昺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闪烁。
张信能做的,谢贵同样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