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筑九门战堡（1/1）
夜袭南军？
将领们纷纷大惊，没想到朱高炽一个性子软的人，竟然这么大胆，这么激进！
反应过来后，当即有不少人提出质疑，夜袭南军，这风险太大了。
他们的兵力本就不多，万一再被南军留在外面一部分，那明日的守城怎么办？
若有更坏的结果，南军直接趁着打开的城门，长驱直入，北平今夜岂不是就要破城？
“殿下，王爷先前不是还来信，若李景隆攻，只可坚守，不要出城迎战吗？”
现任北平布政使郭资都吓了一跳，朱高炽之前没和他通过气，他也觉得此事太危险了。
“我也知道危险。”
朱高炽苦笑一声：“但如今北平的城守已经万分艰难了，若咱们不做什么应对，恐怕破城已经不远了。”
他转头望向唐云：“唐指挥，今日西城墙如何？”
唐云神色僵硬：“险象环生。”
他叹气道：“几乎就是以城墙为阵地，白刃相接了。”
“若非长孙殿下射着了南军的一辆云梯车，今日我们守的肯定更艰难。”
众将领闻言纷纷将目光聚焦向朱瞻壑，有惊叹、有佩服……
经过了方才吃饭时的闲聊，他在西城墙上的事迹已经传播的人尽皆知了。
主要还是一箭烧毁一个云梯车实在太玄奇，不少西城墙的将领都以此作为谈资。
朱瞻壑对这些目光不作回应，主要是也没什么好回应的。
大家似乎都把他当高手了，但实际上那一箭确实有不少运气成分在内。
朱高炽在一旁叹了口气：“所以，半夜袭营实乃迫不得已。”
“我也不是要杀伤多少南军，只要咱们多干扰他们几次，让他们睡不安稳，如此明天他们攻城时，也就少几分精力……”
话音落下，堂中又陷入了沉默。
朱高炽的话确实在理。
但出城的风险也摆在这，不能忽视。
他们在这里的一个决定，就会关乎北平城中所有人的命运，不得不慎重。
“王妃娘娘意向如何？”
道衍和尚望向朱高炽。
朱高炽沉默片刻道：“方才我派人去请示，娘只说让我与诸位将军商议决定。”
道衍和尚轻轻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夜袭也未尝不可。”
将领们瞪大了眼，没想到这老和尚竟然支持出城冒险？
不等他们开口，道衍便主动道：“诸位不想出城，南军也肯定想不到我等敢主动出城。”
“如此一来，首功必建，只是之后要出城时就要再三斟酌了。”
将领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打南军一个趁其不备。
这个想法确实可行，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三三两两地同身边人讨论起来，最后一个个地表示可以一试。
朱瞻壑并未表态，但他心中也是支持夜袭的。
既然有削弱对手的手段，那为何不能一试？
只不过这手段只有第一次好用，用过之后便是打草惊蛇、让南军有防备了。
以后再出城，就有可能被对方伏击。
那么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夜袭多次使用，而南军还拿他们没办法呢……
朱瞻壑思考的时候，大堂中也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既然已经决定要夜袭，那该做到什么程度？
只在南军营地外骚扰放箭，还是直接杀入内部？派出多少人？若被伏击了是等他们回城还是直接断尾求生……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出城前做好各种准备预案，万一有了意外才能更好应对。
待万事俱备，已经是深夜。
朱瞻壑明日还打算来守城，便直接回家休息，养精蓄锐。
但主持这一切的朱高炽与大多数将领们还是难眠，来到了城墙上。
与他们同样难眠的，还有北平以东，郑村坝营地中的南军。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两日攻城未下，甚至连一点战果都没有，已经让李景隆的速攻战略完全破产。
当初在卢沟桥上放出的豪言壮语更像是一个笑话。
但发怒也无济于事，生了一顿气后，还是得面对现实。
“公爷，还是尽快在北平外筑堡吧。”
瞿能乃威震西南的猛将，十多年前便承袭父职，出任正二品四川都指挥使，伺候他在云贵川蜀征战，平定大大小小叛乱不计其数。
前几年缅甸、暨东、川夷相继作难，西平侯沐春调都督瞿能，授以成算，俄皆殄平。
北平起事后，朱允炆想到了他，将其从西南调来北征。
今次围攻北平，虽暂无战果，但瞿能总攻的西城墙是战事推进最大的地方。
即便李景隆也不能忽视他的建议。
他皱起眉头：“瞿都督，在北平九门外筑堡是不是有些太耽搁时间了？”
“有这时间，说不定我等早就攻破了北平。”
“反倒是慢吞吞的筑堡会耽搁时间，要是等朱棣回来，我等还未攻破北平，便会腹背受敌。”
帐中将领只有徐凯、盛庸等少数几人参与讨论，或支持李景隆，或支持瞿能，其他人都一言不发。
“公爷，磨刀不误砍柴工，早筑战堡，或许就能早一日攻下北平。”
瞿能今日格外坚持：“且公爷不是高瞻远瞩，前日又传令真定再调七万兵马北上吗？”
“待这批兵马赶到，兵力补足，筑堡所用的时间又算什么？”
李景隆闻言面色稍缓。
就在抵达北平的前一日，他便让真定再遣一批兵马。
这并非是为了攻破北平。
在他的预想中，这是为了后续与朱棣的大军决战所备。
但既然眼下瞿能说他高瞻远瞩，若筑战堡后真有所得、攻破了北平，那这方面的功劳肯定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见他开始意动，瞿能与几名将领立即再劝。
最终李景隆还是拍板，自明日起，就在攻城的同时筑造战堡！
“公爷高见！”
瞿能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账外突然大乱！
“着火了！着火了！”
“燕军袭营！燕军来袭营了！快去大帐找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