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齐泰、黄子澄罢官（1/1）
朱棣西进的消息如飓风般席卷到德州。
几日之内，连下数城。
绕过宣府向西，朱棣的目的地非常明了，肯定就是大同！
李景隆得知消息后立即令人往京师传信，同时号令大军整备，预装后勤辎重。
大同实在太重要了，朝廷绝不会任其落入燕王手中，他敢肯定，只要消息传回去，朝廷肯定要让他出兵营救大同。
果不其然，李景隆的猜测完全正确。
没过几天，朝廷的旨意便火急火燎地传了过来，着令李景隆部急速北上，驰援大同。
早就准备好的李景隆立即启程出发，大军打算经由紫荆关，直奔大同！
刚过完年的北地何其寒冷，无论燕军还是朝廷兵马，在这种环境下的行军速度都被拖慢了不少。
朱棣带领兵马，一路攻城破关、扫除阻碍，终于抵达大同。
风雪呼啸，铁灰色的城墙上镌刻满了箭孔、刀痕。
城墙上覆着一层坚冰，光滑的冰面上又冻满了霜花与雪叶，令整座坚城看起来更加难以撼动。
“大同……”
冰天雪地中，朱棣坐在马上以望远镜遥望着大同城上戍守的士卒，口中的话凝成白雾，又被散在飘荡的风雪中。
在这种天气下攻城异常艰难，而且要攻的还是大同这种级别的坚城，其中戍守的兵马都是一等一的精锐边军。
燕军正在数里外扎营，筹备攻城。
朱棣则与一干将领亲自骑马，绕行在大同周围，勘察城头上的敌情。
城墙上覆盖的冰霜让攻城的士卒难以攀爬，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只要以霹雳投石车、火炮等猛轰城墙，是能将这些坚冰轰碎的。
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其内的守军上，这才是攻城的最大难题。
朱棣遥遥望向城墙上，神色凝重……
翌日，早有准备的燕军开始攻城。
朱棣令将领们分别在四方城墙佯攻，以此试探城中防守兵力分布的虚实，但结果却不太妙。
守军的排布异常扎实，晚上用望远镜观察城头还能发现，经历一整天低烈度的守城后，城头上的值夜的兵力并未因为轻视燕军攻势而减少，也没因为过度紧张而增加。
如果是前者，朱棣或可一直减弱攻势，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士卒们夜攀城头，尝试开门袭城。
如果是后者，也能加强攻势，让城中的兵将们更紧张，消耗他们的精力，这么磨下去也有可能破城。
只可惜，城中的守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领，一点错误都不犯，让朱棣无从下手……
只是眨眼的功夫，月余时间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大同的城墙上、下都留下了燕军和大同守军鲜血。
但攻城还是毫无进展。
最近这些天，朱棣几乎都放弃了强攻，因为把士卒们的战力浪费在这上面是非常不值的。
他已经意识到，大同几乎不可能攻下来了。
燕军之所以一直驻留在此，每天做做样子佯攻，实际上另有目的。
“王爷，李景隆的兵马已经过了易州，预计再过几日就能越紫荆关了。”
朱棣闻言后，望着地图思索了一会儿，当即下令让三军整备，这两日就返程。
这次不走广灵、蔚州一带，因为肯定会和从紫荆关钻出来的李景隆兵马撞个正着。
天寒地冻，燕军已经在外行军、征战了快两个月，此时不适合与南军硬碰硬。
朱棣决定让大军沿桑干河东返，经由居庸关返回北平。
至于李景隆的兵马……
朱棣之所以明知打不下大同，还在这等这么久，主要目的就是让李景隆领着兵马出来跑一趟。
既然燕军已经在这冰天雪地里待了这么久，挨了这么多天的冻，那自然要请南军也一一经历一番才行……
二月初二日。
出征两个月的燕军终于赶回了北平，而李景隆还在回德州的路上骂娘。
而朱棣赶回北平后没几天，朝廷的消息就从京师传来。
齐泰、黄子澄二人被罢官去职。
接替黄子澄，继任太常寺卿的是刑部右侍郎刘芳。
而接替齐泰，成为新任兵部尚书的则是原副都御使，茹瑺。
……
早在得知朱棣向大同进攻的时候，朱允炆就被吓了一跳，急召陈迪、茹瑺二人进宫议事。
他召见二人的本意就是想让二人吧那日的提议再说一遍，他好顺水推舟地把齐泰、黄子澄二人传来，共商罢官的事。
但没想到那天陈迪又提出了不同意见。
若燕军一进攻，他们就认怂，如此岂不是显得朝廷怕了他们，定会助长燕军的气焰。
就算要将齐泰、黄子澄二人罢官，也得等李景隆击退了燕军，如此才能显出朝廷的恩泽宽广。
而不是怕了。
但没想到，还未等李景隆的兵马赶至，大同就传信回来，朱棣主动退兵了。
到了这会，朱允炆又馋了几分犹豫，既然燕军都攻不破大同了，那还有必要再将齐卿家和黄先生罢免吗？
关键时刻，还是茹瑺的劝说起了作用，燕军虽然班师了，但不一定是他们打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朱棣的计策。
而且先前得知他西攻大同时，朝廷不只派出了李景隆前往增援，还让辽东兵马出山海关，进攻永平府，企图围魏救赵，牵制朱棣的精力。
但围攻了月余也不见什么效果，只得退兵而返。
若这次朱棣回去后再转道进攻辽东，难道还让李景隆带着几十万人从登莱坐船去辽东支援吗？
而且燕军说不定还会接连不断地上奏疏、发檄文，诡辩口舌之利，到时候脸上挂不住的还是朝廷和皇帝。
在茹瑺的劝说下，朱允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将齐泰、黄子澄二人传唤而来。
二人初闻这计划后虽然万分震惊，但最后却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愿为朝廷牺牲的精神，这让朱允炆既满意，又愧疚。
这种愧疚又转化成了对燕军的愤怒。
他让宦官去德州等着李景隆传旨，趁着无战可打的时候全力募兵修整，一旦春暖花开，天气转热，立即北上平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