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处旧房子（1/1）

“一一，前面路口，是那个小姑娘吗？”庄玉华在身后问。

“是。”林一表情也有些为难。

“你俩关系很要好吗，那时候？”

“没有，很一般。”林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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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玉华毕竟活到了现在的年纪，作为家长，很多事情稍微冒出一点苗头，只要她打过眼，怎么也能看出个三五分，利弊之间，心中自有盘算。

“你爷爷在这边的那处旧房子，一一还记得在村子的哪处吗？”庄玉华转了话头。

“记得。”

“除了你，你爷爷家里也没剩什么旁的人了，这些年没回去过，不知道那处房子还在不在，塌了没有，房子里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整的东西，”村头的路口一步步临近，庄玉华提议说，“这样，咱晚点再回丽城，刚好回来这里，你就去那处房子里看一眼吧！”

“一一，”庄玉华手搭在林一里侧的腕子上，“我看这女孩子挺亲近你，还一大早特意到村远处的路上去等你，想来是想和你说说话，见一面不容易，你就去和人女孩聊会儿，叙叙旧。”

“玉华阿姨……！”林一明显不愿。

“玉姨知道。”庄玉华说，“谁叫我家二宝生一张这么俊的脸，到处招花引蝶了不是？一一，你要记住，所有的事既有了开头就会有结尾，过程可能利索可能拖沓，如果你想赶紧结束什么，就要给它结尾，越早结尾，这件叨扰你的事就能越早远离你。”

“所以现在，就去结束它。”庄玉华看着对着这边车子招手的苗丫头，“明年我们再过来的时候，大抵就不会再遇见这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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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林一率先开车门下了车。

“腿这么不方便，怎么还出来？”

“林哥哥，我没事的，就是一点擦伤，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你们不是要回去吗，我能不能，搭一下你们的车？”

“搭车？你要去哪？”

“我回家呀，回县城我爸妈那，他们说要明后天的才来接我呢，刚好你们顺路要走那边，我就想着早一点回去。”

苗丫头羞怯怯的，跟林一解释。

庄玉华跟在林一后面也下了车，许川稳稳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动。

“哎呦孩子！”庄玉华热情的凑上来，“你这腿刚受了伤，方爷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呢，不会是瞒着爷爷偷跑出来的吧！”

“不是不是，”苗丫头摆手说，“我跟爷爷讲好了的，我想跟着林哥哥的车回去，求了爷爷好半天，他才同意了的，他是要来送我，我没让，给他推回屋里了，我腿真的没事。”

女孩子急哄哄的解释，庄玉华还是觉得村子里的家长有些含糊，但凡多跟着点，苗丫头腿上这点伤，今天就不会有，想是很多乡村的家长更偏向散养孩子一些吧。

觉得这样长起来的孩子皮实。

“这可怎么办，我们要晚一点才能回去，你的林哥哥呀，他要去他爷爷留下的老房子那里去看看。”

“林爷爷的房子，我认识的，就在我爷爷家那里呀，我不着急的，晚一点走也行，要不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庄玉华和林一一对眼色，“一一，我就不过去了，我有一个姐妹在北面丽城远郊那里住，也好久没见了，我也有些想她，想去看看她，这样，你自己先过去老房子那里，让你哥送我去我姐妹那，然后让他回来这里找你，你们一起去老房子那边看着收拾一下。”

林一往驾驶座看一眼，许川似乎对庄玉华这个提议也没什么成见，“好吧。”他说。

“苗丫头，来！”庄玉华把苗丫头肩上的书包给拿下来，“让你林哥哥替你背吧，你走路不方便，让他扶着你。”

“嗯！”苗丫头开心了。

“先给苗丫头送回他爷爷那，交到方爷爷手里，再过去老房子那边，知道吗？”庄玉华转头对林一说。

“知道了。”

听着苗丫头嘻嘻嘿嘿的笑声，许川载着他爱好圆事的老妈，掉头开往了村子的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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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一路，林一跟苗丫头说了些什么，反正是到了方爷爷家门口，苗丫头一脸的不开心，眼眶也有点红，感觉林一只要再多说一句不合她心意的话，她就能放声大哭起来。

“林哥哥……”她一口的委屈。

林一全当没听出来，“我送你进去吧，跟方爷爷打声招呼，我就去老房子那边了。”

林一自己从方爷爷家出来的。

老房子真的非常的旧，还是那种很早期农村盖起来的那种土砖做的房子。

太多年没住过了，围墙都倒掉了一大截，两扇小木门已经快在门楼上立不住了。

院子里的杂草长的跟人一样高，想起那时林一跟着爷爷奶奶回来过的那几次，也没有在这里住，是住在了那位小爷爷家，是他爷爷的一个兄弟，爷爷奶奶那时因为身体日渐不如从前，怕以后愈发出门困难了，记挂老家的这点家人，才积极的回来了几次。

爷爷只带他来认过家门，也只是在院里里转了转，那时这里的这处房子，就已经陈旧的不能住人了。

一条窄窄的小砖路，通向里门门口，糟砖缝里钻出来的杂草都长到了小腿，把这些杂草踩倒，才能走进去。

门上有一把小锁，也糟锈的厉害，林一稍一使力，就开了。

几间小土房，面积也不大，房子里落满了很厚的灰尘，林一在几间屋子里都走了一下，旧家具，桌凳，床铺都在的，挺齐全，虽然看上去都不能用了。

收拾什么呢？

没有能要的，也没有能打扫的。除院子里的草？扫房子里的灰尘？都没意义。

他正想离开，想着去村头那里站着等许川好了，结果走到屋门口，看见苗丫头扭扭捏捏的进来了院子。

算了。要不他还是在这房子里看能不能翻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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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里有两个柜子，估计里面也不见得放什么东西了，灰尘积的太多，林一也是实在不想去上手。

“林哥哥……”苗丫头进来站在一边，“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不跟你们回去了，我爷爷说，让我等我爸妈来接我。”她声音小心翼翼的。

“嗯。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灰尘太多了，脏的不行，你就不要上手了。”

林一很缓慢的开了那两个柜子，灰尘像面粉似的刷刷往下落，真真是多年无人打扫。

柜子里倒是有一点杂物，但都是不能要的东西，估计是当初搬家时想丢掉的东西没丢，就陈在这里了。

这房子屋顶已经漏了，长长的一条大缝，大梁木裸|露着架在那里，半边床上有几处散土块，应该是屋顶塌下来的吧。

砖头垒砌搭起来的床角也有一个小柜子，是一排小抽屉，爷爷奶奶那个时代有什么重要点的东西，应该都会放在床柜里吧，林一犹豫了下，还是踩上|床去开了。

两个抽屉是空的，有一个里面有两本破破烂烂的旧书，还有一个里面好像是一叠废纸，因为上面有点子字，不知道写了些啥，林一给这个抽屉拿了下来。

站在床边抖了抖灰尘，索性字没有在露天的地方被雨雪天淋过，还能看得清。

一开始没看懂，林一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张药方单。

看配方的成分应该是农村这种地方会有点威信的那种所谓偏方－－助孕的。

他养父母没有孩子，早年大概在老家求过这类东西吧。

林一往下翻了翻，发现了一张很不同的，他抽出来，屋里的光线忽的很暗。

竟然是一张手写的离婚协议。

倒是没看到签字手印等，像草稿。虽然养父母已去世多年，但林一还清楚的记得，两人感情是很好的，怎么会有离婚协议。

“林哥哥，外面变天了，在下雨。”苗丫头去门口站了站，回来跟林一说。

“啊？”怪不得屋里突然变的很暗。

林一又翻了翻，除了那张离婚协议，其它都是那助孕的偏方，有十几张，配方略有不同，看字迹应该也不是一个人开的。

这一团“废纸”，林一倒提起了一点兴致，他想着去屋门口亮堂点的地方再细瞅两眼，灰尘在纸张上角角落落都是，一边往门口走，没顾得什么，就一口气吹了吹，结果灰尘回扑在他脸上。

呛得林一用力干咳了几声。

苗丫头在身后帮林一把抽屉里的剩余几张也拿了出来，“林哥哥！”她看林一这样，又是要帮林一擦脸，又是要帮林一拿手里那叠纸。

屋外的雨声密了起来。

伴着另一人跑进来的脚步声，“一一！”

林一和苗丫头正拉扯，一抬头，正被冲过来的许川堵在了屋门口。

看着如此亲昵的两人。

许川忍不住，拉下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