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一岁除（1/1）

我和明叔说了要给他买房子的事儿，他听到后激动得都快蹦起来了，不停地问我房子多大，风水如何、离沐语楼多远等等，又让我们给建议买哪家的家具比较划算，想到我花了那么多钱给他这份惊喜他竟喜极而泣。

他似哭非哭又似笑非笑地问我：“小沐，买房子得花不少钱呐！我这经济条件……要怎么还给你呀？我这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那不得欠你一辈子了？”

我和耿叔听完哈哈大笑，耿叔说道：“茅师傅，咱沐语楼的人呐住的房子都是掌柜的买的，这份情我们心里记着就行了。”

我也说道：“对啊明叔，钱虽然重要，但我这个人最不看重的就是钱，别提什么还不还的了，您能挺身而出保护安乐镇的百姓，这份大义比金钱贵重多了。”

明叔点了点头，搓着手说道：“嘿嘿行！快过年了，那这房子我就住进去了，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就尽管提嘿嘿嘿……”

明叔漂泊了大半辈子，对于他来安乐镇之前的事情他也只提过只言片语，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不过现在他在安乐镇有了新家，所有人都为他感到高兴，这几天我们都忙着给他选家具，布置新房子，众人不亦乐乎。

快过年了，大街上也更加热闹，熙熙攘攘人流如织，年前老天爷还下起了雪，正所谓“瑞雪兆丰年”！所有人都期盼来年能风调雨顺，万事如意。

自从经营着沐语楼，我回家次数就比较少了，家族医馆的生意我也一直有关注，老爷子管理的很好，虽然不比鼎盛时期，但族人对于现状也颇为满意了，我有点想念家人，便想着带乐乐回家，这个年也就在家里过了。

我提前在新月斋订了奶奶爱吃的糕点准备带回家，腊月二十四也就是小年这一天，我一大早就起了床，我还在洗漱时乐乐就跑到我身边催我麻利一点。自从我和乐乐成为兄妹之后，她也实实在在的把我当作哥哥，也把我的家人们看作亲人，把我的家当做她的家。所以当我说今天要回家过年的时候，她甚至比我还要开心。

跟耿叔他们道别之后我便带着乐乐去往新月斋，其实我们离家也不远，老爷子平时也会和母亲一起来沐语楼，但是奶奶身体不是很方便，我又因为拜师九叔后接连遇到各种灵异鬼怪，导致我在家待的时间少了很多。从小到大在奶奶眼皮子底下长大，我也知道人愈发老了也会愈发想念子孙们，想到快要见到奶奶我也很是激动，一路上让乐乐出谋划策想想给奶奶准备一些惊喜。

很快我们俩就到了家门口，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大门是敞开着的，一进门就看到钱叔在清扫庭院里的雪，我大喊了一声：“钱叔，我回来了！”

钱叔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我和乐乐高兴得扔掉了手中的扫帚，跑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就觉着这两天有好事儿，今儿个还真灵验了！好些日子没见，小沐你又瘦了，乐乐还是那个乐乐，一个小开心果儿……”

钱婶听到声音也出来冲我们笑了笑，打过招呼之后她转头进了屋子，估计是给妈妈报信去了。

钱叔说道：“还真不巧，老爷一大早就去医馆了，不过夫人和老夫人都在家，都盼着你们回家过年呢！”

正和钱叔聊着，妈妈和奶奶也从后屋来到庭院里，妈妈看到我们之后微笑着说道：“小沐、乐乐，你们回来了，快…快进屋，外边冷……”

奶奶也笑着冲我们招手，我将手中的东西都交给了钱叔，就乐乐手里拎着新月斋的糕点向奶奶跑了过去，奶奶开心的摸着乐乐的头说：“好孩子，你们回来就行了，还买什么东西，还怕我吃不好啊？快随奶奶进屋聊……”

客厅正中间架着火盆，我和乐乐扶着奶奶坐了下来，又各自找了椅子围着火盆烤起火来，氛围温暖融洽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了。

奶奶和妈妈问了我们好多问题，关心我们有没有吃好穿好，关心我们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过伤，除了受伤这块为了不让她们担心而敷衍过去外，其他问题都一一回答了。说道师父，奶奶饶有兴趣地问我们：“我虽然不怎么出门，可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不少，你们俩也算是镇子里的小名人了！听人说你们跟林九消灭了好多妖魔鬼怪，什么水鬼啊，什么赌煞啊，还有县里的什么洋鬼子？哎哟我都记不得了，快跟我唠唠，我年轻时也学过茅山术呢，很喜欢这种故事啊……”

妈妈在一旁给我们摆上糕点，我和乐乐两人则应奶奶的要求跟她唠唠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奶奶听得饶有趣味，听到激动时还不忘跟我们普及茅山术的一些窍门，有些甚至师父都没提及过，不得不说奶奶也是深藏不露了。

我还在跟奶奶说着我们大战地狱恶魔阿撒兹勒的故事，要不是钱婶过来告诉我们快开饭了，都不知道已然到了中午。

不一会儿，老爷子也回了家，还未见到人光是听见脚步声我就猜到是他，以前每天都跟老爷子早起练拳，对于他的脚步我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我大部分时候还保持着这种习惯，可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心中仍是感慨不已。

老爷子进门看到我们在聊天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一回家就在炫耀你们俩的光辉事迹了？”

乐乐看见老爷子一把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老爷子宠溺地问道：“听说乐乐你的茅山术比张沐还要厉害啊，是不是真的？”

我尴尬的说了句：“怎么说我也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家里人都在呢，好歹给我点面子……”听到这话众人哈哈大笑，好久没这么开心地和老爷子、和家人聊天了。

午饭很是丰盛，我从小吃钱婶做的饭菜到大，不得不说钱婶的手艺丝毫不逊色于沐语楼的大厨老王、老李他们俩！各种菜肴看得我眼花缭乱，钱婶也只是说就几个家常菜，属实是谦虚了，我看乐乐都比平时多吃几碗米饭。

吃饭的时候不好说灵异鬼怪的事情，容易影响食欲，于是老爷子又专门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他问我道：“小沐，你从小和任家镇任发老爷的女儿任婷婷是同学，前段时间你们还一起消灭了那个什么恶魔对吧？”

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不好说话，只得点了点头，又继续往碗里夹着菜。没想到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问我道：“那你觉得任婷婷怎么样？”

我没想太多，以为只是简单问我她人怎么样，于是回答道：“人挺不错的，很善良有担当，我们还一起办了个小学，没有她的帮助我还真弄不起来……”

乐乐眨巴眨巴眼睛，开心的说道：“我还当了班长呢！”

老爷子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好，我近几日就派人去提亲！”

我“噗嗤”一声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连忙擦了擦嘴说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觉得她很好，额不是喜欢她……”

妈妈和奶奶满脸疑惑，奶奶问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既然喜欢人家就娶回家来，过几年就四世同堂，这回啊我支持德发……”妈妈也在一旁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乐乐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就想看看我怎么应付他们。我和任婷婷只是老同学，虽然从小认识，不过我小时候对她印象可不深，更别说喜欢了，她留洋回来后又女大十八变，确实人又美心地又好，可是近距离接触下来我也只把她当做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再说秋生和文才都很喜欢她，我也不能横刀夺爱，任婷婷最近又为情所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寻新欢，所以无论怎么想，我都不可能让老爷子去提这个亲。

“您几位还是好好吃饭吧，别想多了，我真的对她没那意思，人家前几年父亲去世，好不容易在国外寻找到爱情，结果又被伤害了一次，就让人家好好待着吧。我还年轻着呢，急啥……”我放下筷子，郑重地跟他们解释了一番。

老爷子仍不死心，又问我道：“既然任婷婷不行，我记得任家还有个黄花闺女，好像是她的妹妹吧，你觉得怎么样？”

本来只想好好吃个饭，真是越问越离谱了，我反驳道：“您说的是任婷婷的堂妹任妍妍吧？她…她还是个孩子啊！还没满十八岁呢！真别继续说了……”

奶奶突然蹦了句：“孩子怎么了，我还不是十六岁就嫁给你爷爷了？任家条件也不错，你也是该好好考虑了！”

我连忙扒拉几口饭菜，沉默不语，他们见我不说话，也就没再继续问了。

吃完饭，乐乐笑得咯咯叫，我问她：“有那么好笑吗？”

“哥，下次见到婷婷姐姐我要跟她说说今天的事情，哈哈，这么美丽的姐姐你都不考虑，我都纳闷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乐乐你可别皮，你要是敢说，我就不带你去师父家了！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没什么心思谈情说爱，以后缘分到时自然就有了……”

乐乐立马认怂说道：“我逗你玩呢，我知道哥哥想学好茅山术，好了好了，我下午和妈妈、钱婶她们一起做饺子，你要不要帮忙？”

“饺子？那我必须帮忙啊！走走走……”有了饺子更增添了一份年味。

整个春节好不热闹，我和师父、明叔他们互相拜年，甚至连任婷婷都亲自来我家拜年，惹得我父母高兴不已，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差点就当场向本人提亲了。

就这样热闹祥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清明节，清明节是各家各户扫墓祭祖的日子，我们张家办的也很是隆重，不仅派代表去了莲花村，在镇子上也大办了一场。

我们张家在镇子里也有个祠堂，二叔的牌位就供奉在那边，离我家也就一里地不到。

等所有人办完隆重的仪式，下午就稍微冷清了些。清明节这几天我没有在沐语楼而是住在家里，我一个人带上了水果和二叔最喜欢抽的烟又来到了张家祠堂，看守祠堂的是家族里的老人，见礼之后他便领我进了祠堂，来到了二叔的牌位前。祠堂里就我一个人，我放下水果和烟盒，拿了一块蒲团拜了三拜，而后席地而坐，跟二叔唠起嗑来。

我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肚子里有一大堆话想对他说，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倾诉起来：“二叔，您在那边还好吗？我又来看您了。小时候盼着长大，然后跟您出去闯荡天下，好不容易等到长大，您却永远的离开了。我知道那天晚上您是不希望我出事，不希望山下的无辜百姓出事才没有逃跑，直到最后一刻您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说着说着心中泛起酸楚，回想起那天晚上在矿山上的事情我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给二叔点了支烟，继续说道：“您想必也知道了吧？我早就拜九叔为师，跟他学了好多茅山术呢，还跟他们一起帮镇子里解决了不少的麻烦事。以后遇到僵尸我都不会怕了，不仅不怕，我还能制服它们！我会继续跟师父好好学，尽自己的一份力保护好安乐镇，还有乐乐，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说来惭愧我还被她救过呢。您放心吧，张家有我在就不会受到鬼怪的侵扰，保证所有人安安全全的！”

就这样我在祠堂里陪二叔唠了一个下午，向他说了我这一年做过的事情，多少次九死一生，又多少次转危为安。

等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顿饭，然后聊到深夜才入睡。

睡梦中我见到了二叔，他冲我挥了挥手，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很是凝重，甚至说有点惊恐。等我靠近他，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一把抓过我的手紧紧握住，喊道：“快去找九叔，小心，不止…不止…啊…啊…啊！”

我被这惊魂一幕给吓醒，睁开眼时看见外面一片漆黑，摸了摸额头发现已经渗出汗珠，我深呼吸几口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坐在床头上我回想起二叔跟我说的话，他叫我去找九叔，让我小心，好像还有什么？思来想去我突然灵光一闪，这话好像就是二叔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立刻预感到不妙，二叔被害时我太伤心了，根本没注意听他说的是什么，这次难不成他托梦给我，又提醒我一遍？

这件事我只能找当时除了我之外听到二叔话语的人确认，那个人就是耿叔！天还未亮，我换好衣裳便出了门，骑上自行车直奔耿叔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