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有一壶酒（二合一）（1/1）
眼见众人皆凝视着自己，气氛瞬间变得微有些紧张，连空气甚至都有些许凝固，杨国栋张了张嘴：“我.....”
说完一个我字，他又闭上了嘴，话到嘴边难吐一言，心中滋味谁堪了解?
沉默了一会儿，万语千言，都只能化做一声叹息：“唉~~”
众人见此，心中了然，于是便纷纷转头看向林天羽，几年的知心相处，使得他们不仅感情真挚，更是非常默契，就在众人转头看林天羽之时，他开口了：“这么为难？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审讯间谍呢？”
一段俏皮的话，引来一阵轻笑，就连杨国栋的脸上也是重新挂上了笑颜，随即，林天羽变得有些严肃：“那么回答我几个问题，杨国栋同志。”
“好，你问。”
“我只想知道，这几年我们所熟知的果冻，除了性别，除了那些矫揉造作的撒娇搞怪语气之外，是不是你？”
“当然。”
听到肯定的回答，林天羽笑了，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笑着看向杨国栋：“林天羽，你永远帅气的群主大大。”
“韩念，你二哥。”
“我是你海姐，陈青黛。”
“柳云璃，别叫我染师傅了哦。”
“楚清。”
“牧云。”
“本少李云霆，你傲天哥哥。”
“还有我，你胖哥，我叫丁保。”
“许忆梦，我是夏天。”
“你好，我是小悦，宋馨悦，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众人依次自我介绍，杨国栋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众人并不介意，他笑了笑：“杨国栋，我是你们果冻妹妹，性别男，很高兴能以真面目相对。”
“哈哈哈。”众人相视一阵大笑，原本因为初见所存在的一丝尴尬，一瞬间烟消云散，此刻，他们一如往昔。
......
破冰之后，丁保继续回到了后厨忙碌，众人也是入座等待，开始闲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意气风发，尽显青春朝气。
时至黄昏，约末五点钟左右，丁师傅终于结束了一下午的忙碌，走出后厨：“还在吹牛B呢？饭好了，我跟你们讲，你们这个那个的都是吹牛，我这手厨艺才是真牛，保管征服你们的胃，开饭，开饭，来几个人帮忙端一下菜啊，菜有点多。”
听他如此说道，林天羽眼眸一亮：“果真吗，公鸡？那我必须好好尝尝，看看你这个一直自诩御厨传人的厨艺究竟如何，这样吧，你们几个姑娘跟着胖子去端菜，咱哥几个搭把手把桌子抬出去，今天这晚风不错，清爽得很，正好来一场露天盛宴，傲天不是还带音响了吗，这音乐也有了，环境也有了，美食也有了，就差美酒了，谁去买点酒啊，今晚必须尽兴，不醉不归。”
话刚说完，李云霆就摆摆手，笑道：“不用买了，我带了一坛子窖藏二十年的女儿红，还有两坛上等的竹叶青，两坛上等的杜康酒，都是极品美酒，保管你们赞不绝口。我放车上了，我去拿。”
“不愧是傲天~太帅了，那你去拿酒，姑娘去端菜，我们扛桌子，走起。”
不多时，众人就忙活完了，门口的大圆桌上就摆满了十八道菜，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里鲜，色香味俱全，堪称珍馐美味，给众人整的口水直流，直夸丁保不愧是御厨传人。
众人紧忙入座，音乐声此时也已经响起，李云霆笑着打开了手中的美酒：“这酒都是珍藏品，我从我家老爷子那里偷出来的，可不容易，来尝尝。”
美酒开坛，香飘四溢，真可谓是“开坛千里香，飞芳千家醉”，单凭这酒香，便足以堪称是顶级的美酒。
当然，对于此时在座的很多人而言，无疑是牛嚼牡丹，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品酒是根本未曾有过的经历。
“好酒。”
此时楚清和丁保说话了，此二人是在座除了李云霆以外，唯二懂酒的人，得闻此香，脱口而出的夸赞。
“得此好酒，当浮一白，诸君可愿与我共举殇，庆友谊。”
“好话，还得是清子，我也来一句，兄弟姐妹们，来，让我们共举殇，谢时光。”
欢声笑语间，众人开始了今晚的晚宴，今夜，美景，美人，美酒，美乐，四美齐聚，众人皆是沉醉其中。
推杯换盏间，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此时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酒菜尽无，唯有音乐伴随的晚风轻吟，晚宴至此，众人皆醉。
天下无有不散之宴席，今夜到了此时，就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林天羽摇晃着站起身：“各位，感谢这几年有你们陪我同行，我干了，你们随意。”
一顿宣言自然是引得哄堂大笑，笑声结束，杨国栋也是扶着桌子摇晃着站起身，晃了晃脑袋:“感谢命运，让我能够与你们相识一场，和你们做兄弟，我很庆幸也很开心。”
说着他晃了晃头，杯中酒一饮而尽，引的他连连咳嗽几声:“咳咳，但是实在对不起兄弟们，骗了你们这么多年，我实在是愧对兄弟们的真心相付。”
“害，说这个干什么。”
“都过去了。”
“什么骗不骗的，这最多只是你的癖好罢了，能理解。”
“就是，说骗就夸张了，最多是一点小爱好，就跟小二爱给女主播打赏一样，正常。”
“滚蛋，我那个是因为爱情。不过话说回来，果冻你为啥喜欢扮女人呢?你这个爱好确实有点小众哈。”
众人看到杨国栋略有些自责的样子，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他，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看到众人这般，杨国栋心中也是十分的感动，轻笑了一声:“我倒不是喜欢扮女人，我这是因为，算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愿意听吗？”
众人皆是点头同意，杨国栋晃了晃脑袋，转了一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是一栋小区的房子:“十年前，就在那个位置，发生了一起火灾，导致两人死亡，一人受伤。”
“没错，着火的就是我家，死亡的两人是我的父母，受伤的是我的妹妹，那一年我十六岁，才读高二，在学校里就收到了这个噩耗，当时我只感觉天都塌了。”
“我连夜请假奔向医院，看到躺在太平间面目全非的父母，和病床上的妹妹，我一度心生死意，真的，我有些难以接受。”
“关于火灾，警署给出的回应是，出于煤气泄露遭遇明火而导致的爆炸，我的父母当场死亡，我妹妹可能是躲在了某个角落，逃过一劫，等到了火警警员的到来，保住一命，现在是因为煤气中毒才住的院，并没有什么其他外伤。”
“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被控制在了我家，没有给别人造成特别大的损失，所以我们不需要赔偿，当然也没有补贴，仅一夜之间，我一无所有。”
“从警署走出来的时候，我的神智都是不清的，那时我在想，要是我妹妹醒不过来，我就跟他们一起去了。”
“回到医院，医生说妹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三天后妹妹依然还在昏迷中，但是父母等不了那么久了，于是转天，在一些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就草草的就把他们给安葬了，妹妹甚至都没能送他们最后一程。”
“又等了三天，妹妹终于醒了，醒了之后抱着我就哭，一边哭一边说她有罪，是她亲手烧死了父母，又夹杂着一些火鸟，点火之类语焉不详，断断续续点词，哭着哭着她又昏迷了过去，医生说是神情过度激动引发的短暂性休克，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睡就又是一个星期，这期间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
“其实关于火灾，我心中有了一些猜测，我的父亲经常上夜班，有吃夜宵的习惯。”
“那一天晚上可能是父亲做完夜宵忘记关掉了煤气，导致煤气泄露了，而妹妹可能是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因为煤气中毒产生了一些幻觉。”
“幻觉让她见到了一只火鸟，她天性贪玩，可能是想跟火鸟做朋友，于是她拿着父亲的打火机点燃了满屋子的煤气，发生了爆炸。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她崩飞到一个角落，正好规避掉了后续的火灾，也许她临昏迷前，正好看见了父母死亡的画面，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
“让她误以为是跟火鸟玩耍才害死了父母，所以她陷入了一种愧疚的情绪，才导致她现在迟迟不愿意苏醒。”
“而除了等她自己醒来，我没有任何办法，在这期间，我去学校办理了退学，准备以后就和妹妹相依为命，在警员的帮助下，我拿到了父母留下了的一笔存款，十万华币，这就是我们的立身之本。”
“期间有过很多人都想帮助我们，收养我们，但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妹妹心中已经满是愧疚了，我不想让她的余生，更添加一分亏欠，而且我相信凭我自己，足够养活我们两人。”
“七天后，妹妹终于醒了，她不哭也不闹，只是沉默，是的，只是沉默，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医生说这是创伤性后遗症，不能治疗也不用治疗，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恢复。”
“这一恢复就是几年，那几年妹妹依然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只是很粘着我，就连睡觉也是她睡床上，我打地铺，她才能睡得着。”
“但是她的神智还是清醒的，我要出门的时候，她也不会阻拦，也不会跟着我，她就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默默地等着我回家。”
“在家的时候，她也是默默地跟在我身边，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她很乖巧，乖巧的让我很心疼。”
说到这里，杨国栋顿了顿，转身看向林天羽:“直到五年前，当时我在逛论坛，看到大憨批在那里怒喷那些牧羊犬，我妹妹也在我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些年无论我做什么，她都是在我旁边默默的看着。”
说完他又是一顿:“然后，她笑了，并且说了一个好字，你们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吗？五年了，我终于见到她再一次笑了，她还说话了，哪怕只是一个字，我也已经五年没有听到了。”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爱国言论，让妹妹想起来了父母，因为我的父母都很爱国，从小经常给我们进行爱国教育。”
“可是那几天我逛了很多论坛，找了很多爱过言论，也不曾在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
“可我绝不相信那是一次偶然，于是我又重新找到了大憨批，加上了他的企鹅好友。”
“我想，既然不是因为事，那就一定是因为人。”
“成功加上了之后，对于怎么打开话茬我有些为难，当时我想着我妹妹刚好是十三岁，初中的年龄，我就问了一下大憨批关于初中历史中对于近现代历史的问题。”
“大憨批也是毫不吝啬的给出了他的答案，但是那密密麻麻的字我根本没心思看，我转头看向妹妹，熟悉的笑容再一次挂在她脸上，那时我才明白，原来你就是她的救赎。”
“后来大憨批问我年龄，问我性别的时候，我都选择了隐瞒，我当时想的是，我就以我妹妹的身份和他交流，也许一段时间后，我妹妹就能恢复正常，倒是可以亲自和他交流，这样也不算欺骗。”
“所以我当时跟他说，我说我十三岁，是个女孩子，可是我也不会装女孩，我只能想着十年前我妹妹和我交流的样子和他交流。
“也许是因为果冻这个网名，也许是因为我账号性别显示就是女，有也许是他本身就比较憨，她当时就信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小半年，我经常有问大憨批问题，在这个相处的过程中，我也是真心拿他当朋友，可是我妹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恢复正常。”
“她确实有所好转，起码能偶尔吐出几个字跟我交流了，然后我就被大憨批拉进了群。”
“刚进群的时候，因为妹妹有好转，所以我还是选择了隐藏身份，任由大憨批跟你们说我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再后来的半年，因为不想欺骗你们，所以我基本不怎么说话，只是在你们@我的时候，偶尔出来聊几句。”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你们觉得我害羞，总是想着法逗我，在那半年的时光里，我逐渐开始认可你们，并且那你们当我真正的知交好友。”
“那时候其实我有想过自爆，可我怕你们接受不了，于是就没有自爆继续沿用着以往的交流方式，只是冒泡变得频繁了。”
“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自爆，在那天提出聚会旅游，我说走不开，不是因为不想聚，怕自爆，而是我的妹妹离不开我太长时间，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不过很高兴，你们并没有丢下我，选择到我这里集合，让我能以真面目和你们相处，我很感动，也很感谢，我很庆幸，能在这样的时光中遇见这样好的你们。”
“好了，我的故事到此为止。”
说完陈国栋吐出一口闷气，只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那妹妹呢?恢复的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林天羽，听完故事的他，此刻眼眶红润，致使声音都有些嘶哑。
“好许多了，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偶尔能吐出几个字和我交流，这已经很好了。”
林天羽并没有回话，只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众人此时皆是有所感触，感觉到气氛十分压抑，于是他便想要做些什么。
他环顾四周，这条街本身并不属于豪华地带，此时已经晚上十点钟，街上甚至看不到几个行人。
林天羽只感觉胸口一闷，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对于他而言十分难受。
他定睛细细观瞧，不放过一丝角落，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处，看到了一个寸头青年，衣衫褴褛的依靠在墙角。
于是他心生一计，向着青年的方向，大声一喊:“那边墙角乘凉的哥们。”
寸头青年听见喊声，一脸茫然的坐直身体，看向林天羽，伸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微微一张，似乎是在询问是不是再叫自己
“对，哥们，快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寸头青年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林天羽喊他究竟为啥，带着满心的不解，他起身向林天羽走去。
走到跟前，他开口询问:“这个，你喊我是有什么事吗?”
“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吃了没，要不一起吃……”
说着林天羽看了一眼桌上几乎空荡荡的盘子，尴尬的笑了一下:“一起来喝一杯吧，小二你去里面给哥们拿个杯子。”
“好。”
“算了吧，不合……”
“有啥不合适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喝一杯而已。对了哥们，你是本地人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我们几个来这里旅游，正好不了解环境呢，对了哥们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有名点的山啊，我们想明天去爬个山。”
“我们这边最富盛名的就是太行山大峡谷了。”
“太好了，那哥们你之前去过那吗？对那里了解吗？”
“去倒是去过，了解也不能算太了解吧，毕竟我之前过去也是游玩的。”
“那就差不多了，这样吧哥们，我们正好缺个导游，你看明天你有时间吗？给我们当个导游，吃喝住全包，一千块钱一天怎么样?”
“时间倒是有，带你们去玩也行，一千块钱就算了吧，管我三餐饭就行，就当我交个朋友了。”
“那不行，这钱必须给，可不是施舍你奥，主要是我信奉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再说了，哥们没啥多的，就是有钱。”
“这……”
“大憨批，杯子拿来了，我把酒倒上了嗷，就剩半杯多了，哥们别介意哈。”
那边寸头青年还想说些什么，这边的韩念已经取了杯子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把酒就给倒上了，根本没给寸头青年反驳的空间。
林天羽结果韩念手里的杯子，往寸头青年身前一递，眉头一皱:“别这啊那啊的了，拿着，别跟哥们客气。”
寸头青年也是一脸无奈的伸手接过，他生怕不接下这一杯酒，等会他要接的，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不着调的人的铁拳了。
眼见着寸头青年接过酒，林天羽才喜笑颜开:“对了，聊这半天，还不知道哥们怎么称呼呢?”
“徐正，叫我阿正就行。”
“林天羽，你喊我羽帅就成，不用客气。”
说完林天羽转身走向座位，留下徐正满头黑线的站在原地。
回到位置上林天羽举杯一笑:“诸位兄弟姐们，让我们满饮此杯，整顿兵马，明天在继续征战那个，对了阿正那地方叫啥来着?”
“太行山大峡谷”
“对，让我们明天在继续征战太行山大峡谷，干杯。”
说完他就一口饮尽，众人也是纷纷饮尽，徐正见状也是陪着干了一杯，呛得他脸都有些通红。
林天羽看徐正脸色通红，也是贱笑一声:“阿正你这酒量不行啊，得练，酒是男人胆，不会喝酒可不行。”
说着他一顿:“那我们明天上午七点在这里汇合，阿正没问题吧?”
“好”
“那就一言为定，那么今晚到此为止，散会。”
得到了徐正肯定的回答，林天羽也是宣布了散会，这时杨国栋站了起来:“我在边上的酒店给你们都定了房间，一人一间，我带你们过去，走几步路就到了。”
说完他起身离去，众人也是纷纷起身跟随，当然，有一个例外，此时的楚清已是与周公为伴，睡得香甜。
走了两步，林天羽想起来楚清还在睡觉，转身向他大喊一声:“清子，走了，换地方睡了。”
楚清瞬间被惊醒，迷离的睁开双眼，看着向他摆手的林天羽，笑了笑，端起杯中未尽的酒:“我有一杯酒，足以慰风尘，半盏谢天地，情谊永长存，哈哈哈。”
说着，他把杯中酒向前泼洒，顺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拍，狂笑一声，摇晃着向众人追赶而去，只留下徐正在愣愣的站立在寒风之中。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向前方大喊:“喂～～你们桌子还没收拾，店也没关啊。”
可是徐正等来的不是回应，而是远方近乎一致的摆手，看着眼前整齐划一的一幕，他一拍脑门，轻叹一声:“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