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败是成功之母(1/1)
术业有专攻,乃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蒲元毕竟只是懂,专业还是打铁,刘谌也不好太为难他。
该造还是造,拖不出去,我用来拦住谷口不也行吗!人又不能让尿憋死。
蒲大师来都来了,也不好让他闲着,刘谌先让他去督促打造些弩箭之类的。
特别是到了汉中,真正见到了世人口口相传的元戎弩,刘谌更加佩服起诸葛亮来。
这玩意儿是真好用啊!
所以等着炼丹士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汉军倒是装备了这弩,但新来的兄弟们还没有呢!
卫瓘也看到了这传得神乎其神的诸葛连弩,表情很怪异。
“此弩巧则巧,但是尚有不足。”
蒲元听见这话还很不服气。
“伯玉这话说得有什么根据吗?丞相巧思,而且我汉军持此弩败魏军无数,你凭什么这么说?”
但凡有才的人,身上多少都有点儿傲气。自己就是因为见到这弩,才对丞相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王让你带兵就好好带,你竟然敢质疑丞相?你很懂吗?
卫瓘连连摆手。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朝……哦不魏国一个叫马钧的给事中所说。他觉得按这种方式,可以改进五倍。”
五倍?一下子射五十支箭?开什么玩笑。
蒲元冷笑:“如果魏军果然有此利器,又为何没在军中见过?”
明眼人都知道这玩意儿好,你们要是能造,早就用了。
廖化张翼长期与魏军作战,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见过魏军用过什么连弩。
卫瓘解释道:“不瞒各位,马钧确有才学,当初曾给曹爽献策,改进投石车,又提出增益连弩之法,可惜不为所用。”
蒲元还是不信。
“那这马钧又在哪儿?把他喊来,我和他好好论论!”
卫瓘闻言笑道:“先生说笑了,如今我们在汉中,马先生远在雍州,又如何喊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谌知道卫瓘所言非虚。
“你说这马先生就在雍州?”
卫瓘点点头:“对,他奉命在这儿督造军械,想来还没回到京都。”
刘谌直叹可惜。要是这样,还真是难把他弄来。
打造军械的场所可谓是重地,一般都是隐秘的所在。比如蒲元监造刀剑,都吩咐让派重兵把守,出入皆需口令。
这种地方很难打听,就算打听到了,也极难潜入,更别提还要带个人出来了。
别无它法,那就先做好眼前的事儿吧。
又等了几天,汉中各地寻来的炼丹士陆续来到营中。
董厥他们也都很好奇,纷纷来到刘谌这边,想看看这个天马行空的北地王究竟是想干嘛。
二十多位炼丹士也都满脸疑问。
这场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成仙的地儿。
刘谌随便挑了一位炼丹士出来。
“硝石、硫磺有吗?”
对方点头说有。
刘谌从他这里讨来一些,又让人去取了点木炭过来,拿到营里的开阔地。
身后炼丹士与众将跟着,亦步亦趋。
还特意把蒲元也喊过来。
刘谌把手里的这些东西混到一块儿,又到旁边的火堆里,夹起一块儿正在燃着的木块。
大家屏息而立。
刘谌翘起嘴角,笑容显得很自信: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木块刚丢过去,刹那间,一道火光闪过,紧接着便起了一大团浓烟。
在场的人,全都瞠目结舌。
刘谌还以为大家被惊到了。
先咳嗽了两声,刚才来不及躲闪,被烟呛了一下。
“咳咳……这叫火药,可以用来……”
柳隐轻声提醒:“要不大王你先去帐里,洗把脸再说?”
演示而已,量还是用大了。
……
帐内,大家还在等刘谌洗脸。
那些炼丹士眼见这一幕之后,刘谌告诉他们,材料主要就是这些,让他们回去自行琢磨,目的只有一个,烧的越快越猛,就越好。
一名小校端出去一盆黑乎乎的水,刘谌终于再次白白净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不解何意,看出来了你不是想炼丹,反而是想炼人啊!
刘谌终于开口:“投石车要以人力击发,太过费力。如果能利用这火药做引,就能减少许多人力。”
还是蒲元先提出来:“那又如何做引呢?”
刘谌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并不能很好地跟这帮家伙解释。看到帐内地面的黄土,刘谌灵机一动,蹲到地上用手指划了个草图。
众人伸长脖子看去,第一反应是,这东西怎么看上去这么不雅啊!
刘谌勾画完毕,站起身解释道:
“此物以铁铸成,内部中空,名为火炮。就是以铁壁约束火药,在底部压实火药,上置铁丸石块,以火药燃放代替人力牵引,这样,用起来方便得多。”
蒲元若有所思:“我去试试。”
大国工匠!这才是大国工匠!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是目睹了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燃烧时的场景,比任何一种东西烧得都猛。
蒲元觉得值得试上一试。
刘谌连忙叮嘱:“千万造结实点儿!还有啊,试的时候千万要离远一些,会炸的!”
炸是什么玩意儿,眼下大家还没有体会过,不过这经历来的很快。
而且,第一个经历的,就是蒲元!
三天之后,刘谌他们还在帐中议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刘谌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好,真炸了!
可别伤到人,特别是蒲大师!
担心蒲元的安危,刘谌急急忙忙往蒲元的驻地那儿赶。走到一半儿,正看到蒲元也往这儿来。
“先生,没事吧?”
蒲元抬了一下头,
“大王你说啥?”
今天是第一次实验,没想到这场面属实震撼。
他第一时间就想找刘谌,看到他过来,想来大王是听到了。
也对,那动静惊天动地的,想听不到都难!
蒲元扯着嗓子大喊:“大王巧思,堪比丞相!这火药果然威力巨大!”
刘谌知道,这蒲元是耳鸣了。
这也不怪他,毕竟没有先例,发生什么事说不好。
实验嘛,总得有代价。
刘谌扶着蒲元在一旁歇了半天,蒲大师这才恢复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蒲元开始讲起自己刚刚的经历。
原来是那帮炼丹士,听说自己要烧得猛的火药,于是在试验时,塞了很多进去。
要想烧得猛,短期内优化不了配方的话,那就加大药量呗。
这就苦了蒲大师。
刘谌给的是草图,说是要结实,蒲元也不知道这个结实到底是啥意思,只能凭着经验去定尺寸。
三方通力合作,终于成功引出一起失败的实验来。
蒲元抹了一把脸,虽然刚被崩过,却面有喜色。
“还好大王有先见之明,提醒过我。不然,估计得被震死好些人!”
“不过我也看出,若要让这炮能用,炮身长短,铁壁厚薄,乃至用药数量都有讲究!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有如此威力,一旦制成,肯定能摧城裂山!”
什么是大师?这才是大师!
一次失败,他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