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溪边（1/1）
一溜烟跑去了隔壁，“大牛大牛！你带我出去玩吧！”
“这大中午的有啥好玩的！太热了！”
“大牛大牛！你就带我出去吧！咱们可以去河边抓鱼！”
秦大牛被说动了，带妞妞去河边玩耍。
赵香兰叮嘱小心点，看好妹妹，就没再操心。
秦家坡有一条小溪，是山上的山泉水流下来形成的小溪，清凉得很，是秦家坡村民的避暑胜地。只要没有下连续的大暴雨，小溪就只有大人小腿高，也安全。
妞妞迫不及待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几个一起玩耍的孩子看到她穿了新衣服，这天也没有再嘲笑她了。
妞妞感觉空气都变甜了。
这些孩子以前经常会嘲笑她，笑她衣服又破又小，笑她是个没娘疼的野孩子……她也想过自己的娘亲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不要她了，也偷偷哭过，可是秦竞每天早出晚归，跟她在一起待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今天，她穿上了娘亲做的新衣裳，终于可以不被嘲笑了！
——
这些事情，周婉和秦竞都不知道。
周婉在收拾明天回门的物品，有镇上买的一包果子，虽然比不得人家有钱人家回门吧，也不算空手而归，舅舅舅母应该会理解的吧！
傍晚时分，天气凉下来了，看到炕脚堆着昨天淋雨换下来的衣物，有自己的裙子和秦竞的衣裤，桃粉色和黑色，扎的人脸红。
想到自己已经是新嫁妇了，脸皮也不能太薄。
找了一圈，没有找见放衣服的竹篓和木盆，只好把衣服放进洗脸的铜盆内，端去小溪边洗衣服。
小溪边，村里人都在纳凉，老人们坐在凳子上摇着蒲扇，小孩子们在水里戏水，姑娘媳妇们趁着天亮洗衣服。
周婉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蹲下洗衣服。
有人好奇地朝她看，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一个高瘦的姑娘挪到了她的身边，“你就是秦大哥娶的新娘子？”
“你说的秦大哥……是秦竞么？”
“就是他！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好好跟他过日子！”
周婉正纳闷，这姑娘是谁啊！这么关心秦竞！
周围人就送来了答案，有人笑说，“家妮！你还没死心呐！秦竞到底有啥好的！你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还放不下！”
周婉手里动作不停，这……还有八卦呢！
“你们懂啥！”小时候她被欺负，是秦竞帮她赶走了那些小混子，还给她包扎伤口。
这些年，虽然村里有秦竞的闲言碎语，但是她知道，秦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冰冰不近人情，他是个好人……
要不是她娘和刘三娥是死对头，掐架掐的厉害，她早给家里说了，她要嫁给秦竞……她一直在家里帮秦竞说话，可是她娘油盐不进，她只能等，等两人关系缓和下来……
终于等到秦定山去世，秦竞守孝期满，她以为秦竞会来她家提亲，可是刘三娥那个疯婆子给秦竞说了外村的姑娘……
这周婉一看就细皮嫩肉，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屁股也不大，肯定不好生养……
秦家妮暗暗把自己和周婉作对比，她周婉除了白了点，也没有别的优点了……
一堆媳妇姑娘打趣她，“人家秦竞都娶亲了！你还想当个妾啊！”
“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呀！你白帕子呢！”秦家妮突然叫起来。
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周婉一愣，糟糕，忘了这茬了，强装镇定，“这么私密的东西当然在家洗咯！”
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
周婉洗完衣服，正要起身，看见秦竞从路边走过来，背上背着弓箭，一只手里提了几只还在流血的野山鸡……
“秦竞！这里！”
秦竞纠结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湿衣服好沉呀！你帮我拿一下吧！”
秦竞不作他想，弯腰把地上的铜盆抱起来，“走吧！”
“好的！”周婉蹦蹦跳跳跟上。留下看热闹的众人睁大了眼睛，秦家妮愤恨地咬牙跺脚……
“秦竞，你认识秦家妮吗？”
“不认识……”秦竞好似想了一会，认真地回答。“怎么了？”
“没怎么！”不认识啊，那就是那个姑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
晚饭过后，妞妞玩了一天，早就抱着新衣服呼呼大睡了。周婉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你有事？”
“我想洗个澡！”周婉硬着头皮说道。
她从成亲嫁过来，都两三天了，淋雨、出汗、做饭，感觉身上都要臭了，可是秦竞屋子里一眼望去没有可用的东西。
“我一般都在溪里洗澡。”
周婉咬牙，“那我也去溪里……你能陪我去吗？”
秦竞点点头。
——
蟋蟀在水草里蹦跶鸣叫，周婉一深一浅地走到溪边，水里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
秦竞帮她找了一处水草茂密的地方，自己便转身离开。
“你不要走太远啊……”
周婉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放在干燥的石头上，走进水里，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用手撩拨着清凉的水，一下两下，忽然手心里钻过什么东西，滑溜溜的，吓的周婉大叫一声。
秦竞跑过来，“怎么了？”
周婉拿起石头上的衣服快速披在身上，秦竞只觉得眼前比月光白。
“刚才有东西钻进我手心里了！”周婉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秦竞点了火折子，看了看水里，没有异物，捡一根树枝在草上打了几下，也没有东西，安抚道，“应该是鱼。”
周婉也没有受伤，只好裹紧衣服，说要回去。
秦竞却说自己也要洗澡。
三下五除二脱下外衣，用溪水冲洗，冲走了血腥味和泥土。
周婉借着月色，偷偷看秦竞。他从小过得辛苦，还能长这么高，也真是不容易……
——
入睡前，周婉好像有什么事没说，但又实在记不起来了，只好作罢。