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分道扬镳（1/1）

原本以为大学会很漫长，但转眼间宋楚东也已经到了大四。而安安选择学校考研，因此俩人热恋三年多，彼此都成为了对方努力的理由之一。

但也只是之一而已，正因为是之一，所以他们各自有无法放弃的东西，也绝不会因为对方而改变，那就是梦想。

可梦想回归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

“宋楚东，这张表你拿去，大致内容也在纸上，赶紧填一下，学校只有两个名额，一个你的一个学院的研究生。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教授吹了吹杯口，品了一口茶。

“教授，我可以继续考研一年，再去么？”宋楚东翻了翻里面的内容，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今年是最后一年学校出钱，你的情况最好还是现在去。”教授咯噔了一下，知道宋楚东顾虑在哪，但还是把话说清楚，“你是在顾虑安安那小丫头？宋楚东，如果真的在考虑她的人生，你最好还是想清楚。”，

沉默的几分钟里，宋楚东心底有了答案。

“教授我知道了。”

……

“你来啦。”韵安把桌子腾出空位来。

“嗯。”宋楚东点头，把饭菜放在桌上。

“今天的菜也好赞！”韵安熟练地给宋楚东夹菜。

在这平淡有序的生活中，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也因为陪伴的时间，又给彼此赋予了更重要的意义。

今天晴空万里，中午阳光明媚，缕缕光芒撒在桌子上，也轻轻柔柔在韵安的发丝间弹跳闪烁着光，把她好看的眸子染成了琥珀色、散落着的黑发也泛着金黄。

这样岁月静好的场面，有些话叫人一时间说不出口，怕一说出来，一切都会支离破碎。

等她吃完了整理了下桌子，宋楚东把垃圾拿到楼下去扔掉。

往返的路上，他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即便他已经看到结局。

……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啊，宋楚东。”韵安并没有继续学习，一直在等他回来，看到他进门，她安安静静地开口。

“有。”宋楚东清冷墨黑的眸子里带着挣扎。

整间教室安静地连窗外的蝉鸣都尖锐着。

“安安。”宋楚东极力表现出面不改色但整个人像是失魂落魄般。

“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么？”韵安心里隐隐有着预感，桌下的手也攥紧了几分，心似乎都提到嗓子眼了。

韵安的温柔细腻、善解人意，让宋楚东彻底陷入无尽的自责。

他的安安，一直那么好，好到让他那些胆怯又自私的爱变得无地自容。

“对不起。”他终于舍得说出这句话，因为他知道，只有他心狠一点，安安才会被激起所有的怒火在他身上，她自己会过得更好。

“对不起什么。”韵安嘴角的笑淡了，目光炯炯看着他，表情也出现了裂痕。

“我要去欧洲进修。很快，后天就去。”宋楚东第一次发觉每一字都那么难发出音节。

他不想说什么机会难得，不想提学费的事，这件事错了就是错了，再多的理由也是自己自私的砝码，对不起她始终是对不起她。

“好事呀。”韵安眼神微愣，手心已经都是指甲的红印痕，声线也随心颤抖，“多久啊。”，

“三年起步，大概四年。”宋楚东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低声说，额前碎发下的眸子里是悲凉。

韵安笑了笑，苍白而又无力:“你的语气，大概是决定好了在通知我，应该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的吧……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宋楚东听出她的脆弱她的异样，心慌意乱，但忍下所有情绪，缓缓开口:“你的意见是？”，

“我早就知道，爱情和梦想，从来不会出现在你同一道选择题里。”

“我也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一想到我就害怕不愿多考虑，所以我的答案是。”

“我不愿意，宋楚东。”

“可那又如何，你的选择在那里，我总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自己。”

“我的意愿本身就不在是非的根据里。”

韵安的话是苦涩在弥漫，瞬间侵占了两个人的胸口，堵得闷。

“对不起。”宋楚东声音微哑，依旧没有作出任何话来解释。

他已经够自私了，再去解释或者挽留只会让他自己觉得罪恶。

“我说了，我只是想知道，还有其他话要说吗？”韵安眼神里的火苗微弱的闪着，语气却是坚定着的。

“没有。”宋楚东理好了所有情绪，抬眸望她，咬字清晰地说出。

他当然知道她在期盼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会遗憾什么，可他要是给她所谓的希望，就是在让她一个人为自己这份自私的举动买单，就是因为知道她愿意，所以他不愿。

“宋楚东，你真的很胆小。”

“我说过，你不敢做的事，总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去勇敢。而你只有不甘心和回忆的份。”

“你所有的勇气都用在逼我说出那两个字吧……宋楚东，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在等我说出分手。”韵安已经带了哭腔，肩膀也颤抖着，还是继续说下去，

“既然你要成全我，好，那我也成全你。”

“分手就分手。”

韵安眸子里的泪水已经模糊视线，但她太明白她的少年了，可越是明白，心也就跟着越痛。

宋楚东眼神微颤，眼眶也逐渐殷红，整个人显得空洞，久久没有说话。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宋楚东，

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你怎么忍心让她落下，

你怎么狠心让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可她的短痛已经让他受不起，

又怎么会让她陷入长痛。

“好。”少年破碎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回响。

少年的背影像是逃离，从未见过这般慌乱到溃不成兵的他，想起刚刚的种种，韵安无声地哭泣，心像是数不清的蚂蚁在噬咬般钻心地痛着……

一句不说原因和理由，怕她会心软。

给她体面，让她提分手。

他懂她，她也懂他，

可就是这样两个倔强的人，

才会祝对方分手快乐。

“宋楚东，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